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亭算来也是西京一景,位于一池荷塘的中心,被九曲回廊拱卫着,春观水,夏观荷,秋赏月,冬赏雪,一年四季皆有可赏玩之处。只是位置尴尬了点,夹在西京最有名的两处花楼中间,常常成为花楼里的姑娘们斗艺的场所。所谓的红花,并不是真的指花,而是指的这些花楼里的姑娘们。
顾凤寻约谢谨言的时候,说“红花亭处红花绽,月下观花更添几分朦胧”,纯属戏言,国丧期间,禁婚嫁庆贺,也禁了这些烟花柳巷的营生,红花亭自然也就无“花”可观,清静得很,倒确实挺适合谈事情的。
谢谨言来得比顾凤寻晚了半刻,所以当他到时,就看到天上水中两轮月交相辉映,顾凤寻身披大氅,凭栏而立,风姿卓绝,眉目间的妖冶,夹在两轮明洁月色之间,倒真有几分红花的艳色。
“怎么偏约在这地方?”谢谨言走过九曲回廊,来到亭中,夜风吹拂在他的脸上,有几分寒凉,于他当然无碍,但看着顾凤寻这模样,他倒是觉出冷来了。
顾凤寻缓缓回转身来,笑道:“四面皆水,当中一亭,人皆可见,却声不可闻,在此处说话,自然是最最方便。”
他不可能去晋王府,谢谨言也不可能去韩王府,茶楼酒肆倒是能谈话,但保密性近乎于零,而且他和谢谨言相见,不可能瞒得过有心人,与其闪闪躲躲,不如大大方方,就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但偏偏却听不到他和谢谨言说了什么,气死他们。
“那就长话短说吧。”谢谨言看向水面上的那轮月,对顾凤寻的身体,他是敬谢不敏,怕在这里吹风的时间长了,回头人又病在床上。眼下这局面,他需要顾凤寻的帮衬,可不想把人弄病了坏他大事。
“也好。”顾凤寻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开门见山道,“你应该知道,西楚不会轻易把兵权交给你,今日的大朝会上,恐怕第一桩议事,就是要你交出越国兵权吧。”
谢谨言眼神一闪,道:“不错。”
虽然谢谨环和西楚新皇的交换条件里,有保留他的兵权这一条,但姐弟俩都知道,这很困难。所以谢谨言也早有心理准备,他没指望十万大军能全部保留,最后能有两万留在他手上,就是最好的结果。
好在西楚的吃相并不难看,今日的大朝会上,暂时只收走了他一半的兵权,剩下的一半,估计在后头还会以各种名目要走,谢谨言也不会坐以待毙,同样留有后手,到时候,恐怕仍有一番较量。
“我在陛下跟前为你保了一桩差事,事成之后,陛下许你兵权。”顾凤寻看向他,淡淡笑道,“这叫投名状,谢侯爷该是懂的。”
谢谨言凤眸微眯,沉吟片刻才道:“只怕这投名状不是那么容易办得到的。”
“那是自然,没有点够分量的,陛下也不好去堵群臣的嘴,你总要做得让人无可置疑才行。”顾凤寻理所当然的道。
谢谨言沉默了片刻,又道:“全部兵权?”
“全部兵权。”顾凤寻肯定的道,但下一刻又给倒了一盆凉水,“但不可能让你率领你原本的兵马,这一点你必须明白。”
谢谨言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十万兵马和两万兵马,孰优孰劣自然不言而喻,但十万新兵和两万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兵,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纵然是谢谨言,亦不免要权衡三思。
“如果我是你,就不必三思。谢侯爷,其实你没得选。”顾凤寻站累了,依着栏杆处坐下,拢了拢大氅。
谢谨言心一沉,道:“怎么说?”
“越国太小太弱,你待得久了,限制了你的眼界。姹紫嫣红,国士有双,身为紫衣侯的你,莫非还看不出这天下要乱了?”顾凤寻探出一根手指,“至多一年,或是两楚,或是秦吴与楚国之间,必有战事,值此变局之际,战事一起,则争霸之势必成,到那时,硝烟滚滚,群雄倍出。以你紫衣侯的本事,将十万新兵在一年内训练成可战之兵,又有何难?有十万兵马在手,争霸之战中才有你紫衣侯一展所长的机会。如此,你、令姐,还有晋王,在西楚才算真正能够安身立命,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无可能。”
谢谨言身体微微一震,抬眼看向更遥远的夜空。这是西楚的夜空,比越国的夜空要广阔得多,然而在西楚之外,还有更加辽远空阔的夜空。是啊,他已经多久没有用这双眼睛去看一看越国之外的天空,在越国这些年,他竟已有忘了,这天下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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