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音羽西客行二人腾空而起,袍袖飞舞,发丝凌乱。夜色漆黑,此时却被二人剑芒映得如同白昼。
两人注视半晌,忽地一飞而起,铿地一声,猎魔剑与唤雪剑甫一相击,利芒大绽,整个夜空似被撕裂开来,连着坚实地面也跟着龟裂开来,参天古木拔地而起。
楚流月距离二人稍远,但感碧色光界被二人剑流击得一晃。她抬头一瞧,见陆音羽与西客行越斗越快,已瞧不得二人身形,只见一团白影与一团影甫碰又离,利剑相击声不绝人耳,整个天际如同闪电密麻。
两人斗了片刻,倏地飞离开来,身子腾于半空,袍袖飞舞。天际陷入一片昏暗,似乎趁此得以喘息。忽听破空声凌乱,十数魔教教徒御剑来袭,叫道:“西二爷,教主令我们来协助你!”
西客行双眸一缩,唤雪剑飞舞,光芒大作,惨叫声迭起,十数个魔教教徒纷纷于半空跌落,不解道:“西二爷……”血飞如雨。
西客行道:“西某,只想一人领教猎魔剑。”
陆音羽笑了笑,道:“好。”
西客行也笑了笑,忽地神色一变,大喝道“飞雪绝舞!”
“飞雪绝舞”为西客行成名剑式,西客行轻易用不得他。适才与南山童子交手时,西客行所用剑式已威力无比,这飞雪绝舞的威力可想而知。
楚流月躲在碧芒结界内,抬头仰望二人斗法。霎时觉得四下清冷异常,寒意透过结界漫了过来,忽地,空中竟有物缓缓坠落下来,白白亮亮,竟是一片片雪花,顷刻间,枝杆已结了一层白霜,地位薄雪积层。
其时正是秋初,却月雪落,何其怪哉?楚流月张大嘴巴,但觉四下寒意愈来愈深,唤雪剑愈来愈亮,几欲透明,又如那九尺冰棱。
西客行大喝一声,唤雪剑脱手而飞,迎空傲立,霎时之间,簌簌而落的雪花倒飞疾去,将唤雪剑包裹其中,寒意彻天冻地,楚流月瑟瑟发抖,冻得指节僵硬,她心中牵挂陆音羽,但见陆音羽一动不动,唤雪剑飞舞,将生成一层冰层,将陆音羽冻在其中!
楚流月叫道:“师父!”下意识地弹身而起,碧芒忽地大作,一股大力袭来,她一屁股蹲在地上,叫道:“师父师父!”泪珠滚滚而落。
西客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冰层,眉头却愈皱愈紧。忽听咔嚓声响,冰层缓缓龟裂,尔后声响更剧,冰块簌簌而落。
猎魔剑光芒大作,冰块破裂掉落。陆音羽喝道:“云之剑!”
忽听天空隆隆作响,二人斗法本光芒万丈的头顶忽地凝成厚厚云层,这云层不似雷雨前那般漆黑,反是白亮无比,陆音羽长剑一指,云层四散开来,滑过唤雪剑,滑过冰冻的树杆,滑过冰雪覆盖的大地。只听滴嗒声响,雪融化成水,笼罩唤雪剑的寒冰渐渐融化,唤雪剑瑟瑟发抖,声响愈剧。
西客行苦笑一声,道:“我输了。”唤雪剑也似泄了气,倒飞于地,剧力反袭,西客行把持不住,身子斜飞落地,鲜血吐于衣襟。
陆音羽收了猎魔剑,缓缓落于地上,道:“适才击败你的,是猎魔剑式第一式,云之剑。”
西客行斜卧在树杆上,一言不发。
陆音羽收了碧笛,楚流月欢喜奔来,叫道:“师父,你好厉害,什么云之剑的,以后交给我好不好?”
陆音羽笑了笑,忽地脸色一变,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啪啪两声清脆掌声,一人自树后转身,一身蓝袍,容貌颇为俊雅,众人经过恶斗,身上多少沾染血污,他却是一尘不染,扇面展开,血红的玫瑰开得正艳,看看西客行,又看看陆音羽,道:“陆仙师的猎魔剑式威力无比,飞雪绝舞名声传得那么响,仍是不敌,呵呵。”
楚流月瞪了他一眼,道:“怜惜玉!”
来人正是怜惜玉。怜惜玉向陆音羽执了一礼,陆音羽还礼。怜惜玉目光在楚流月身上转了转,道:“怜某与姑娘有过一面一缘,原来姑娘却是陆仙师弟子,怜某在下有眼不识珠玉,还望见谅。”
楚流月喉咙耸动,朝着怜惜玉吐了口浓痰。一人怒道:“好个死丫头,竟敢对公子不敬!”却是女子声音,环佩叮咚,十数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自树后款款而来,因怜惜玉未发话,陆音羽又在此,虽个个对楚流月恨得要命,却不好动手。
一女子道:“瞧瞧,快让我瞧瞧这天下第一猎魔师长的如何?”众女子探头张望,纤袖掩面,咯咯笑着,有人娇羞道:“这、这仙师长的……长的还不赖……”
“去去去,谁说的,我瞧就不如咱公子。瞧他面目清冷,见咱众姐妹笑也不笑,你看咱公子,眉梢嘴角都是笑意,教咱姐妹如沐春风……”
“对对对,咱公子好比太阳,这陆仙师却是萤火虫,萤火虫敢于太阳争辉?”
众女子环绕着怜惜玉,声音如莺鹂婉转,说不出的好听。怜惜玉扇面轻摇,道:“好姑娘。”
楚流月道:“呸呸呸,你看你那损样,蛤蟆脸大肠嘴,朝天鼻招风耳,难看死啦!”凭心而论,怜惜玉容貌确实俊雅,楚流月一心维护师父,才不管事实如何,只挑着难听的词往怜惜玉身上招呼。
众女子大怒,有忍耐不住地已动手向楚流月攻去。楚流月祭出行止符,那女子警惕不够,啪地行止符贴在了脸上,动弹不得。楚流月跳起身便给了那女子两巴掌。
怜惜玉叹了口气,道:“花容月貌的脸蛋儿,你怎么吓得了手?”扇面一挥,行止符便飞了下来。那女子大怒,又向楚流月攻来,又有几人忍耐不住,一齐祭出刀剑。
有陆音羽在,楚流月自是不怕。跳进战圈,剑芒闪动,她有恃无恐,剑式又是大胆,几个女子攻击不过,又有数弟子加入战团,楚流月渐感吃力,心道不成了,跳出圈外,向陆音羽身后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