凝视着柳岩那近乎抽搐的脸颊，秦衍手中的巨剑，却是不自觉地朝着上方抬了抬。说实话，他和柳岩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甚至还有着同乡之谊。
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内心的嫉妒。
“杀了我，快点杀了我，我已经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似乎感受到秦衍眼眸之中的那抹不忍。柳岩却是猛哼一声，面色狰狞的朝着秦衍爆喝着，双眸之中，早已没有杀气。
仅剩的，就是深深的痛苦和绝望！
“秦衍，动手啊，给我一个痛快的，我不想再受苦了，不想再受苦了！”
柳岩爆喝一声，浑身似乎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眸之中，渐渐的变为哀求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他原本黝黑的面庞，却是猛地碎裂开来，便是如同那白纸被人强行撕烂了一般，纷纷飘落下来，让秦衍的心中，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
看到这样的情况，纵使是秦衍，也是觉得一阵胆寒。刹那之间，便是愣在当场，根本就动弹不得。
“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就在出神的时候，柳岩那近乎哀求的声音却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猛地冒了出来，此刻的他，面目狰狞，右手却是猛地抓住秦衍手中的噬魂剑，大喝一声，便是将自己的脖颈之处猛地迎了上去。
不待秦衍有任何反应，刹那之后，只觉得一阵热浪猛地扑到自己的脸颊之上。
他知道，那是柳岩的鲜血！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得让他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够愣在当场，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柳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反而如同得到了解脱一般。此刻的他，略微点了点头，面色显然苍白了不少，嘴唇微颤，道出了让秦衍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三个字。
“谢谢你！”
随着话音的落下，柳岩便是彻底的丧失了全身的力气，此刻的他，仿若一个沙袋一般，朝着地面之上落了下去。
纵使是身死，可是他浑身的肌肉，从面颊开始，化为一张张白色的碎片，随风飘散开来。
“轰！”
地面之上，猛地颤抖着，那慑人心魄的闷响，让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为之一变。
可是，周围的烟雾，丝毫没有因此而散去，反倒是因为柳岩的落地，而更加密集了一些。在这一声响动之后，裁判席上的那些老师，却是脚下猛地一蹬地，朝着烟雾之中暴掠而去。
在注视着柳岩落下的片刻，秦衍浑身上下，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完全抽掉了力气一般。手中的乌黑玄铁重剑，却是光华一闪，再度回归到他的丹田之处。
“这，就是战争么？”
现在的秦衍，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嘴角略微动了动，似乎在呢喃自语地道出这么一句，而后便是彻底闭紧了双眸，缓缓的朝着下方跌落下去。
“快，若曦，你先去照顾秦衍，柳岩的事情，交给我们！”
最先冲入烟雾之中的老师，抬头淡淡扫了一眼正在缓缓跌落下来的秦衍，顿时伸出自己的右手，朝着正上方略微一挥，便是朝着身后的若曦示意道。
此刻的他们，仿若是最训练有素的战士，纷纷点头之后，并没有多说任何话语。若曦手中的皮鞭却是猛地朝着地面上一抽，而后脚下一蹬地，便是朝着高空之中暴掠而去。
伸出自己如同莲藕那**的双臂，轻轻从秦衍的腰间搂住，当下便是将其搂了下来。而后脚尖略微在地面上一点，便是迅速朝着学校的医务室飞掠而去。
至于其他的老师，也是纷纷手脚迅速，在烟雾尚未完全散去的刹那。便是将柳岩的尸首拉了回来，脚下一错，也是纷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待到烟雾散尽之后，观众席上的观众，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飘洒的血滴。至于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知晓。
在得到裁判席上的老师授意之后，立刻有一个人漫步走上台前，略微咳嗽一声，便是朝着所有的观众，吩咐道。
“参赛的两人，纷纷在比赛之中受了重伤，现在由老师带着医务室经行抢救。接下来，由我来组织接下来的比赛。”
裁判的话，顿时在人群之中激起了一番搔动，只不过，或许是迫于老师的威压，片刻之后便是彻底寂静了下来。
医务室之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秦衍才从昏厥之中慢慢清醒了过来。双眸微微用力，将那厚重的眼皮顶开。周围的阳光照射进来，略微有些刺眼。
将自己的右手微微扬起，不自觉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因为刚刚从昏厥状态清醒过来，他的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炸得生疼。
“这，到底是哪里？”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亮度之后，秦衍盯着那泛黄的天花板，略微有些发呆起来。片刻之后，微微将自己的脑袋转了转，看着周围的环境，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里是医务室，你刚才在比赛的时候，重伤昏厥了，现在刚刚恢复，不要乱动。”
就在秦衍准备起身的时候，周围却是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春曰里的黄莺，婉转动听，让他那略微有些躁动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就在他准备开口打声招呼的时候，医务室的门，却是被猛地推开，从门外冲进来了几个人。在看到秦衍样子之后，脸上洋溢着一份欣喜的神色。
“若曦导师，你的学生，看样子还真是命大啊。”
最先进入的老师猛地回头，朝着身后的若曦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是纷纷朝着门外走去。将这不大的医务室，彻底留给了师生两个。
此刻的若曦，再度恢复了以往冰山美人的架势，略微朝前迈出几步之后。随意从一旁拉过来一个转椅，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
那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而后似乎下定决心一般，轻启朱唇，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开口道了出来。
“你知道么，柳岩死了！”
虽然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但是当这句话从若曦的口中道出来的刹那，秦衍是面色，还是微微一变，而后再度恢复了宁静。
“我知道。”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秦衍才缓缓的道出这么一句话。而后似乎不想多谈，将自己的双眸紧闭，似乎在想些什么。
盯着秦衍这幅表情，若曦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美眸之中，闪烁着一抹奇异的色彩，片刻的沉默之后，方才长长吸了一口气，开口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但是，你和柳岩的决斗，里面有个东西，牵扯很多，也是我们正在查找的，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下。”
若曦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继续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着秦衍的回复。这句话落下不久之后，秦衍的双眸，却是猛地一动，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导师，我知道，你是想问**的问题吧。”
长长的舒一口气，秦衍方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开口道了出来。此时此刻，随着这句话的出现，他的双眸，却也是猛地睁开，露出坚毅的神色。
柳岩的死，就是因为**的问题！
“看来你也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够告诉你。我只想知道，当初你们对战的时候，柳岩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这点对我们很重要，很有可能，你的每一句话，将会影响我们的判断。”
“若是到时候失误了，那损失的，不仅仅是你秦衍一个人的利益，还很有可能，让整个大陆，不少无辜的人，再次深受其害。”
“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有人跟柳岩一样吧。”
在听到秦衍开口之后，若曦倒是没有过多的迟疑，如同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开口道了出来
在听到若曦的介绍之后，秦衍瞬间便是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方才倒吸一口凉气，而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漏过一个细节，而且，你本身，也存在一些问题。现在的我们，先处理柳岩的问题，至于你的问题，待会会有人来问你，只要你配合好就可以了。”
若曦在说完之后，深深望了一眼秦衍，而后便开始询问起当时的情况来。而秦衍也是十分的配合，将所见到的一切，都一字不漏的开口道了出来。
“你说你们俩在对峙的时候，他曾经要求你将他杀了，因为他太痛苦了，希望你能够帮助他解脱？”
在问完了之后，若曦对着自己所记下的笔记，朝着秦衍询问了一番之后，便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她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深深的不信。
对于这股不信，秦衍也只好无奈的摇头。若是他是若曦的话，在听到这番话的同时，必然也是不会相信的。
他说的，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杀人犯为自己开脱一般。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医务室的门，却是被人轻轻敲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