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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语出必践 老神棍(1 / 1)

“嘿,嘿,闻老滑又在说书了,赶紧的!”赵四呼呼喝喝,拖着自家挂着鼻涕的儍弟兄,一步三窜向前拱,可他那不争气的傻兄弟愣记着炕上那落了俩牙印的炊饼,一步三回头,气的赵四直拍大腿,大骂你个拖后腿的。前后折腾了半天,眼见着半条街都走空了,他俩好不容易才出了门。

要说这说书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犯得着这满城空巷么,瞧瞧,糖葫芦担子扔在街边,本就不甚干净的糖霜再加上一层薄灰也吃不死人,炊饼担子靠着门梁就放下了,这可便宜了城中一众猫狗,不就是个评书么,至于这么吸引人?

还是先说说这说书人闻老滑吧,这是一个谁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老神棍,就满大街抓人算命那种。你信了,就能看见活神仙笑的高深莫测,微笑捻须,仙风道骨凌风而立,这架势你好意思不孝敬点香火么?你不信,那也没关系啊,老神棍还兼职碰瓷儿呢,扯着袖子,就地一滚,哭着喊着非赖你打他了,再加上几个好事的围观群众指点不休,您赶紧的破财消灾吧。

起初几次,在闻老滑还被尊称为闻大爷的时候,还是有几个正义使者跳出来戳脊梁骨的,日子久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一条街街坊邻里的,闻老滑除了骗骗外地人,讹点零花钱,平日里为人还是不错的,比如今天摸王二家一只鸡,明天必定拿去与丁大分享,这一来二去的,还真处出点邻里义气。

这终日走夜路的,遇见鬼也实属正常,一向心明眼亮的闻老滑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利欲熏心,半年前竟讹上京城来的员外郎,谁料这小员外家室清白,心眼澄澈,那容闻老滑这般胡说鬼扯,这老闻也是,死赖着就不走了,只见他先使出少林绝学,沾衣十八跌,一滚倒地后,再用出江湖失传多年的狮吼功,扯着破锣嗓子就开始撒泼,本来也没什么,可穷乡僻壤大姑娘小媳妇鄙夷的眼神对这京城富户来说,真比砍了他还难受,一时急怒攻心,和着一帮虎背熊腰的家丁,还真把闻老滑打了个倒地不起,半身不遂。

要说这酒肉交情啊,到底还是靠不住,闻老滑老泪纵横,可伶那么多肥鸡黄狗,都喂了白眼狼,这挨打了,连个敢吱声的都没有。

可古话也说了,福祸相依,闻老滑这一顿打可真没白挨,给打成仙了!

事情还得从半年前说起,这闻老滑被打得跟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这天气貌似跟这惨状配合,上午还晴空一片,下午就大雨滂沱,大姑娘小媳妇提了裙子往家里跑,生怕泥点子污了她们裙袍,可泡在泥水里的闻老滑却无人问津,也幸亏李二狗家那小子心眼好,虽然平常疯疯傻傻,愣是记着闻老滑送来狗腿的情谊,把他麻袋一样拖回家。这李二狗看看傻儿子,再看看平常又奸又滑,现在气息奄奄的闻老滑,终于,狠狠心,招呼来一大夫。

这半死的终于活了过来,看看自己白吃白住这么多天,人家还倒贴不少药钱,心里也过不去,这时超脱生死,看破红尘的闻老滑已然进化为闻半仙,受了人家不少恩惠的闻半仙以仙人普度世人的姿态,决定好好点化这困于红尘苦海的一家。

于是,在一个月明风清的晚上,闻半仙盘在院子的石凳上,沐浴着凉月如霜,吐纳着灵犀之气,就着李二狗他儿子李半疯不知从哪弄来的烧鸡,耷拉着眼皮,说出一串带着葱花味的禅语,“如此这般,李半疯你必会发迹啊!”

要说一个正常人碰见这场景,多半呵呵一笑,当笑话看吧,可偏偏听闻半仙讲道的是李半疯,而这疯子不知是神启还是开窍了,竟然真听进去了!

于是,之后的事就可以用三个短句来描述了,李半疯听到了,李半疯去做了,李半疯家发横财啦!

然后,全城轰动!

要说一个混吃等死的老神棍要有这般手段,早就发迹了吧,又怎么窝在这边陲小镇这么多年,这是不合理啊!

不得不说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不过半天时间便从李半疯跳大神般的肢体动作与呼呼噜噜的语句表达中总结出一篇山神庙历险记。

那日啊,闻大仙屈尊降贵登临我家,为了点化我那叫一个不辞辛苦啊,听说仙人要点化世人就必须受点罪,毕竟是犯天条的么,于是闻大仙冒着被无知小卒打死,生命垂危的危险,向我透露天机,说到这里,李半疯眼屎模糊,睡意迷蒙的双眼泛起莹莹泪花。

众人嘴角一撇,目露不屑,老神棍能骗骗的也就你你这样的了。

在一个无星无月,光薄微照的晚上,我就听闻半仙说的去了卧龙山,去找他说的山神庙,说也奇怪,我自小在西山晃荡,那树都认识我了,就没听说过什么山神庙啊。

那晚上也奇怪,一路上我就走啊,老看见狐狸拜月,听见老猿叫魂,吞吐的白气在少光的夜里分外显眼,我也不敢停留,直直的朝闻大仙说的方向走。借着微弱的天光,就只看见了坟包,当时我就想搞不好山神庙就在坟堆里呢,再往前走,果然有一块标着山神庙的破木板,抬眼望去,哪有什么庙宇,只有一个山窝,进口处用些木料做出门的样子。再走近些,看见两根门柱腐朽不堪,都被白蚁蛀空了,伸手一摸木屑成块成块往下掉,门檐上挂着个海碗大小的马蜂窝,就是这样深夜也不见他们休息,嗡嗡不休。进门,墙壁上的彩绘壁画早已脱落大半,留下些人脸般斑驳的痕迹,供桌佛台也什么的不见踪影。

再说那有山神像,是一尊泥塑大佛,一张平板僵硬的脸孔,鼻子耳朵不知是被老鼠啃得还是年久风化的,掉了一半,夜色里只看到些畸形的轮廓,唯有一双貌似慈悲实则呆板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要我说啊,就好像你在街边走着走着,猛然间脊背一阵发凉,回头望去,只见一傻子边淌着口水,边用凝固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你,那感觉是一样一样的。这时,夜已将尽,蒙蒙亮的晨光照了进来,那佛像竟然流泪了!

众人大惊,心想莫不是遇上什么妖怪了吧。

李半疯继续比划,看见那神像流泪,我也害怕啊,但一想到闻大仙说的天大富贵,得忍啊,我就在庙里转悠,发现神像背后还藏了个半人高的神龛,神像宽大,正眼看去根本找不见什么神龛,李半傻就钻进去,这下好了,既看不到那神像吓人的大脸,又有个遮风所在,暖和了许多,加上一晚上奔波,迷迷糊糊的我就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就听着隐隐约约有人说话,那声音又尖又细,既有碎瓷片摩擦石头的凹凸不平,又有着狐狸附身般奸猾恶毒,只是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老话说疯子无谓,傻子无惧,这李半疯疯疯癫癫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是一干闲人听得脊骨发凉。

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都是人嘛,人家也就声音粗了点。于是我悄悄探出身子,偷眼看去,那是一美貌妇人,柳眉黛眼,腰身扶风,与她那丑恶的声音实在不符。更吸引我注意的是那一身莹白的皮肤,晶润至极,远远看去毫无瑕疵,更奇异的是那玉白的皮肤在薄薄的朝阳下泛着微光,我当时就在想啊,这肤色怎么那么眼熟呢,可到底在哪见过又说不上来。

只见那妇人略略欠身,向着那山神像盈盈下拜,口中恭敬道:“山神大人,我等成灵也实属不易,为何如此许久都不见一口吃的呢?我家那孩儿年幼,在没口吃的可能就要消殒了,求您发发慈悲吧。”

那山神也怪,竟从他残破的嘴唇中吐出一串不甚清晰的句子:“去吧,从山脚向上第十五个拐弯,那个迷路的小猪仔就送与你吧。”

那妇人听到这话,连连叩头,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躲在那神龛中自然好奇万分,那妇人怎知山神会说话,思索良久,闻大仙说的富贵莫不是这个?于是,我起身跪在山神像前,比给我那苦命的爷爷上坟还虔诚,说道:“山神老爷,你给那妇人口吃的,也就赏小人些金银吧,小的家里穷,虽说不至于吃不饱,可小的的爹娘还想给小的娶房媳妇,实在没钱呐。”我再三跪拜,可山神爷就是不搭理我,难道是嫌我长得丑,不若那妇人美貌?

山神爷既然不给钱财,我也就准备回家了,忽然想到那妇人与小猪仔,便准备跟上去瞧瞧,不说那妇人哪能吃完一整个猪仔,就她那娇弱体态,怎么看也不是能扛回家整个猪仔的。也幸好西山跟我家后花园似得,那第十五个弯不就是那个独行路嘛。

这独行路乃是以羊肠小道,周围草木繁盛,刺柏丛生,即使大白天也显得鬼气森森,平时少有人迹,也就放养的牛羊过路时用。

我就朝着那路走啊,不多时便到了,周围一看,哪有什么猪仔,那妇人也不见踪影。许是妇道人家脚力不济的缘故。可不巧的我腹中突然疼痛不已,本准备就地解决,又想到男女有别,叫那妇人看见实在不雅。眼见着那刺柏边草木茂密,就钻了进去,刚蹲下准备放松,却见那妇人姗姗漫步而来,只见她环顾四周,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压着她粗糙的嗓音,拖着悠悠的调子,柔声说:“你是谁家的娃娃?怎么独自在此玩耍?”

我就想啊,这莫不是个疯婆娘吧?明明什么都没有,愣说有个娃娃,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可我顺着那妇人眼光看去,还真有个娃娃,不过一两岁模样,白白嫩嫩的,扎着个冲天髻,身上裹着个红兜兜,坐在那挖土玩,一派天真自然的神色。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山神爷明明说的是个小猪仔,又怎么变成了个娃娃?我也没敢动,就蹲在那看着,屎也不敢拉了,深怕弄出什么动静。

那妇人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更柔:“娃娃,姨姨先带你回家,再找你的家人可好?”那娃娃没理她,自顾自地捏泥巴,似乎眼前那坨黄色已经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僵持了约莫半刻种,那妇人突然手臂暴涨,凭空长出五六倍,一双骨节分明,指爪泛着银光的手抓向那娃娃,我一看情形不对,便准备扑出去,谁知蹲得太久,大腿一麻,便倒了个狗吃屎。抬眼看去,那娃娃顺着妇人抓扯的力道顺势倒在妇人怀里,口中对着那妇人鼓鼓的太阳穴那么一吸,只见一股白烟从妇人身上飘起,转瞬间便到了娃娃口中。再看时,妇人已然不见,只见那娃娃,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骑上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白兔,转瞬就消失在茫茫山野之间。

这可吓出我一身冷汗,肚子叽里咕噜作响,毕竟人有三急,我连忙蹲在树下,半柱香后,一阵身清气爽啊,再钻出草丛,只见一块半人大的老银躺在躺在路中间,在天边残存的日光下闪着微光,我突然想起那妇人的皮肤,也是这般熠熠光泽。连忙裹了银子离去。

要说这疯子想法也就是异于常人,得着笔横财也没觉着多欢喜,反而又朝山神庙走去。总归是山神爷给的衣食,好歹还是回去磕个头吧。

淡淡的白雾自林间升起,是初秋多水的寒夜,虫鸣唧啾,鸟音薄远,这般环境中,李半疯闭若石扉的内心终于裂开一道细缝,透出一丝清明。李半疯沉浸在这久违的平静下朝着山神庙走去,回到那个山包,哪还见什么庙宇,月色之下,古木苍苍,疏影凉凉,恍惚间听见飘渺的人声,似是俚歌似是梵唱:

前身富贵不敢忘,后生沉荫不用忙,可怜莹白出灵智,一世清明已足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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