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别人家的事更何况是黑帮,我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家还有一堆破事要处理,哪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和第一黑帮做了点交易还真以为自己跟黑帮扯上关系了?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时,开车的伙计过来问我:“大小姐,墙上贴的是什么事?”伙计指了指墙壁。
听到伙计的呼唤,我从人群里挤出来,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说:“没事,我们走吧。”我丢下这句话,径直向马路对面那辆黑色的老爷车走去,“是,大小姐。”伙计应了一声,随我一同离开。
“清儿回来了?”我刚刚一进顾府的大门,杨成便笑脸相迎了过来。如果是之前,我也会笑的非常灿烂的回应他,可是自从我看到他背着姚锦慧那一幕以后,我便不再回以他笑,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杨成看到我这种反应,有些失望。
经过后院,我瞥了一眼那扇圆形拱门,停顿了下,没有进去。看到那天的情景,我对姚锦慧也失去了以往的关心和怜悯,现在我觉得姚锦慧已经不再是一开始那个唯唯诺诺,对仍何人都恭恭敬敬的可怜女孩了,现在的她,我感觉像是一个有野心,想夺走别人心爱之物的后宫女子。
想到这里,我被自己的想法都吓了一大跳,天哪,我怎么会这样想?一开始救她的人是我,把她收留进顾府的人是我,给予她吃穿用住的人还是我,如今我却开始讨厌她,甚至有把她赶出顾府的想法,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把这个想法赶紧从脑子里赶走,便随黎叔一同去吃饭了。
龚沐辉同样是在回公馆的路上看到这条寻物启事的,他当时正和小杜开车回公馆,在那条回公馆的必经之路上,他看到了在一堵墙前围了很多人,本来龚沐辉对这些小广告或者哪里开业的信息并不关注,可是这次直觉告诉他,这个寻物启事非同寻常,于是,龚沐辉便命小杜停车,下去看个究竟。
龚沐辉仔仔细细看完那条寻物启事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漠的冷笑,心里想着你关家帮也会把这么重要的物品丢失,真是实属难得。现在关家帮的对立帮派龚家帮的少爷知道了这件事,他便命人这几天多留意街道和一切有可能丢失戒指的地方,只要他捡到这个,定然可以给关家帮一个下马威。
之前关彪截了龚沐辉的车他心里就非常不满,要不是龚元告诉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他当时肯定会和关彪打起来,这次关彪丢了戒指,是一个很好的报复机会,所以龚沐辉命人这几天一定要多多留意。
过了一个星期,龚沐辉没有任何收获,他觉得他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运气去报复竞争对手了。这天下午,我一如既往的在看账簿,给仓库里的丝绸点数,一声电话的铃声打破了仓库里的平静。我扔下手里的账簿,去接电话:“喂,顾氏丝绸行,您找哪位?”“顾老板。”冷峻如冰山的声音,没有感情,听不出是喜是悲,好像一把烈火碰上去都无法使这座冰山融化,“是,我是顾清儿,龚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前不久你可是刚刚从我这里拿走一批货的。”
“不,我今天找顾老板不是说货的事的,不知道顾老板最近在上海滩街上有没有看到一则寻物启事,寻的是一枚戒指?”龚沐辉清冷如流水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你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关家帮丢失的戒指?”我猜的果然没错,龚沐辉知道关家帮,而且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很在乎这件事。
“对,麻烦顾老板给我留意一下,找到那枚戒指派人送我这里来,事后必有酬谢。”听龚沐辉这么说,我倒来了好奇心,他和这个关家帮到底是什么关系,人家帮派丢失了一枚戒指,他就这么在乎。
“好,我会帮你留意的,只是,你为什么要得到这枚戒指呢,关家帮和你们是什么关系?”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我还是问出了龚沐辉这句话,“竞争对手,我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还有,黑帮复杂,不该问的别多问。”龚沐辉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龚沐辉挂上电话后,我停顿了几秒钟才把电话放回去。确实,龚沐辉说的没错,不该问的不要多问,黑帮是什么东西,那也是我一个平常人能随随便便知道的吗?我现在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刚刚那段话问的真的是有些多余。姚锦慧脚上的伤就是在这天好的。我回到顾府,看到她莲步轻移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秋日的凉风在午后变得比较柔和,地上的落叶像蝴蝶一样满院飞舞。
刚一进院子的大门,就看到有个丫鬟搀着她在院子里散步,一身米白色的针织洋裙得体的穿在身上,黑色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头上戴着红色的蝴蝶结,风一吹,发丝微微摇曳,红色的蝴蝶结像是要从她头上飞走,与地上被风卷起的落叶融为一体。远看,好比一个大家闺秀在庭院里无忧无虑的嬉戏玩耍。
她的身影和动作分外熟悉,让我觉得像一个人,这个人是谁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总之,很熟悉!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是谁,于是跨进院子里,姚锦慧果然注意到了我,她笑着上前与我打招呼:“姐姐,你回来了?”
我瞥了她一眼,明媚的笑容犹如盛开在春天里的太阳花,灿然柔美:“听说你每天忙,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见到你,今天我脚上的伤好了,终于见到姐姐了。”姚锦慧上来拉住我的手。
她拉着我的手,可我觉得这感觉很是别扭,她心里或许不介意,我和杨成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也没有发现到那天藏在圆形拱门后的我,当然可以若无其事的与我说笑。然而,我的心里早已在那天中午就不知不觉建起了一座城墙,这座城墙把她和杨成无情的阻隔在外面,所以她现在拉着我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嗯,店铺里忙,所以没顾得上来看你。”我淡淡的说,强忍着想抽回手的冲动,“没关系了姐姐,你每天很忙,我一个人没事的,不是还有丫鬟们吗,所以姐姐不用担心我。”姚锦慧话音落罢,笑的更加灿烂明媚,让人看了就像是纯洁的天使降临人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个女孩心里有什么阴暗的想法。
“姐姐,我下午出去一趟,憋在家里很多天了,出去透透气。”眉眼依然笑意盈盈,可是我没有多想理会她,那件事在我心里已经留下了芥蒂,所以我现在对这两个人都没有好感。姚锦慧见我没有理她,慢慢松开我的手,眼中有略显失望的神情,我故意撇开视线,对她的这个眼神视而不见。
“好了,我去吃饭了,下午还有事。”淡淡的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下午来到丝绸行,坐在椅子上发呆,无意中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红色天鹅绒盒子。拿起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亮闪闪的银色十字架,十字架上装饰着藤蔓与玫瑰,栩栩如生,折射出的光芒宛若来自于天堂的圣光,可以洗清一切罪恶。这是欧阳姵从英国留学回来送给我的,她曾跟我说,我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个比较矛盾的人,她不知道该如何给我下定义,我在她心中,究竟算敌人还是朋友?说是朋友,我却无意中夺走了她喜欢的人,而我又不喜欢这个人;说是敌人,小时候的场景历历在目,我俩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被那帮坏学生欺负的时候,次次都是我出手救她,替她赶走那些坏学生,刘毅偶尔也来帮忙。
那天黄昏,穿着学生服的少男少女们陆陆续续的走出了教室,夕阳把他们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美丽绚烂的云霞衬托着他们或挺拔,或颀长,或高挑的身影,他们在晚霞中说说笑笑,吵吵闹闹,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美好。
当我和刘毅也说笑着走到一条小巷口时,骤然听到了一股不和谐的声音。这不和谐的声音就好像大晴天忽然滴下的一滴雨,看似没人注意,其实只要一听就格外突兀。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与杨成一同走进那条小巷,声音越来越近,我听到了两个男生的威胁声和一个女孩子的哭泣声,走近一看,是欧阳姵被两个坏学生堵在墙角,勒索钱财。
这两个学生是老师最头疼的两个学生,都是出生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整天不学无术,只懂吃喝玩乐,没钱就来勒索同学要钱。正是我们的这一出手,我们便和欧阳姵结识了,尤其是我,从那以后和欧阳姵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正是和刘毅的这一次碰面,她便对他芳心暗许,瞬间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