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哥哥!云澈!”来人俊美不凡,声音清脆地喊着。下一刻,她手上扬起一个大木架,“嘭!”地一声,扔在地上。
冷青岩凑过去,慈爱答应着,低头好奇看着她扔下的木架。
李云澈和冷独秀则围着她,高兴地叙话起来。
“哥哥,你的手受伤了?”云倾月立刻发现异常,连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赶紧吃下!”说完,她动作迅速地撒上一些药粉,帮他包扎好。
李云澈见她从怀里掏出好些医用物品,好笑问:“一一,你是要来做军医的吗?”以她的才能和聪明,做一个将军绰绰有余。
云倾月却认真点头,答:“我正有如此想法。”
冷青岩看着地上的木架,动手摆弄了一下,惊声问:“儿啊!这是射箭用的?”
他的话语刚下,好些人连忙好奇涌上去。
云倾月点头答:“干爹,你猜对了!这确实是射箭用的。南梁士兵发明了这种巨型木架,能连发十根箭,射程是普通弓箭的十几倍远。”
李云澈惊喜凑过去看,见那木架上带着十来只变形的弓,样子奇奇怪怪。他上前摆弄一番,问:“这该如何发射?”
冷青岩父子也摆弄起来,脸上满是疑惑。
云倾月对上李云澈的眸光,轻轻摇头,说:“我是看到他们搬着这样的木架行军,觉得有些奇怪,便趁士兵不注意,拿一个回来研究研究。”
似乎想起什么,她低声解释:“我让嘀咕去前方看了,还没回来。”
李云澈听完,点头笑起来。“有嘀咕那聪明的小家伙帮忙,肯定能打听出来。”
这时,一个老者匆匆背着一个药箱跑过来,抱拳问:“是哪位将军受伤了?”
冷独秀对他挥了挥手,大声说:“没事了!你来得太慢!”
老者不好意思笑了,低声解释道:“刚才正看着药,怕煮过火了,不敢走开。将军请恕罪啊!”
冷独秀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下去忙吧!”
李云澈见老者走下去的背影,忍不住蹙眉问冷青岩,道:“大将军,大军有三十多万,却只有十几个军医。另外,我看那些药材参差不齐,药用的器皿用具也不多。我们现在还没开始与梁军直接冲突,几乎没人受伤。但战一打起来,人员必定有伤亡。到时医疗人员和用品跟不上,可就不好办啊!”
冷青岩听完,放下手中的木架,淡声道:“后唐已多年没打仗,现在的军医也是从京都城的一些小医馆凑齐过来的。这次匆匆行军过来,根本就配不齐这些。副将军言之有理啊!我们应该先解决这个难题。”
云倾月笑眯眯地凑过来,抱拳道:“干爹,不够就买啊!”
冷青岩慈爱看向她,解释说:“行军路线都是山路官道,根本无法去城镇上买。我让沈副将去打听买些来,可他说买到的不多。”
云倾月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药丸,说:“干爹,你瞧这药丸大吗?将上好的药材磨成粉,根据要达到的药效,配合其他药材的药粉揉制成的。这是止血药丸,这一颗的药效相当于两碗止血中药的药效。”
冷独秀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着那药丸问:“这不是你刚才给我吃的那种吗?”
云倾月点头,答:“不错!我见你的手臂不停流血,便把这止血药丸给你吃。你瞧,渗出来的血少了许多,对吧?”
冷独秀扫了手臂一眼,惊喜地点头,说:“哟!真是有效啊!”
冷青岩抚摸着胸前的长须,笑道:“用药丸实用多了!药丸容易携带方便,药效也高。在大营里弄药材煮药多麻烦,但是……去哪里找那么多这样的好药丸啊?”
云倾月则对冷青岩继续解说:“干爹,行军打战的受伤,不外乎都是伤痛流血。你应该买这样的止血药丸和消炎作用的药丸,士兵们的伤口才能更快好起来。”
冷独秀无奈叹气,道:“十一弟,你提的这个办法实在绝妙!既能解决军医和药材不够的困难,也能方便各位士兵自己疗伤服用。只是……我们去哪儿找那么多药丸?这才是关键啊!”
云倾月连忙跳到他们眼前,拍了拍胸脯道:“关键时刻还需要关键人物出马啊!我们沧海帮就有这些药丸。止血药丸五十万颗,消炎镇痛药丸五十万颗,一共是一百万颗。”
“真的?!”其他人惊喜地瞪大眼睛,前后笑了起来。
云倾月认真点头,笑答:“这些药丸都是我和吴德林二当家调配的,效果一流啊!”
冷青岩慈爱笑着,说:“十一啊!那我赶紧派人去苍狼山,用原来要买药材的预备银两给你们沧海帮买,如何?”
云倾月笑眯了眼睛,说:“当然好!我们沧海帮一向服务到位,送货上门,一条龙全方位服务。我已经让段青他们护送这批药丸过来,明天便能到这里。”
“啊?!太好了!”冷青岩笑眯了眼睛。他后方的将军士兵们听罢,也都高兴得笑起来。有了这些救命药丸,大家上战场才会更拼命!
冷青岩拉住她的手臂,往大营帐走,道:“我儿一来,便解决了干爹的一个大难题啊!快进来歇歇脚!”
李云澈和冷独秀互视一眼,笑着跟在他们后头。
“她一来,爹就笑开了眉,你也是……”
“你不也是吗?她一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赚了整整两百万两药材费。她是最笑开眉的人。”
“啧啧……十一弟跟太师叔都是一路人,赚钱本领忒高!哈哈!”
“不是一路人,他们怎么会呆一块去……呵呵!
大家刚一走进大营帐,天空便下起雨来。雨一直下着,淅淅沥沥,不大不小,一连下了整整三天。
云倾月送走了吴德林二当家,便让段青他们下去休息,自己往大营帐走去。人还没到,就听到里头传来大声的争吵声。
“这一带全部都有沼气,虽然不多,但我们兵士好几十万,一走过去必定会中毒。战还没打,就这么送命了!也太值得了!我认为我们应该绕过这一带,往西侧过去,再跟梁军开战!”
“不行!如果走向西侧,要绕开好长一段路,耗多两天两夜的行军不说,西侧的地理位置难守易攻,梁军占了好地利,我军就更没胜数了!”
“没胜数还可以一搏!如果穿过沼气地区,大家一起中毒死在低头,连一搏的机会都没了!”
“大将军,咱们还是绕开沼气地,往西侧去吧!”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我们远道而来,本来不应天时,再没地利,就更没把握了!”
……
“好了!不要再吵了!”冷青岩浑厚的声音威严一喊,争吵声一下子停了下来,营帐里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都先下去,让我和大将军再商量商量。”李云澈开口道。
“是!”众将军副将都先后走出营帐。
他们一见云倾月走过来,便都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大将军他们在里头,小公子进去吧!”
云倾月点头致谢,踏步走了进去。刚一闪身进去,便见干爹皱眉看着大桌上的地图,李云澈和冷独秀也在旁,蹙眉看着那地图,低声商量着。
“儿啊!你可听到刚才的争吵?”冷青岩抬头望着她,招手让她凑过去。
云倾月一边走过去,一边答:“我听到了。”
冷青岩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大块区域,解释说:“这一地区有一个名字,叫杀龙岭。周围是绵长的两个丘陵山,中间好些地方都是树林。这里头的沼气极重,进去的人几乎都没出来过。当地的人也管这个地方叫‘招魂地’。”
冷独秀也跟着解释:“招魂便是送命。如果是轻功不错的人,飞身过这一带没多大危险。但我们的士兵好几十万人,懂轻功的人极少。人群多,气流不畅通,恐怕……不能通过。”
李云澈点头说:“平时大家进出都是走西侧的官道。但湘南城已被梁军占领,我们大军绕过去就会进入这个山坳,易攻难守。万一遇上梁军偷袭,我们就宛如瓮中之鳖。”
云倾月蹙眉问:“那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呢?”
冷独秀蹙眉道:“如今梁军停下步伐,一直守在湘南城不动,最大的意愿便是要等我们去这山坳中送死。他们的想法也是敌不动,我不动。”
冷青岩看向云倾月,低声:“将士们已停滞在这里多日,士气低迷啊!又听到前方城池都一一沦陷,胆怯害怕起来。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不动,于我方更不利。”
云倾月点头附和,说:“能否打胜战,最关键的还是士兵的士气。按干爹的意思,还是要迅速化被动为主动,对吗?”
冷青岩轻轻点头,脸上愁云密布。
这时,冷独秀上前抱拳道:“爹,我去招魂地瞧瞧。我去探探沼气究竟有多重,回头我们再做决定。”
“好!”
“不行!”
冷青岩和云倾月几乎同时出声,一个同意,一个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