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殴打,斥责,然后再殴打再斥责这一番常规的教育手段后,误闯了花丛禁地二不知回避的薛行健小朋友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爱…不对,是有些事,还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能够窥探的。
一百个大字外加默写三篇诗经的惩罚,让薛行健整整在矮几上趴了一天。
当去外面巡查高炉建设进度的薛天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流着半拉子口水睡着了。
司徒依兰轻手轻脚的帮矮几上的薛行健披了件毛皮敞子,回头对薛天轻声道:
“这孩子年纪虽小,性子却倔得很,宁愿趴桌子上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写大字,也不愿说句软话求饶,还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情就得认的话,直教人看得心酸。”
薛天边抖着熊皮大廠上的雪沫子边道:
“这是一个真正遭受过生死磨难的孩子,他成熟得比别人家的孩子早些,懂的也多些,说出那样的话不奇怪。”
“噢对了,前面我特意找沙龙威问了下,公伯大帅跟李开元的谈话很愉快,就在今天,火草坝那边刚一放开口子,就进来了三千多联盟军的人,说是一个叫做司徒永杰的人带的队,该是你们家的人吧。”
“嗯!”
司徒依兰点头道,满脸欣喜。
“那是我大哥,他带的肯定是我司徒家驻扎在雁翅岭上的族兵,这也是计划中第一批撤入晋地的人员。”
“为什么不是妇人跟孩子先撤?有气力的,能打仗的不应该都是留在最后才撤离的吗?”
薛天疑惑问道。
司徒依兰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族中的妇人和孩子又不在雁翅岭,他们都在天洲,我大哥率领族兵先撤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从晋地的边界线上绕过北齐,然后通过牙马古道回去天洲接引族中的妇人老小的!”
“噢!”
薛天恍然的点了点头。
“从边界线上绕过北齐,然后再走牙马古道,那一个来回岂不是要走两三万里的路?”
“呵呵,那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族人冒着被诛灭的风险从北齐人的土地上过来吧?”司徒依兰无奈苦笑。
“也不一定要从北齐人的地盘里过来啊,这是哪个蠢货替你们想的办法,放着无数条几尺长的近路不走,非要去绕个大圈子,走上两三万里的路才甘心?”
薛天惊讶问道,他强烈怀疑,给司徒家出主意的这个人是不是跟他家有仇。
“这是我父亲的决定!”
这几个字几乎是司徒依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啊…这…这样啊!”
一听这个混蛋是自己的岳父,薛天顿时就是一阵尴尬。
啪啪的给了自己两个嘴巴以赔不是,觍着脸尴尬笑道:“夫人请原谅,我不知道这是岳父大人的决定,不过为了你司徒家全族一万多口人的身家性命,我还是要很实诚的说上一句,岳父大人的这个主意绝对是个昏招。”
司徒依兰皱眉不说话,静待薛天的下文。
薛天在矮几上拿过一支用树枝子制成的炭笔,蹲下身,在地上边画边解释道:
“你看媳妇,现在大舅哥他们从火草坝一路向西往牙马古道而去,少说也得有七八千里的路程吧。
这沿途的酷寒气候我就先不说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支两千人的大军走这段路需要多少物资的支持?我想单就是干粮一项恐怕也需要至少上千石吧?”
“他们……”
薛天一抬手拒绝了司徒依兰的发言,继续道:
“千万别跟我说他们都有充分的准备,又或者说他们不需要吃太多粮食的屁话,我不相信一支注定得急行军的队伍会随军携带太多沉重的物资,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不吃饭也能活而且还能继续赶路几千里的人,哪怕他们都是个顶个的武道好手我也不信。
毕竟除了这一段八千里的路以外,还有另一段并不亚于这段路长度的牙马古道在等着他们走,你要知道,牙马古道可才是真正的不毛之地,数百年来再无人介入过的无人区!
再说好听点,就算他们最后成功了,就算他们以最小的代价穿越了这两段路回到了天洲,可谁又敢保证你那些多半是老弱妇孺的族人同样能穿越这两段路来到大晋!”
司徒依兰颓然的坐倒在木几旁的躺椅上,愣愣地看着三合土压成的地面发呆,口中喃喃着“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之类的话。
见司徒依兰被自己说的话吓住了,薛天得意一笑,两指一挑,把炭笔随意的扔到一旁后,就那么蹲跳着来到了她的身前,轻抚着她的香肩道:
“傻媳妇,你也不想想,既然夫君都敢这么绝对的否定了你们的计划,那就说明我这里一定是还有其他办法的,何必这样…”
薛天话才说到这,抚着后者肩膀的手却是忽的一紧,一支纤细白皙的手掌重重的按在了上面。
“夫君,我知道你很聪明,我求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成婚也有十多天了,该办的事昨晚也都已经办了,但这还是司徒依兰第一次叫自己夫君,关于这一点,始终期待着的薛天记得非常清楚。
看着司徒依兰那张泪水婆娑的俏脸,薛天的心疼得心都要化了,赶紧将之拥入怀中安慰道:
“夫人莫慌,莫急,莫悲伤,此事就交给为夫来全权处理,最多不过三个月,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司徒家族!”
薛行健醒了,可刚睁开眼就又看到了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
没办法,再辣眼睛再污耳朵也得忍着,毕竟前车之鉴不远,为了不至于再挨一顿揍,他聪明的选择了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夫妻俩一阵相拥溺语,中途还很合事宜打了个传说中的‘kiss’,可就当到了水乳交融,薛天想继续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却是被怀中的佳人止住了作怪的爪子。
“孩子还在这呢!”
司徒依兰在薛天耳边小声呢喃道。
薛天也是皱了皱眉头,见薛行健睡得香甜,也着实不好处理,旋即喟叹一声,摊摊手道:
“唉,有这个闺房小克星在,今晚算是办不成事了,算了,把他抱上床吧,今晚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