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殿内众人都面露喜色,只是黄贾氏因对苏妲己心存防备,还是张口疑问道:“皇后娘娘,不是妇人不信大王寻来的人,只是妇人在此许久,却都不见有老者前来看诊,如此他又是从何处知晓黄妃娘娘病症,而开口就要让咱们寻药引。”
黄贾氏这番话,让殿内欢喜的众人都收起笑颜,侍女不敢斗胆直视王后娘娘,但黄妃与黄贾氏却不同,眉头轻蹙,眼底含怒看着苏妲己。
苏妲己看到两人眼中的不信和怀疑,面上也不见一丝不愉,伸手阻止想上前的侍女玉容,起身抚了抚略有皱着的衣裳,猛的转头与黄贾氏面对面,近的连对方的呼吸都感觉的到温度,眼角含媚,唇角轻勾,轻声柔语,道:“想是黄夫人未看过张贴的榜文,上面由王宫内的医者,将起诊断脉象,所看妹妹的病症,都一一写得清楚,更何况妹妹乃陛下妃子,不将那人查问个仔细,哪里能随意让人近身诊脉,若真出个什么岔子,是你可能担当的了得?”
黄贾氏嫁人十八载,还为黄家生下三子,若其容貌自然比不得妲己和黄妃,只因其自有一股子温婉娴静气质,才使得她只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也因此这么多年下来,还能得到黄飞虎的宠爱。但如此近的看苏妲己,不说刚刚及笄,正是不施粉黛也看得的年纪,气质还如此百变,刚刚还看着像朵白莲,这细长的眼微眯,竟又让人觉得妩媚勾人,就是收起脸上的笑站在那儿,也让人觉得清冷有如谪仙。
有的人美的内敛婉约,而有的人却美的能令人窒息,而苏妲己竟是这两样的合体,如此祸水般的女人,大王得之真不知是福是祸。
与苏妲己对视,黄贾氏先败下阵来,低头稳了稳心神,恭敬拘身施礼后,才敢再开口说话,“王后娘娘,臣妻也是担心黄妃娘娘,黄家几代只得了她这么个女儿,自小在府里就是娇宠惯了的,虽她幼时就懂事非常,却只是更让咱们心疼罢了,望娘娘能体恤我等。”
苏妲己满意一笑,真不知这人,为何偏要吃些苦头,或是停些威胁讽刺的话,才会知道老实恭敬,虽是对其很是不喜,但面上工夫还是要做,眉头轻皱正色说道:“黄夫人疼惜黄妃的心,本宫能体会知晓,更何况大王与本宫,也曾与夫人一样怀疑过,但大王找来不少人,只为试那老者的本事,却是也未曾让大王与本宫失望,况且他还说出几样,未曾写到榜文上的症状,让大王不得不信,况且妹妹如今,唉,只要有一丝希望,大王与本宫就都不会轻易放过。”
见王后把话说的这么好听,殿内众人就算再心存疑虑,却因为作此决定的是大王,她们也实在不好多说,黄妃不好起身施礼,只被小柔扶做起身子,无力却硬撑的说道:“黄芸谢大王劳心,谢过王后娘娘慈悲。”
话说完,还低头俯身,不过刚低下头,就被苏妲己抬手拦住,略带嗔怒道:“妹妹这是做什么,你伺候大王比本宫早,又有自幼相处的情分在,救你于情于理都是本该做的,快些躺下歇着,等咱们寻着那药引,你定就能脱了这病体,到时候本宫再命人好生给你补补,定又复成这王宫里的仙剑侠女。”
苏妲己话说完,还并起食指和中指做剑,两手柔似划水的侧身定了个出剑的姿势,将黄妃看的笑出声来,殿内之人见着她笑,心中也都松了口气,对着苏后的防备,不自知的也少了些许。
黄贾氏陪着这一笑,也对苏后生出些许好感,不过心中还是关心黄妃多,笑过后就忙问道:“王后娘娘,您一直说找药引,可这药引到底是何物,竟连王宫里都找不出吗?”
听见黄贾氏提及这药引,苏妲己抬头不喜的瞪了她一眼,不过转而看向一脸疑惑的黄妃,面上露出愧色,轻叹口气,道:“要说这王宫内有着世上难寻的奇珍异宝,但真的没有拿老者说的药引。”
黄妃本就心性良善正直,听苏后一脸难过,就先是不忍了,唇角轻勾露出浅笑,反而安慰道:“王后莫心忧,这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哪里是咱们能随心的,我此生在家中,能得将我放在手掌心疼爱的父兄和嫂嫂,进了宫里也有大王的眷顾和姐妹们的善待,已经很是知足了,就算此时死了,我也已经没有遗憾了。”
王瑶在一旁,听黄妃说这番话,很是好奇这可是面上好听的话,可微微抬头一看,见其眼中果然没有怨恨和不甘,心中很是赞叹,果然不愧是能被封神榜选中的人,如此心怀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本是略有不忍,但想到她这一死,却可脱去凡胎,去到仙宫做那仙官,将那丝不忍强压下去,刚要收回目光,却正巧瞥到看向她的苏妲己,慢慢低下头轻点两下,就又安静的站立一旁。
而看到王瑶暗示的苏妲己,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见黄妃竟说出死的话来,似是一时着急嘴就管不牢,“妹妹莫如此做想,那药引王宫内虽是没有,但大王已经知晓寻谁能找到,只是不知亚相比干舍不舍得,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黄妃硬撑了半日,身子确实疲累了,听苏后说出这话,心中虽是奇怪,却也无力张嘴去问,只对着黄贾氏使了个眼色,见其会意点头,才放软了身子歇口气。
得了黄妃会意,黄贾氏顾不得尊卑,只浅浅施礼,就忙开口问道:“王后娘娘,黄妃娘娘都到这个时候了,您就当发发善心,有事就别瞒着咱们了,那亚相比干我家老爷也是想熟,若真是那不好求的,咱们也能使上把力气不是。”
“唉,并非我不愿说,是大王不要我说。”看着黄贾氏眼中的恳求,苏后很是无奈的回道。
听苏后提及大王,黄贾氏也不知如何再问,只是心中还有些不愿放弃,犹豫不决的呐呐出声,“这,真的不行吗?”
左边看着黄妃眼中的疑惑,右边看着黄贾氏无声恳求,苏妲己似是被逼的没了办法,竟疾病乱投医的看向自己的侍女,玉容初时本就不喜黄贾氏无礼,那黄妃虽是得体知分寸,但宫内那些妃子美人侍女,就是因为有她在背后撑腰,虽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可暗地里没得把王后说成是天恶人厌的。
本就对两人不喜,况且玉容也是被苏妲己护着惯了的,就是大王若惹了苏后生气,却也曾求到过她,虽知晓分本,却也还保留几分天真,见着苏后一脸的为难,上前挤开黄贾氏,语气隐隐带着些幸灾乐乎,恭敬正色道:“王后娘娘不能说,却是怕你们两家因此生恶,那老者所说药引,正是亚相那颗七窍玲珑心,只需薄薄几片即可,却不知他舍不舍得。”
“不行,这心哪里能随意取出,还要割下几片来,不说亚相身为皇叔,就算他是普通人,也不能取人之心,若是这样我宁愿死了,咳咳,王后,求,求你,不能,咳。”玉容这话听着实在骇人,黄妃哪里还躺得住,挣扎着被侍女扶起身,皮包骨头的手抓住苏妲己的胳膊,费力的摇头说道。
黄贾氏听完也是惊恐万分,只是连大王都信那人,想必该是真的有本事,一边是黄家的前程富贵;一边是恶了朝中与亚相交好之人,恐对黄飞虎行事有碍,黄贾氏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没来的阻止,玉容就将话都说了出来,苏后叹气出声,闭眼一瞬间,再睁开眼睛,里面已是满满泪光,看着黄妃时眼中清楚的闪过一丝嫉妒,后又敛目掩盖起来,但话中还是能听出些微异样,道:“本宫也劝过大王,这心哪里是能随意取的,但他却只以为我不愿你好,在寿仙宫大发脾气,如此本宫哪里还敢多说。唉,你们只看到我张扬炫耀的一面,却又怎么知道若我不借些事情立威,宫里哪里会有如今的平静,谁不愿有个好名声,可我本就是因着大王择美入宫,还不带我做些什么,就被扣上了祸水的名头,那些宫人和先王后如何待我,黄妃你也该都看在眼里,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苏后看着黄妃无奈的轻叹,好似不愿看到旁人眼中的怜悯,匆匆说出几句嘱咐的话,就带着侍女离开。
留下殿内听了此番话,各有心思的人,黄贾氏如今也是心乱如麻,实在不知再说些什么,见着黄妃面露倦容,天色也已近日中,没再多坐坐也起身告退离开。
王瑶跟在身后步履匆匆,赶回府的路上柳婆婆与她,也是被叫到车厢内坐着,一路颠簸快马加鞭的回到黄府,可就是黄贾氏这般着急,到了府上就忙寻人去找黄飞虎回来,可与他前后脚到府上的,还有亚相被逼剖腹取心,在殿上咒骂苏后之事。
黄飞虎听了此事,就手提宝剑就要入宫斩杀妖妇,却被黄贾氏伸臂拦下,眼中含泪求说道:“老爷不能去,芸儿还等那心救命。”
“蠢妇休得胡言,这心又怎会是药引,你可是也着了那妖妇的道,快些滚开,不然休要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听黄贾氏如此蠢话,黄飞虎气得额头青筋暴突,横剑伸臂挡在贤妻身前,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