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来到摄政大厅时,群臣已聚集于此,他们纷纷向伊奥佑王子礼拜,也纷纷带着诧异的眼神看着王子身旁的羽民人,两人走到最前端,已有一位年纪尚老的大臣注意他们好一阵子了。
但老人不老,脸庞皱纹寥寥数缕,最醒目的依旧是他那束修长白发。
“Ruangruaneeke,vinakarachin。”老人对着王子虔诚地礼拜。
“Ruangruaneeke,yuhansemuneekelaharua。”(凤凰神降临啊,凤凰神祝福您永驻不老。)王子礼貌地回应。
“Walantothen。”(凤凰神一向如此。)
老人继而将视线投向羽极,目光冷淡冰凉,他的眼神之中少了年轻人耿直的傲慢之情,却也毫无亲近之感。
“我认得你,金鹏之子。”
“Ruangruaneeke,deakonpialor。”(凤凰神降临啊,主祭大人)羽极对着老人敬拜。
那个老人并无回应,冷冰冰地看着他,那种凉意比寒冷还要痛苦。
“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为好,羽民首领,”老人淡漠地说,
“这样我们之间就不存在礼貌可言了,我们之间理应毫无礼貌可言。”
“我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李伊大人,哦,不!是伊奥李伊。”老人满富情感地自唱自演着。
“是伊奥李伊,是的,我没记错。”老人重复着说道。
羽极站立原地,眼神飘忽不知停留在何处,他的心里尚未理清思路如何应对主祭大人尖酸刻薄的言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幸好一个洪亮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及时响起。
“你每一次都要迫不及待的把大好场面弄得如同僵硬死坟一般,我的主祭大人,你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吗?”
那个声音自摄政大厅门口徐徐传来,嗓调饱经沧桑。
一刹那间众人侧目倾身作宏盛朝拜状,
“亲王万福安康。”
只见那老人踏着健迈的步伐昂首走进摄政大厅,他披着一头旺盛而略显凌乱的黄白头发,戴一尊象征着至高荣誉的紫金凤凰王冠,那熠熠夺目的紫金宝石镶嵌在纯金打造的王冠之上,遥相呼应一如凤凰神一般高贵。
“少来,省省唾沫吧,死人才需祈祷!”老人冷冷地啐道,
他又大步走向羽极,身着的暗红金纹凤凰长袍在脚下摇摆。
“你好像老了?”老人对着羽极说。
“只不过看起来有点乱糟糟而已。”羽极回应道。
“该找把刀子刮刮脸了,圣都可容不下这般秽浊之物!!”
老人眉头微皱,似有不悦,画面中却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圣言恍然变作苍白无力的模样,老人自己的脸部爬满了浓密的黄白胡须。
但圣言从君王口中脱出,圣言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越之权。
“你来的正是时候,等等吧,议会很快就完。”亲王说,
他一面走向大厅宝座目视群臣而坐。
“开始吧。”他说,
议政会议就这样开始了。
一个温文尔雅地大臣自厅堂左侧缓缓走出,他的面容细腻,一看便是精于算计之人,在向伊奥多瑞亲王恭敬礼拜以后,便开始进行每日例行汇报。他的言语之中不乏对西贡澳新的整体情况作以全面概述;对拉雅尼克全境的安定祥和作以虚夸赞美;对阴祭圣都的繁华拥攘深表自豪之情;对亲王陛下的精明强干大加赞扬。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尽是一片冗长繁杂、枯燥乏味的陈词滥调,当他说及巴普纳西之地与西贡澳新边境上的战事时,亲王嚯的一下睁亮了双眼。
“这个我昨日就听过。”亲王睁大眼睛说,
“不,是前日!”
但他想了又想,似乎还觉着不对,一股冰凉自脊梁骨传遍全身。
“凤凰神啊!!我半年前就听过了!!”他惊讶地叫出声来。
“泽尔多,你的舌头上该不会磨起茧子了吧?”
“还是九黎人的手掌上磨起了茧子?”
“他们可不会回家种田!”
“他们只懂得杀戮!”
“亲王息怒。”泽尔多吓得赶紧半跪在地。
“说过了让你省省唾沫!息什么怒?”
多瑞亲王并非无缘无故的抱怨,只因每日听到的尽是一些重复空洞的阔阔而论,对于这个国家而言,他无须多么忧虑,因为正值安定年代,这样的会议顶多只是摆个样子罢了,然而让他感到忧虑的是眼前的这帮臣子,在他的眼中,这里竟没有一个省心的家伙,他们表面上和气一团,实则在暗地里勾心斗角,这已成为他心头的一块顽疾。
他看着主祭大人的脸,一股苦茶味自舌尖缓缓升起,他已觉察到伊奥李伊即将为他说些什么,他也觉察到说话的内容会让他舌尖上的苦茶味愈浓。
“陛下,泽尔多大人所言属实,并非阿谀谬言,臣昨日夜观天象,西北之地并无异样。”
“那么西南之地呢?”亲王问。
“一片安定之景。”
亲王根本不予理会,自顾自的环视着群臣,看着一张张让人揪心的脸,心里暗暗呐喊凤凰神的名号,他的眼神忽然定格一处,眉头舒展。
“凤凰神啊,终于看到一个能提起我兴趣的人。”亲王说,他的双眼扫落到羽极身上。
“给他们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羽极走到大厅中央,
“陛下,各位大人,羽极此次前来确有要事相告。”
“黑鳞鲛人最近又在西岸作怪了。”他说。
“一派胡言!!”伊奥李伊在一旁故作镇定地吼道。
这时从左侧缓缓走出一位长者,他容光焕发,白眉白须,着一身赤黑纯色卡赛迷袍子,胸前似有道道浑浊波浪澎湃激流,他的头顶则是一片抹净。
“亲王,主祭,恕我直言,西海犯难,主凶,天象显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向大陆播散,极寒。”那位神采奕奕的长者礼拜着说道,他的雪白胡须低至胸口,目光深邃。
“真的吗?预言家,凤凰神在看着,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伊奥李伊饶有意味地说。
“千真万确,主祭大人。”
亲王听罢此言,心中已明了谁事谁非,转而面向伊奥李伊,目光呆滞,
“所以说你日日夜观天象,西海的椰子树都开花啦?还是那酸掉牙的凤梨肉把你给吃傻呢?”亲王在朝庭之上轻轻地咆哮,
“我的主祭大人啊,您可真是能干!”
伊奥李伊一时无言以对。
亲王继而将目光转向羽极,
“你继续!”
“我在出海捕鱼的时候发现了一只鬼谲之物——髓蛛。”
“此事当真?”亲王眼神惊讶。
羽极肯定地点点头。
“或许那就是一只普通的海怪而已,羽极大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遍地是牛羊啊,见不到几个牛鬼蛇神那才叫稀奇呢!”主祭强辩道,
“鲛人走狗的模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羽极神色激动。
“是吗?你确定没有看错?”伊奥李伊的言语略显挑衅。
羽极相当不悦,愤怒地盯着伊奥李伊,
“长老们也察觉出了异样!”他严肃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
但伊奥李伊依旧不以为然,整个大厅上下全都不以为然。
“那帮老家伙也有老眼昏花的时候罢。”他不屑地撇撇嘴。
羽极简直愤怒到极点了。
“够了!!”亲王吼道,
“你们的本事就是争吵?”
“也没见你们走多少路,嘴皮子倒是溜了不少。”
两人不悦地将视线隔开,羽极兀自在那里生着闷气,伊奥李伊则转身面对着伊奥多瑞亲王。
“陛下,此事尚可不必大惊小怪,黑鳞鲛人当年已被彻底赶出拉雅尼克,在短短的二十年里不会有任何作为,何况西海之地有骁勇的羽民人守护,凤凰神保佑,您大可安心于此颐养天年。”伊奥李伊淡定地说,他的面部平静得没有一点涟漪,刹那间丹朱血统里根深蒂固的那一尊高贵尽显。
羽极不知这一句是赞扬还是讽刺,却听到亲王发话道,
“呵!是吗?二十年如一日啊,转瞬即逝,二十年漫长的像黑鬼,二十年有多长,如同腐虫一般,想想这二十年你们做了什么,想想这二十年你们带来了什么?”
“凿木鬼们!!”亲王皱着眉头低沉吼道。
四下里一片寂静。
伊奥多瑞亲王托着腮帮子稍稍思考一阵子,他布满黄白胡须的瘦削脸庞愈加伤感,他又将群臣环视一遍,脑袋缓缓抬起,似已拿定主意。
“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羽极,就让舍纳大师陪你一同前往。”
羽极胸中怒气还未全部退去,但听到这句话,心已渐渐落定。
“是,陛下。”他说。
亲王又将眼神移向舍纳,那个穿着赤黑袍子的若悉达长者,等待着他的态度。
只见长者恭恭敬敬地对着亲王行了一个礼拜,
“好的,陛下。”
“那就有劳大师了。”亲王说。
“我的荣幸。”舍纳虔诚地回应。
随后亲王目光严厉地看着群臣,一言不发。
“散吧!!”他冷冷地斥道。
众人渐渐退去。
在退会的自始至终,羽极和伊奥李伊都没有正面瞧上一眼,他们等到群臣尽数走完,方才迈着步子向大厅外缓缓走去,伊奥李伊走在前面,一脸傲慢的模样,
“如果陛下事必躬亲,凡事定要亲力亲为,那么这个国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羽民首领,你今天让我感到蒙羞。”伊奥李伊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随后,他率先消失于厅外左侧。
羽极站在大门内,愣愣地看着伊奥李伊远去的背影,心中似有千千结,让他极为不适。
“他就是那个样子,你应该早已习惯。”亲王站在羽极身后宽慰道。
“主祭大人或许是对的,他始终都在为这个国家思考。”羽极头也不回地自责道。
亲王走上前去,面对着羽极,暗红金纹袍子在亮堂前闪闪发亮,
“你这句话倒不假,这也是为什么我仍将主祭的位置保留给他。”
“您总是英明的。”
“千万别说这话。”
亲王跨过厅门,缓缓说道,
“奉承是一杯掺了蜂蜜的毒酒。”
“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有个宴会,我们好好聊聊。”
羽极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使节旅馆稍事休息一番,入夜,便有侍从请他赴宴。羽极跟随侍从来到礼厅,这里一片金碧辉煌之景,贵族们从来都是在这里进行招待贵族之类的活动,不过从来都只是招待他们认为拥有贵族血统的贵族。羽极缓缓走进大厅,侍者招呼他在左边第二排坐下,他的旁边是伊奥佑王子。
“你得好好尝尝这拉哈阿瑞。”王子说。
“Lahaariae?”(木瓜?)羽极问道。
“对,圣果之酒。”
说着王子从一个纹银凤嘴壶中倒出一杯递给羽极,羽极接过杯子轻轻咂了一口,此酒入口酸甜,带一点青柠的芳香,但酒劲并不算猛烈,如同果汁一般。
“喝了它你便会得到凤凰神的眷顾。”
“多谢王子恩赐。”
“Walantothen。”
不久,伊奥李伊也到了,在从羽极面前走过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旷世苍凉的冰冷睥睨,然后便在右侧第一排坐下来,舍纳长者也来了,在右侧第二排入座,最后是亲王和皇后,穿着金灿灿的皇室礼服缓缓走进礼厅,在最靠里的位置坐定,这时所有人都高举银脚杯。
“祝福亲王!!”
伊奥多瑞和善一笑。
“Ruangruaneeke!!”亲王举杯言欢。
“Ruangruaneeke!!”臣子们举杯言欢。
皇后氏娥面色和蔼,整个人端庄典雅,她的发束如同深邃黑夜中的点点暮星,一副璀璨光辉的模样,她是来自拉雅麦尔大陆东方的一位人类女性。
“为一人而举办如此丰盛的宴会,金鹏之子,您可是第一人那!”伊奥李伊举着杯子揶揄道。
羽极嗅到了浓浓地嘲笑味,一言不发。
“当然,为他一人倾全都之力都毫不为过,他可是立下赫赫战功的羽民英雄。”亲王及时解围道。
“重要的是他是亲王陛下您的女婿啊!”伊奥李伊似笑非笑地说。
“李伊,我错了,我不该在摄政厅里讽刺你,现在是在向我还击么?”
“怎敢?”
“待会儿赏你个凤梨。”亲王轻松地吐出。
厅堂一阵哄笑。
但紧接着厅堂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众人纷纷议论着这位来自潮热榕地的羽民首领。臣子们多半是才晋封的尼克贵族,喜欢七嘴八舌的议论一些无聊的话题,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无聊体,整天无所事事,所以任何一个可能成为话题的事件,他们都会非常感兴趣。他们讨论话题的态度严肃而认真,像对待国家大事那样,仔细分析事件的每一个细节,猜测每一种可能,一旦有了新的发现,便会兴高采烈地告诉周围的议论者,然后颇有成就感的大发感慨,一旦到开议会的时候,便都缄口不言,然后装作一副很谦虚地要向长者学习的样子,站在那里等待议会结束。
宴会进行的异常沉闷,贵族们大多是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谈笑言欢,偶尔有一些老贵族向亲王敬酒,当然是带有目的性的,大厅中央那几个嘉丽舞女跳着重复乏味的舞蹈,她们的身材还算曼妙,但舞姿远不如东方尔雅释州的舞女。直到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个喝醉酒的小贵族抖着胆量要为亲王献上一曲,他们手舞足蹈,舌头在嘴中打绕,把亲王逗得哈哈大笑,这应该算是整场宴会中最精彩的一部分了,众人皆在大笑,但便是在这种欢乐的场面中,一个毫无表情的面孔被硬生生地衬托着格外醒目,羽极忧闷地坐在位子上,心系潮热榕地。
皇后氏娥面带慈懿地走向羽极,手中拿着一个银脚杯。
“我们应该喝一杯,羽民英雄。”
羽极方才察觉到皇后前来,赶紧起身做个礼拜,看着皇后端庄典雅的面容,被深深震撼,那一只攒入发束中的镶玉掐丝珍珠步摇在头顶一侧闪闪摇摆。
“凤凰神啊,敬皇后。”他欠着身子说道。
两人共同举杯。
“你们村子的事情我已听说,但亲王陛下已作安排,你不必太过担心。”皇后放下酒杯说。
“有劳亲王。”羽极感激说道。
皇后向前走上两步,靠近酒桌,将声音放低,
“嫣儿和支儿,他们可曾安好?”
羽极的神情略显紧张,小腿似有发颤,面对着不觉而来的圣都之母,心中慌忙酝酿,
“他们过得很好。”
氏娥端起酒杯,两手合拢,面容稍适放缓,
“我时常惦记他们。”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期望与淡淡地忧伤。
“他们也如您一样,日夜为您祈祷。”羽极安慰着说道。
“这样便好。”皇后说,她沉默片刻,然后将思绪全部收起,
“金鹏之子,今晚便在此好好享受。”
“Ruangrualoongneeke。(龙凤呈祥。)”皇后深深地祝福道。
“Ruangrualoongneeke(龙凤呈祥。)”羽极深深地祝福道。
说罢皇后优雅而去。
曲终人散。
中夜,月亮撒下它最奢侈的流光银,与这个繁华之都遥相呼应,羽极和亲王站在皇城最高的凤凰塔上闲聊,亲王饶有兴致地俯瞰着全城。
“羽极,你可知道?我每日最自豪之事便是在此俯瞰整个圣都,所有事物尽收眼底,万物皆为我控,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你看看下面灯火辉煌之景,热闹得像蚂蚁挪巢,川流不息的黎民百姓,五颜六色的头发,什么鬼都有,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亲王说着眼神之中闪烁起如银月般的光芒,全身上下激动地颤抖不已。
“祝福亲王。”羽极由衷地赞美。
“但是你可知道?这样的环境带来了一片蕃昌,却也滋生出许多腐虫。”亲王的眉毛嚇地聚拢在一起,忧虑溢于言表,一如此刻暗穹之上的幽云乌月。
“如今有一群贵族贪图享乐却不为子民办事,他们认为当今世界格局已成安定之势,却没看到战争时刻都在发生,巴普纳西还处于九黎人恐怖的统治之下,奴隶血流满地,自由之歌迟迟不能响起,尔雅释州政局动荡,朝庭岌岌可危,骁勇善战的穷桑人依然还在西贡澳新的边境为了尺寸疆领而浴血奋战,而我们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毒虫满地爬啊。你不知道,新晋的贵族为了不断向上攀附而讨好老贵族,排挤其他新晋贵族;老贵族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拉拢新贵族以及其他可利用的势力,我耳朵不聋,偶尔洋洋听风,派别之间的争斗实在厉害,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一团和睦,但暗地里却像是在打仗啊,令我胆战心惊,有时候我想着只要他们不弄出什么乱子,睁眼闭眼一切相安无事,但长此下去,恐怕是亡国之灾啊!”
羽极听完便苦笑一下,亲王奇怪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
金鹏之子手扶栏杆,收起笑容回应道,
“以往只是贵族刁难,但此次皇城之中的守卫和侍从都变得异常傲慢,言语刻薄如同芒刺一般。”
“瞎眼的狗奴才,是该赏他们几个凤梨了!”亲王生气地啐道。
“腐虫比豺狼更可怕啊。”羽极轻叹。
伊奥多瑞同意,
“毕竟温水里煮青蛙才是最要人命的。”
“陛下,您是否听说过尔雅释州的游历之策?”
“哦?略有耳闻,说来听听。”
“那是轩辕皇室为削弱各诸侯王势力而颁行的一项重要法令,规定将各诸侯王安置于王国某地进行历练,待时机成熟以后,将所在之地归诸侯王管理,而封地依旧为皇室统辖。”
伊奥多瑞睁大眼睛看着羽极,仿佛眼前站着一位满腹经纶的长者。
“你从哪儿听说的这种计策?”亲王惊讶地问道。
“舍纳大师口中。”羽极回话。
“凤凰神啊!”
伊奥多瑞惊喜又叹息,胸中似有拉哈阿瑞酒与苦茶一同搅拌,明明身居朝中的长者却未曾向他提过此事。
“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务必要找他好好谈谈。”
“您早应该找他好好谈谈。”
但亲王忽然又想起某事,后觉之意瞬间涌出,
“凤梨肉啊,我把他安排给你了!”亲王后悔地说。
翌日,羽极和若悉达长者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