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每个时空的人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受到影响,这是我曾经对叶子玟说过的,可是现在想想我确实错了,当我回过头时,身后已经站满了人,他们的表情各异,或开心,或失望,或嫉妒,或羡慕。
他们都已经变了模样,不再像是大一时那样青涩。我不了解他们这一年多来都经历了什么,甚至看不出来他们任何人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享受这种沉浸在热烈气氛中的快感。
我回来的那一晚和他们下了馆子,是学校外新开的一家火锅店,人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店内的旋转门没有一刻能停下来,服务员低着头亲切地喊着“欢迎光临!”
经过她们的时候对我笑着脸,走过去之后不知道她们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面孔。
街道被暗黄色的灯光一映竟显得无比温暖,像是铺满了亮光石,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真不知道明天的他们会不会像今天一样无忧无虑。
“喂!点菜了,外面有好看的姑娘啊,你看的这么入神?”金华拿着怀表似的大菜单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这才把目光从窗外慢慢移开,一桌子的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笑,对他们说“你们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郭建飞的头型早已从飞机头变成了烫卷发,他一把抢过金华手里的菜单,白了我一眼说“今天说好了是为你接风洗尘,怎么能让你请客?你们不点我就随便点了啊。”
一帮大老爷们就这样在情侣火锅店聊了起来,他们说之所以选这个火锅店不光是因为它生意火爆,最重要的原因是屋子里的灯有情调,柔和的暗黄色变成浪漫的棕红色,这可以想起自己的初恋。我清楚记得那一天晚上刘迪、李小刃和金华都哭了,而郭建飞喝得酩酊大醉。
刘迪和金华哭是在感叹时光飞逝,李小刃哭是因为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邱阳阳追到了手,我想问他关于邱阳阳现在的情况,忽然想起其实我和她的那段历史早就已经在一年之前消失了,现在的我们对于彼此来说,只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走啊!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不如唱歌去啊!?”不知是谁在餐桌上突然蹦出的一句话,使大家欢呼雀跃,他们硬要拉上不愿去ktv的我,其实他们都知道我,去ktv只做两件事睡觉,手指转转盘,指针指谁谁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眼睛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索性不睁,直接接起电话,“喂,谁啊?这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啊?”
“鬼炀,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不好意思,我只是”
一听到是叶子玟的声音,我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急忙穿好衣服,望着那群打呼噜的大汉轻轻地关上了门。
十点半,天空中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点,我从附近的一家礼品店买了一把伞就跑了出去,刚从店内出来就看见叶子玟正蹲在不远处的马路对岸。我把伞撑了起来,刚好可以盖住她的身体。在她前面是一家ktv,我这才明白过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鬼炀,我”叶子玟刚要开口,我还不等她说完就拉住她的手说:“别说话,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比校园外的咖啡店还要温馨呢,我俩就这样望着彼此,谁都不想先开口,就好像是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先生,女士,请问你们要点些什么,我们店里有新出的卡布奇诺和星巴克。“服务员轻声问。
我微笑着对服务员点点头说:”一杯拿铁,一杯巴西咖啡。“
”哦,对了,巴西咖啡不加糖,加一点儿奶沫!“我又对服务员嘱咐道。叶子玟曾经和我开玩笑似得讨论她如何能品鉴美食,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和另一半去咖啡店,如果那个男人点的咖啡不合她口味,她一定会不留情面的离开。
在浅白色灯光的照耀下,我才看清叶子玟的眼圈有些红肿,我安慰道:”别太在意,只不过是咱们刚回到人间有些不太适应,等你和她们再相处一段时间就慢慢恢复了。“
“梦露,梦露她之前都是把我当成好姐妹的,但我这次回来就感觉她变得陌生了,即使是在ktv唱歌,饭桌上吃饭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份感情了。”这句话换做是别人我都不会关心,可偏偏是这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孩子说出的话。
“二位的咖啡,请慢用。”服务员端着咖啡礼貌地说。我点点头,对小玟说:“这家微笑咖啡店,又叫午夜咖啡店,你尝尝手里的咖啡,喝了之后不管有什么烦恼你都会忘记的。”
“幼稚,有那么神奇!?”小玟刚把咖啡杯放在嘴角就被我的这句话逗笑了,是那种天真无拘束的笑,与青涩毫无关联。
这时一个男孩向我们走了过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爱打扮的阳光少年,他面露微笑地问:”二位喝本店的咖啡还习惯吗?如果有改进的地方请提出来,我们一定会虚心接受的。“小玟泯了一口,点点头说:”嗯,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奶沫咖啡。“
她的嘴唇上沾满了一层奶油,我急忙给她递过一张餐巾纸,指了指她的嘴唇。男孩细心介绍着,“我们咖啡店只在午夜时开,二位除了可以品尝本店的咖啡还能阅览周围的图书,如果累了的话还可以在休息室中心的沙发上躺一会儿。这些我们都是不收费的。”
我指了指脑袋对男孩幽默地说:“你们老板不会是这儿有毛病吧,这样做不会亏本吗?”
“哈哈,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男孩继续微笑着。这时服务员跑过来喊了一句:“老板,电话有人找!“随后男孩又对我点点头,往门内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