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竖起三角眼,眼神阴狠地看向祁靓靓,手指着她的鼻子,原地踱着步,气急败坏地骂道,“臭娘们!敢往我身上破脏水,老子饶不了你!”
祁靓靓双拳紧握,杏眼圆睁,说话声音也跟着拔高了几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拿妈妈的工作、哥哥的学业来威胁我,我是被你押来这里的!”
越说越气,祁靓靓直接气哭了,“要不是为了家人,我才不会跟你来这里!”
夏流一声冷笑,嘴角一歪,看向祁当柯,语气又冷厉了三分,“祁当柯!管好你妹妹的嘴!”
被当众点名的祁当柯,不由得心下一沉,无力地垂下脑袋,盯着鞋尖足足盯了一分钟。
他在夏家别墅的车库里生活了二十六年,直到大学毕业,才从夏家搬出来。所以,他太明白夏流这话的意思,他在威胁他!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毫不避讳的威胁他!
母亲在夏家做了二十几年的家政,今年才从夏家出来,被安排在国手培训院做保洁工作。祁当柯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夏校董安排的。这次,他被特招进国手培训院,也是夏校董的关系运作。
一直以来,他们母子就像依附夏家的蛆虫,凭借他们的恩惠,才得以苟延残喘!
从上大学的奖学金,到毕业后的工资,再到国手班的带薪深造,全都是夏校董在背后操纵安排。他不敢忤逆夏校董的意思,自然也不敢违背夏流的意思!
方飞浪在食堂教训夏流之时,他在角落里,看得清清楚楚!夏流背后纠集初级班的学员,暗中安排对付方飞浪之时,他也在现场听从安排。包括妹妹被强行挟持着来大教室,他都知道。可他能怎么办啊?他也很无奈啊!
如今,夏流发了话,他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妹妹!”祁当柯低着头,小声道,“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夏家对咱们家有恩,夏流少爷待你情同手足,你不能诬陷他!”
“哥!你怎么了?”
祁靓靓一脸愕然地看向哥哥,她想不通,一向宠她的哥哥,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帮着夏流那个混蛋说话呢?
“靓靓!你哥说的对!夏流少爷带你来这里,找人替你治腿病,他是为了你好啊!换成别人,求都求不来这个机会!”
祁妈妈眼神闪烁,说起话来十分没底气。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来不含糊!事关儿子的前途,她必须坚定不移地站在夏家这边!
“妹妹,听妈妈的话!向夏流少爷道歉!”
祁当柯硬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夏流少爷一向待你不薄,他肯定会原谅你说过的那些糊涂话!”
祁靓靓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下去。她的视线在母亲和哥哥身上游走,最后落在狂妄嚣张的夏流身上,心里的委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要不是夏流逼她太甚,她也不可能在黄泉路上走一趟!
这恨意连同委屈,在她心底生根,逐渐被放大到极致,却没能,给她建立足够强大的底气,反抗眼前的不公平对待。
“道歉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想这么长时间?”有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夏少一个问题,你还用寻思半年啊?出门没带脑子吗?腿残了脑子也残了吗?”
“你是不是智商有问题啊?要是觉得自己难以给出准确答案,那就闭嘴吧!”
众人视线集中在她身上,给她带来山一样巨大的压力。
她慌张、无措、忐忑、伤心、无奈,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你内心真正怕的是什么?是针灸吗?”
方飞浪的话,再次回荡在祁靓靓的脑海里,她木然的神情,忽然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双手扶着轮椅,勇敢站起来回应众人,“畏惧夏家势力,不敢说真话的人,只有我们一家吗?不!还有你们!”
“你们被夏家裹挟着,一起针对方神医,才有了今天这场大戏,戏完了,都醒醒吧!”
“夏流,你不配质疑方神医的医术和医德……”
祁靓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母亲打断,“靓靓,你……你站起来了?”
“她站起来了!”
“瘸子站起来了!”
“卧槽!奇迹了!”
在众人的惊呼中,祁靓靓才发现,自己竟然撑着轮椅站了起来!
自打记事起,她就没能再站起来过!
因为长期无法站立,双腿的肌肉已经萎缩得如同小孩的胳膊,这样的她,竟然站起来了!
低头看向双腿的一瞬间,祁靓靓情绪瞬间失控,悲坳痛哭,泪如雨下,“我站起来了!我站起来了!”
祁妈妈抱着女儿,母女俩抱头痛哭。
一旁的祁当柯表情变幻莫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忧愁。
按理说,他心里应该替妹妹高兴才对,可不知怎的,他就是有点高兴不起来!
总觉得夏流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暗中偷瞄了一眼夏流方向,正迎上对方那双阴鹜的双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完了!”
祁当柯一激灵,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妈,妹妹,今天是方讲师的公开课,咱们在这里耽误人家挺长时间了,不好!要不,先回去吧?”
祁当柯朝着母亲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看向夏家父子,见他们脸色铁青,急急忙忙推着女儿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算他们想找方飞浪替祁靓靓治腿,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那不是打夏家的脸吗?
祁靓靓被老妈强行推走,连感谢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为此感到十分内疚。她不止一次地回头看向方飞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和无奈。
方飞浪笑着朝她点点头,无疑使她安心了许多。
此时,一众教授、讲师直勾勾地盯着方飞浪,眼中尽是妒忌和不解。
他们都给祁靓靓治过腿病,知道她那两条腿早就没救了。如今亲眼看见,她在自己眼前站起来,那感觉不亚于,有人朝着他们的大动脉捅了一刀,不止是见血,简直是要了命了!
多年职业生涯建立起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看向方飞浪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我们都治不了的病,他怎么能治好呢?
妖孽!邪医!他肯定有问题!
“方神医,你太厉害了!不光把人救活了,还让她站起来了!”朱珠美眸圆睁,忍不住赞叹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行了!Miss朱,祁靓靓不过是条件反射,站了那么一下,怎么就被你吹成世纪奇迹了?睁开眼睛看看吧!全院教授都治不好的病,就他能治好?这不说梦话呢嘛!你叫院里的老教授们怎么想?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夏流敏锐地捕捉到一众教授的情绪变化,瞬间抓住这个机会,把老教授们拉到自己的阵营之内。
一计不成,必有二计!
乖乖束手就擒,可不是他夏家男人的作风!
“呵……有点意思。”
玄霜双手环胸,瞥了一眼睡死过去的朱院长,嘴角浮现一抹轻蔑笑容,“老狐狸快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