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铁山挑眉看向方飞浪,实在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想帮他找女儿,那可是真心诚意的,又不是嘴上随便说说!
怎么方飞浪拒绝得这么干脆?是信不着自己?还是瞧不起自己的能力?他阎铁山是什么人都帮的吗?
要不是看在阎王卡的份上,他能献这殷勤?
这是给自家老爹面子!懂?
忍下心中不满,阎铁山不死心地追加道,“方神医,我安保公司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找人绝对专业!”
方飞浪沉吟片刻,勉为其难道,“好吧!谢谢!”
说完,转身就往出走。
阎铁山一边吩咐手下人办事,一边送方飞浪到门口,期间连续几次表达,想亲自跟着方飞浪,一起去找孩子的想法。
方飞浪一琢磨,毕竟是他拿着阎王卡,先来找人家来办事的,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人家的好意,那叫不识抬举!
“好吧!”
听听!多勉强!
阎铁山心里抱怨几句,脸面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
他亲自开着辉腾,载着方飞浪,一路闯红灯,高速飙到游乐场。
暮色西沉,游乐场的大人孩子纷纷往出走,唯独穿着阎家安保工装的男人,没头苍蝇似的在里面乱转。
这些人手里拿着方团团的照片,挨个比对,试图在人群中找寻团团的身影。
和其他人蒙着眼睛蛮干的方式不同,方飞浪直奔游乐园监控室,要求调出监控影响。
负责监控的老刘,一早就在这几天的新闻上,看过方飞浪的事迹,对他神医的名头更是早有所耳闻。
听说方飞浪要找孩子,他哪还管什么规章制度,第一时间打破一切规矩,直接输入密码进入监控后台。
随着监控画面一帧一格的跳动,方飞浪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女儿到底在哪里?她为什么来这里?
正盯得出神,手机忽然响了,宁若冰打来的。
犹豫片刻,方飞浪接起电话,语速极快道,“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人都在等你吃饭呢!”
宁若冰语气冷淡,透着一丝不满。
“你们先吃吧!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方飞浪这边正说着,忽然听见身旁的阎铁山喊了一声,“停!”
跟着,手指着屏幕上的红衣小女孩问方飞浪,“这孩子就是团团吧?”
方飞浪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屏幕上,无意中按断电话。
他盯着秋千上疯狂吃雪糕的女儿,十分笃定地点点头,“老刘,这是哪里?”
“我认路!我带你们过去!”
老刘自告奋勇,他可不想放过这个结交神医的机会。
“感谢!”
方飞浪、阎铁山二人,跟在老刘身后,前往监控画面所在的b区。
b区是游乐园比较偏僻的地点,除了一些花花草草,也就剩下几个秋千在那里撑场面。
一路上,方飞浪和阎铁山的面色都有些严峻,倒是老刘像个碎嘴子似的,一直叨叨个不停。
“我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这事碰到无数回,你们做家长的心里着急,我都知道!但是急没用啊!孩子嘛,除了吃,就是玩,这都是正常的……”
老刘一句无心之言,无疑给方飞浪提了个醒。
他虽然不知道缠绕女儿的黑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看她一路奔着这里来,应该也是个年纪不大的,估计不太会往死里害女儿……
正想得出神,老刘指着不远处秋千上的红衣小女孩嚷嚷,“喏!孩子找到了!”
方飞浪抬眸,迎上方团团的目光,空洞、冷漠、无情、陌生而又诡异。
没了往日的亲昵呼唤,有的只是嘴角上扬的狞笑。
五岁的孩子,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一边笑着一边和方飞浪打招呼,“你来了?”
方飞浪猛地一激灵!
他虽然会看病,可他不会看邪病啊!
这……这该如何是好?
“你是谁?”
方飞浪紧张得直吞口水,隔行如隔山,他算是彻底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了!
此刻,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大脑没有半点思绪。
随着问题的发出,他不动声色地向女儿靠近。
“你去问姓周的女人呀!”一个尖利的声音,十分放肆地说道,“她请我来的!”
此刻的方飞浪,一身汗毛倒竖,后背冷汗涔涔。
这也就是他亲闺女,换成旁人,他早跑了!
别说他,就连身后站着的老刘和阎铁山,也觉得这父女俩的对话不对劲儿!
几岁的孩子,说话都是奶声奶气的,哪有这么吓人的动静?
“你想干什么?”
方飞浪不断拉近和女儿的距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眼看着,缭绕在女儿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烈了,他却束手无策!
“吃呀!玩呀!”
女儿狼吞虎咽地吃着,已经化掉的冰淇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她玩了我的玩具,吃了我的贡品,我要她死!”
方飞浪吞了吞口水,隐约觉得这个“她”指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团团!
深吸一口气,他用商量的语气哀求道,“咱们能做个交易吗?只要你放了我女儿,要什么我都给你。吃的,玩的,随便你挑!”
身后的老刘,吓得两腿直哆嗦,差点尿裤子!
听这对话,看这画面,方神医的女儿铁定是被附体了啊!
可他什么都看不见啊!太吓人了!
没半句废话,老刘直接倒退五十米,躲在树后静观其变,心里还一个劲儿地骂自己,“真他妈贱,越怕越想看!”
“不!我不同意!”女儿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必须死!”
跟着,突然疯狂荡起秋千,随着秋千越来越高,方飞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好!她要摔死女儿!”
随着方飞浪不顾一切地扑向女儿,环绕在女儿周围的黑气,陡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啊!别过来!”
女儿撒手从秋千上掉下来的一刻,刚好被方飞浪环抱着接住。
下一秒,女儿嚎啕大哭,“爸爸,我怕!”
“没事了!没事了!”方飞浪摩挲着女儿的后背,努力安慰道,“爸爸在这里,没事了。”
纵然是将门出身、自幼接受无神论的阎铁山,也不由得虎躯一震!
他坚信方飞浪不是神经病,更相信一个五岁的孩子,没这份本事吓唬大人。
答案只有一个,还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个!
最让他震惊的是,那个东西竟然害怕方飞浪!
这可太神奇了!
这方飞浪是何许人也?大罗金仙吗?
若不是亲眼所见,阎铁山死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幕!
后退五十米的老刘,紧着倒腾小短腿,第一时间跑到阎铁山跟前,“大哥,你听到了吗?那玩意儿说的话?”
阎铁山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满脸褶子的老刘,语气不悦道,“我今年才30!你管谁叫大哥呢?”
“我25,这不正对吗?”老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咱俩刚刚见证过奇迹时刻,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阎铁山瞪了一眼老刘,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起身就走。
老刘在后边一个劲儿地“哎”“哎”,俩人一起走到方飞浪面前。
“方神医,没事了吧?”
“方神医,刚才怎么回事?”
俩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又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我也不清楚。”
方飞浪脑子里反复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下意识摸出兜里的天珠,放在指尖打量,难不成是它能辟邪?
天珠纹路中赤色的朱砂点,在夕阳的余光中斑驳陆离,仿佛红色星光一般,闪耀跳跃如火苗,看得方飞浪目瞪口呆。
“哎呀我草!这不是天珠吗?还是九眼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