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流聿听此,拳头握了握,便大步走近殿内!
待进了内殿,也不顾跪了一地的宫人,就直奔太后寝殿。
却见北滨太后半靠在榻上,几名侍婢正跪在榻边,侍弄榻边的冰块。
一名山羊胡子的中年太医正以棉布包了一块冒着青烟的白玉,轻轻的在北滨太后面门薰过!
一看见北辰流聿进来,那太医连忙就将东西放在榻边的一个盒子里朝北辰流聿行礼。
“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滨太后也因此回过头看向北辰流聿,却没有说话。
北辰流聿稳住自己的情绪走到榻边,冷眼看着北滨太后,眼底却怎么也流露不出一点母子之间该有的温情与关怀!
“儿臣听说母后中了毒,母后还好吗?”北辰流聿问道。
北滨太后眸光微闪,喟叹了口气,并没有开口。
一旁的江太医连忙就道:“启奏皇上,太后娘娘是中了麒麟草的毒!幸好抢救及时,否则的话,以太后娘娘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麒麟草?”北辰流聿皱眉,当即说道:“居然是与皇后娘娘中的一样的毒!”
江太医闻言一怔,眸光更是闪烁,随后忙问:“皇后娘娘也中毒了此毒?微臣尽是不知!”
“皇后也中毒了?”北滨太后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真不知道这事情一样。
说着,下意识就去看榻边摆放着的那和刀豆差不多大的冰魄玉块。
“刚才所有太医到了这里,你不知,那么是谁派太医过去医治皇后娘娘的?”北辰流聿问道。
江太医唇瓣动了动,不经意看了眼北滨太后,而后赶紧下跪:“皇上恕罪,刚刚微臣诊断出太后娘娘中了麒麟草的毒,微臣只来得及救治太后娘娘了,其他的未曾顾及得到!”
“这冰魄玉原来在哪儿的?”北辰流聿也没有说恕罪,只是淡淡的问道,“朕记得,朕当年在东楚身中麒麟草的毒,国舅还特意回来取过。不是说,早就被盗走了吗?”
“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北滨太后闻言,当即冷了脸色。
北辰流聿看向北滨太后,眸光冷凝:“什么意思?儿臣不懂,母后为何这样问?”
北滨太后反倒一噎!
北辰流聿并没有继续与北滨太后说话,而是看向江太医:“怎么,江太医不说话?”
江太医下意识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吞吞吐吐的道:“这,这……”
“怎么,这药哪里来的问题就这么难?皇后娘娘也中毒了,正等着药,你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延误皇后娘娘的病情吗?”北辰流聿声音不重的,但是明显严厉了几分。
“皇上你不必逼问江太医了,这冰魄玉一直就在哀家的手里!”北滨太后这时开口。
北辰流聿闻言故作惊诧的看向北滨太后:“一直在母后您这里?”
北滨太后脸色平正的看着北辰流聿:“当初你中毒,你舅舅回来要药,一查太医院库房,据说药被盗取。后来,母后费劲千辛万苦才在明间找到这一颗!本来是要你舅舅送去东楚的,可是那个时候被告知已经不需要了。于是这冰魄玉就一直存放在母后这里,刚刚江太医说哀家中毒了,就赶紧拿了出来治病!”
北滨太后说这话时注意着北辰流聿的表情,只见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心底不禁有些打鼓。
但是依旧说道:“只是没有想到皇后怎么也中了毒!”
“皇后是刚刚从母后这里回去,就毒发了!据儿臣估计,毒素应该就藏在母后的寝宫里!”北辰流聿听罢,也没有说不信,只以陈述的语气说道。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哀家故意想害皇后,自己备了解药?”北滨太后一听,当即怒斥!
说着,北滨太后便是一阵咳嗽气喘。
一旁的侍婢们见此,连忙上前安抚:“太后娘娘息怒,皇上不是那个意思!”
北辰流聿却是冷冷的站着:“母后想要皇后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么直言不讳的话一出,所有侍婢都脸色大变。
本来还在安慰北滨太后,顿时就都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北滨太后也是不可置信的瞪着北辰流聿,一手捂着胸口,脸色又白又红的瞪着北辰流聿:“你,你说什么?”
“儿臣说什么,母后您不清楚吗?这种时候何必再装傻?”北辰流聿冷笑,“皇后从您这儿回去后就毒发了,恰巧您有解药,并且第一时间拿来用了,您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吗?”
北滨太后被反问的唇瓣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揭穿什么而羞的。
此时眼睛狠狠的瞪着北辰流聿:“你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了,是皇后跟你这样说的吗?让你为了一个女子,连自己的生母都不顾了!”
“皇后现在命在旦夕,且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北滨还有解药。母后觉得,皇后这个时候这样说你有什么意义呢?”北辰流聿反问。
北滨太后一噎,是呀!
有什么意义?
天生没有解药,两个人分明都是要死的!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反倒是她,在眼前诸多事情面前无言以对!
北滨太后一时间神色阴晴不定!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脸差不多已经撕破了!
再多的争辩也没有了意义!
想到这里,北滨太后突然就笑了。
“呵,看样子皇上并不相信哀家——也罢,就当是哀家害了皇后吧!那皇上你当如何?解药就这么一粒,你且拿去救皇后吧!”北滨太后往身边的药盒一指,就嘲讽的看着北辰流聿。
虽然话这样说了,但是眼底分明就笃定了北辰流聿不可能拿走这冰魄玉去救龙亭玉!
除非,他想这皇帝的位置不做了,被天下人诟病死!
北辰流聿看向北滨太后的表情,真是觉得眼前的妇人从未有过的陌生!
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母后,那个疼宠他,除龙亭玉之外,对他来说最亲的亲人,为何就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不禁又想起她的日志,也许……是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吧!
曾经的曾经,都是他以为的假象罢了!
眼前他的生母其实是痛恨他的,她的眼底心底从来有的只有姜沉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