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放下碗筷，笑道，“小浪啊！明天你大姨的表侄女小冰，就要从乡下回来啦！”
方飞浪嗯了一声，印象里，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在家里做家务。具体的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的长相，和前妻周冰倩，有几分相似！
“她回老家了吗？”
方飞浪本来也不饿，听母亲提起小保姆，索性把碗筷放下，听她说完。
方母点头，“她老家父母生病，回去有段时间了。那时候就我和你爸俩人在家，也没必要雇人，就这么凑合了。”
“姑娘心善，也觉得不好意思，提出叫咱们另找别人，我没同意，这不一直等她到现在。”
方飞浪点点头，对养父母的决定，他很少发表意见。
吃过饭之后，又闷头上楼，继续研究解毒的事。
方母一边捡碗，一边叹气。
“老头子，咱儿子婚姻不幸啊！”
方福斜了一眼老婆，试探着问道，“所以呢？”
沉默片刻，方母小声道，“古代不是讲究一夫多妻吗？我想给他找个伴儿！”
方福猛地一拍桌案，“糊涂！那是违法！”
方母白了他一眼，“哪个有钱人不是三妻四妾？只要家里不乱，外边谁能说啥？冰冰那边病了，红颜那边又出事了，咱儿子膝下连个儿子都没有，你就不担心？”
俩人为这事争论半天，最终还是方福的三观，被老婆强行掰弯了。
“你说的也对！咱儿子又帅有有钱，咱不能让他绝后啊！”
“女孩子嘛，总归是不能继承家产的！”
“再说团团能不能救得过来，也两说啊！”
方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也是这意思！咱们早晚都得走，儿子的后果必须得给铺好！”
“当初，我从雪堆里把他捡回来，那就是拿他当亲儿子养的！”
“你有儿子管，我可不能让我儿子，无人照顾！”
“小冰那丫头，模样像极了倩倩，又屁股大好生养，我打算把她送到儿子房里……”
夫妻俩由一开始的争论，到后来的小声嘀咕，再后来干脆回房私下里单聊。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王法，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奈何他不愿做嚼舌头的人，也懒得去多嘴。
只是心里，隐隐替方飞浪担忧起来。
翌日。
老两口起个大早，特意打车去火车站，亲自把小冰接回来。
为了引起儿子的注意，还花了血本，给小冰购置了一套行头。
一路上，方母直言不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小冰。
起初，小冰还一个劲儿地拒绝，说自己配不上方飞浪。
后来也架不住方母的疯狂说服，点头默许了。
一行三人回到碧桂圆。
方母特意把二楼的儿子叫下来，又制造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本来已经记不清前妻周冰倩模样的方飞浪，再见到小冰的一刻，又想起和周冰倩一起生活那五年。不由得当场失了神。
片刻后，才收起心神，转身上了楼。
“表哥……”
小冰红着脸，叫住方飞浪。
“我能和你聊几句吗？”
方飞浪怔了怔，“什么事？你说。”
小冰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开口。
“表哥，老姨和老姨夫，想撮合咱们俩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不愿意伤了二老的心。”
……
方飞浪淡淡一笑，“知道了！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冰忙摆手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方飞浪眯起眼睛，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似乎看出他的脸色变化，小冰话锋一转道，“……认我做妹妹可以吗？我老家没人了，除了这里，再也没有安身的地方了……姨妈和姨夫人特别好，我很想呆在他们身边……”
方飞浪点头，“好。我会和他们说。”
二人简单聊了几句，房门响了一声。
从外边走进来，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
“外公……”
方飞浪声音里透着些许惊讶，很快又恢复自然。
“冰冰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她。”
李国祥抬眸，迎上方飞浪的视线。
那目光沉稳老练，仿佛早就知道，宁若冰中毒之事。
方飞浪沉默片刻，知道纸里包不住火。
这段时间，宁若冰一直没联系外公，那边肯定也猜到是出事了。
继续瞒下去，也只会让老人更加担心。
于是，他如实道，“在二楼。”
李国祥不动声色地上楼，和方飞浪擦肩而过之际，低声道，“你也上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方飞浪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上楼。
进了卧室，李国祥看到病床上的宁若冰，眼睛红通通的。
他先是上前，替孙女摸过脉搏。
之后，又像是不死心似的，接连又摸了两次。
最后，才一声叹息。
抬头看向方飞浪，“我都听说了，你不该瞒我。”
一语既出，方飞浪着实有些震惊！
他早就通知知情人，封锁海角一战的消息。
外公消息如此灵通，是他没想到的事。
“外公，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冰冰。”
方飞浪低头，认真道歉。
李国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尽力了。咱爷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解毒？”
方飞浪摇头，沉默不语。
李国祥继续道，“我认识一个巫医，或许能教你一些东西。只不过，他常年隐居在珠峰之顶，就怕你找不到他。”
方飞浪抬眸看向他，满脸惊讶，“巫医？珠峰？”
李国祥点点头，“随缘吧！能找到，是冰冰的福气。找不到，也是她的命运。咱爷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说完，李国祥转过身，背对着方飞浪，抹了两把老泪，脚步踉跄地下楼，再没其他多余的话。
方飞浪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刻给罗内森打电话，吩咐他安排直升机，他要登顶珠峰寻人。
傍晚时候。
王法从外边回来，带着一身血污。
他一头钻进浴室，清洗干净身上的血污之后，才来到二楼，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
方飞浪正在收拾行李，见王法进来，不由得停下动作。
隔着门板，他就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就算他洗得再干净，也遮掩不住那气味。
王法走到他跟前，缓缓展开手掌，将手心里的两颗妖丹，递到方飞浪面前。
“浪哥，这是妖丹，你看看，有没有用处？如果有用，我再去找！”
方飞浪接过妖丹，感受一下内部灵力，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惊喜。
妖丹内部的灵气，虽然比不上灵丹，也是其他东西无法替代的。
他抬眸看向王法，“抢来的？”
王法嘿嘿一笑，“谈不上。”
其余的话，方飞浪并没有多说。
就像养母碰瓷范进一样，他并不想过多干涉。
万事有因有果，无端牵扯其中，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
收到妖丹，方飞浪第一时间来到宁若冰的房间，尝试着把妖丹，送水服下。
几次尝试之后，全部失败。
无奈之下，方飞浪只能拿着妖丹，尝试着送女儿服下。
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女儿不仅吞下妖丹，似乎还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
无论什么药材下肚，女儿都没有反应。
可吞下妖丹之后，她的眼皮，竟然抖了两下！
这细微的发现，让方飞浪惊喜不已。
他双眼放光地看向王法，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女儿有救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人兴奋的！
王法嘿嘿一笑道，“浪哥，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也有可能暂时回不来。你在另外找人照顾家里，妖丹的事，就放心交给我好了。”
方飞浪点头，“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险，尽可能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王法龇牙一笑，“哥！我又不是傻子！你就放心吧！”
俩人又聊了几句，方飞浪一直守在女儿身边，直到确定这两颗妖丹的灵力，无法让女儿醒来之后，这才放弃守候，一路送王法离开方宅。
这时，身后传来丁申医的声音。
“主任，你别担心王法，他可是通天榜上的人！身手绝对了得！”
方飞浪回头看向他，“通天榜？”
丁申医微微一笑，“对！通天阁的通天榜！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我也是今天，才听王法说的……”
无论是通天阁，还是通天榜，对方飞浪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冷不丁从丁申医口中听到这些，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实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