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他,那还得了?”高警察瞪直了眼睛,和瘦警察走进人群中,看到街上的路人就问是否看到有人在车里跑出来,大部分人的回答都是没有,不过幸好有三两个喜欢看热闹的目睹了歹徒逃跑的场景,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是我说谎了。
“小伙子,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目击证人,就麻烦您和我们到警察局里做一下笔录吧!”高警察和蔼地对我说,我想推脱却不知如何推脱,只好点点头尴尬地说“没问题!”高警察又扭头对瘦警察说“老李,咱们先根据那些人指的方向开车去看看,我担心逃犯还会干出格的事。”瘦警察点了点头以便同意。
这下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自受,我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瘦警察在检查警车时偶然发现了那串车钥匙,于是我就乘坐着瘦警察开的那辆警车,而高警察开着另一个警车,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直奔警察局。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我突然想起了纳兰性德在采桑子中写的一句话,这句话描写的是因果报应,报应不爽。却与我此时的心情相差无几。我就是坐这辆警车来的,想不到经历那么多的事,还是坐此车赶往警察局。
看看眼前的办公桌,两边的水泥墙,以及犄角处的大铁门,我已经不下三次在这种环境下接受警察的审问了,我确实担心有人会认出我来,所以看见谁都很敏感,避免让他们看见我的全脸,现在高警察和瘦警察都认为逃跑的歹徒是鬼炀,这件事在局子里传开了,谁还会刁难一个身在警察局里的无辜百姓呢。
警察随随便便的问话,我也是随随便便的回答,之后,也就是现在的我,在g市火车站漫无目的的溜达,我猜想现在警察应该在调监控,发通缉令,向总部发布命令,另一方面,在刚子哥和强子身体恢复之前,我必须得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现在我应该做的是仔细研究《万符术》,以备不时之需。
各位,你们能想象出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满身上下只有一百块钱的那种心塞吗?从前在学校里一直养尊处优,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这种境遇。好在现代社会的人们大多不看书,不看报,没有人会熟悉记得一个罪犯的面孔。
走了半天有些饿了,我心想还是先找家吃的填饱肚子吧。想什么来什么,在我前方不到二百米的位置,大老远的就看见了热腾腾的气,是一家包子店。我搓了搓了手,咽了口唾沫,跑到了包子店的门口。
一屉新包子刚刚蒸好,卖包子的是一位小姐姐,穿着一身服务员的衣服,看上去很亲近,她对我甜甜地笑着,问“买包子吗?”我掏出了皱巴巴的一百块钱,微笑着回答“来一屉!”小姐姐把笼屉一掀开,呦呵,一道白气冲天而去,鲜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请到里面等一等!”小姐姐对我点了点头,我也不客气,推着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家规规矩矩的店,看店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老板娘,屋子里板正的摆放着六张桌子,左边右边各三张。酱油、醋瓶子和餐巾纸堆放在一起,座位都是空的,感觉店里十分冷清,但又与两侧的暖气相互矛盾。
老板娘见我进来,忙过来倒了一杯热茶,跟我寒暄道“小伙子,外边可冷,来杯热茶暖暖身子。”我笑着点点头,回答她说“谢谢,东北的天可不就这样吗,再过一个月就暖和了。”老板娘拿起桌子的遥控器,对我说“等着要是觉得无聊就看会儿电视!”我又笑着点点头。
在多年之后,我的一个南方朋友说,你们东北人可真热情,当时我还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我不感觉这是热情,而是我们东北人的本能,我们觉得这么做和热情无关,而是因为这是发自内心想做的。这个时候的我就感觉到了这一点,好热情的老板娘。
“包子来喽!”随着一句拉了长长的音调,我的一屉大包子已经被端上了饭桌,我也将遥控器对准吊在房梁上的电视机,看到这里,大家可能有些人不知道电视机为何要吊着,这是因为早期那些彩色电视,因为没有可以放置的地方,所以都被吊在房梁上。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电视机一打开播放的就是新闻,听着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主持人坐在电视机前做着报道“近日辽宁n市歹徒落网,由于今日在g市火车站歹徒趁机逃跑,并持刀捅伤警察,并且还在火车站前行凶,现逃犯不知所踪,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下面提供持刀歹徒的照片,同时希望得到广大市民的举报。”
我一下关掉了电视,脑袋上冒着冷汗,包子还没咬一口就要离开,老板娘赶紧问“怎么了,小伙子,包子还没吃完呢。”我低着头,从衣兜里取出了口罩戴在嘴上,忙说“老,老板娘,我不吃了,帮我把包子打包,我刚想起来有些事,得走了。”
老板娘可能看出了我的可疑,赶紧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随后服务员小姐姐退到了一旁,老板娘先是在我旁边转了转,然后亲自拿塑料袋给我打包包子,盯着我的眼睛笑着,我看着她然后故意把头扭到一边,随后拿着塑料袋里的包子疾步走出了门外,也不管老板娘有没有全装完。
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我咳嗽了两声,然后穿梭在人群中,这时间我突然狠了一下心,看来要想要找到安身之所,只能去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