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韶宛筠低落的样子,江醉瑶也不敢多问,只道:“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韶宛筠摇了摇头:“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江醉瑶轻叹了口气,看来蝶衣的拒绝让韶宛筠很受伤,不过一夜,人憔悴了不少,脸色苍白,毫无精神。
等屋子里的下人都走了干净,韶宛筠终于是说了:“嫂嫂,我与蝶衣说了我的心思。”
江醉瑶明知故问道:“蝶衣是怎么说的?”
韶宛筠伤心的抿了抿唇,险些要哭,哽咽道:“他早就把我忘了,他亲口说,他不喜欢我。”
江醉瑶赶紧拿帕子去擦韶宛筠眼里没掉下来的泪花,疼惜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京都好男儿又不止他蝶衣一个,咱们韶家的姑娘还怕嫁不出去不成?”
韶宛筠一把搂住江醉瑶的腰,委屈道:“我原以为,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我的,至少是记得我的,可没想到,他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嫂嫂说的没错,这些年,不过就是一个人自作多情罢了。”
江醉瑶环住韶宛筠的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好妹妹,别哭了,你这般伤心,看得我快心疼死了。”
韶宛筠抬起头,道了句:“嫂嫂以后都叫我妹妹,好不好?”
江醉瑶温润一笑,点头道:“好,妹妹别伤心了,如今虽知道蝶衣对你无意,但至少你也落得清醒,不然可真是空欢喜一场了。”
韶宛筠吸了吸鼻子,言道:“昨夜我真是伤心透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走着走着就到了嫂嫂的东院,知道嫂嫂不在也不敢进来,给嫂嫂添麻烦了。”
江醉瑶请叹了口气:“傻孩子,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快别伤心了,赶明儿我给你寻个好男儿,定比他蝶衣强千倍万倍。”
就在这时,李晏赶紧推门跑了进来,言道:“少夫人,夫人朝着咱们东院急匆匆的来了。”
江醉瑶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晏回道:“小姐昨夜住在您屋子里,一夜未归南院,害的夫人好找,听闻小姐在咱们这儿,夫人自是要来寻的。”
江醉瑶倒没什么担忧的,自是韶宛筠急切切的说道:“嫂嫂,可不能让母亲知道我伤心的事。”
江醉瑶知道韶宛筠在担心什么,忙是安抚:“放心,我不会告诉母亲的,你且安心就是了。”
没一会儿,蒋氏便到了,看到韶宛筠的时候,急的什么似的嚷着:“你这孩子,住在你嫂嫂这里也不与我说一声,害得我担心一夜,我都差点报官了。”
韶宛筠心情低落,没心思回话,江醉瑶赶紧笑道:“母亲莫担心,昨日妹妹来我这里聊话,这一聊也没顾着时辰,太晚了就把她留下住了一夜,也是我疏忽,本该派人通禀一声的。”
蒋氏叹了口气:“在你这里住着我就安心了,我还纳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听戏的功夫就不见了。”
蒋氏看着韶宛筠憔悴的样子,问着:“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江醉瑶倒是不好接话,韶宛筠便道:“我没事,母亲别担心了。”
随后,韶宛筠起身对江醉瑶道:“嫂嫂,我回去了。”
江醉瑶点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记得按时吃饭,什么都不比好身子重要。”
韶宛筠应了一声,披上披风便出去了。
蒋氏的脸上却藏着疑惑,看了看江醉瑶,道了句:“这孩子大了,难免与我这母亲藏心思,醉瑶,你与我说实话,宛筠到底怎么了?”
江醉瑶忙是一笑:“母亲就别担心了,真的只是来与我聊话,一时聊得太起劲儿便忘了时辰,我也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走夜路回去,便在我这里住下了,母亲你看,软榻上的被子还没收呢。”
蒋氏看了一眼软榻上的被褥,倒也不再多问,只道:“那我便回去了,你父亲也跟着殚精竭虑了一晚,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在你这住着。”
江醉瑶又是一笑:“是我疏忽,忘了通知母亲一句。”
蒋氏眉头一皱:“罢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江醉瑶将蒋氏和韶宛筠送出了东院,一个人回了屋,难免有些心力交瘁。
坐在软榻上,将韶宛筠盖的被子遮在腿上,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
昨夜被韶宛筠闹的,也无暇去想蝶衣的话,当下一个人静下来,便开始回想韶子卿的事。
思来想去好一阵子,说什么都无法将蝶衣所说的事情连贯到一起,这里面一定发生了她所不知晓的内情。
直到惜纭走了进来,看着桌上一动未动的早饭,进了里屋一瞧,江醉瑶还未梳洗更衣的坐在软榻上,便问道:“主子,这都日上三竿了,您怎么还没起身?”
打断了思绪,江醉瑶回头瞧了一眼,回道:“早就起来了,只是不爱动弹。”
这一夜过去,屋子里难免有些杂乱,惜纭一边收拾着,一边道:“大小姐走了吗?”
江醉瑶点了点头:“嗯,走了。”
惜纭长叹了口气:“哎,昨晚可真是吓着奴婢了,大小姐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这样的问话,使得江醉瑶不由深想,回忆着脑子里不属于她的那些记忆。
曾经的江醉瑶,满心欢喜的嫁给了韶子卿,本以为多年夙愿得以圆满,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始。
在韶家的那一年,每一日都是折磨的,到最后不堪重辱悬梁自尽,还不知是被江凝瑶给害的,想想都窝囊。
江醉瑶不由厌烦的白了一眼,道了句:“让她早点知道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免得来日受苦。”
不知情的惜纭听不懂的问道:“知道什么?大小姐怎么了?”
江醉瑶也不愿再提,摇了摇头,掀开被子道:“没什么,让人把早饭热热吧,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
惜纭赶紧让人把凉透的饭菜拿下去热着,拿着笤帚清扫地面,随后叫人打了清水进来,服侍江醉瑶梳洗上妆。
梳洗更衣之后,填饱了肚子,江醉瑶便出了府,直奔着南弦堂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