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最好不要跟她成为情敌,否则以你这种稀里糊涂的个性恐怕被人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佑纱冷哼了两声,很认真地警告温暖。
她当然知道这个女人,而且她在十几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了,温暖在心里自嘲,当年不就是因为不懂事惹到了这样的女人,才会发生了那件几乎影响了她十年的事情么?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遇到了清尘,她真的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甜蜜?”佑纱狐疑地瞅着温暖,直觉她有事瞒着她。
“没有啦。”温暖摆摆手,拉着佑纱往教室方向跑去。
在拐角处,她将口袋里的名片拿出来,往垃圾桶里一丢,唇角微微扬起,她可没兴趣和博东杰再有什么接触,倒不是怕了黎安娜,她早就不是当初的温暖了,她现在可是叶清尘的女人,她知道他的男人有多强悍,尤其是在英国,几乎可以算是她的主场了。她只是不想和他们再有什么牵扯,毕竟都已经是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了,她也好不容易走出了那些阴影,她不想再让那些事情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
更何况,只有不放过自己的人,才会让自己永远活在过去里。现在的她,已经得到了许多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了,如果她还不满足,那她就真的太不知足了。
佑纱也看到了温暖的动作,不过她很聪明地不作声,她其实能感觉得出温暖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大小姐,虽然她看起来有点迷糊,虽然她做事有时候还有点无厘头,但是她还是相信温暖一定有很强硬的背景。她一直都是个防备心理很强的人,但是对温暖却防备不起来,不知道是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实在是真诚地让人没办法拒绝,还是什么别的无法解释的理由,总之她很无奈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温暖的陪伴,也习惯了自己向来独来独往的生活里有这样一个朋友了。
她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不爱打听别人的事,不管温暖是因为什么愿意不愿意让人家知道她的身份,她都尊重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自己的秘密,不是因为成了朋友就必须把自己剖开给别人看。
也许有一天,温暖会愿意告诉她,所以佑纱很淡定地,等待着。
温暖回到家的时候,清尘还在做复建,她站在门外看着清尘很认真地撑着两根单杠,缓慢地跨步,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的样子,不过温暖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的他,都是很好看的,他的五官真的是精致到人神共愤,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几近完美,她很哀怨地自卑,幸好两个小孩都像他。
她知道清尘的骄傲,不喜欢别人在他复健的时候一旁看着,这会让他有些尴尬,所以偶尔她早下课也都会等他做完复健再出现。
以前,她曾经在医院里做过义工,她知道做复健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不止对身体是一种折磨,更是对精神的一种折磨,她曾经遇到过很多在复健中崩溃的病人,而那些人大多数不是被身体上的疼痛打败的,而是被那种对未来无望的感觉打败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会不会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又或是自己努力了很久很久,却依然还是站不起来的那种绝望。
其实她不知道,是清尘隐藏得太好,还是这个男人真的太坚强,至少在温暖看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循序渐进地坚持着复健,物理师说他是个乐观的人,不过温暖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观点,至少她一点都没有在清尘的心里看到过什么阳光面,这个阴暗腹黑的家伙,常常会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悄无声息地离开,温暖想着两个小家伙,这会儿他们应该午睡醒了吧。
直到彻底没了温暖的气息,清尘才如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他知道她一定又悄悄来过了,这个小女人总是这么体贴地顾虑他的感觉,他其实不怕在她面前复健,但是他确实不想她在身边看着自己,倒不是怕丢脸,而是怕她心疼,也怕她失望。
其实现在的生活他觉得还不错,她每周会上三天的课,大多数的时间都会留在家里陪着他,说是陪着他,其实也不过是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他工作,她画图或是看书,这种安宁填满了他的心,处理完一些案子,或是看资料累的时候抬起头就会看到她坐在不远处,那种感觉很满足。
他的脚在渐渐地好转,他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自从彦祖跟他说了一些关于窝受伤的症状及物理治疗的一些资料之后,他也常吃己翻看一些医学方面的东西,他已经能够大概地掌握自己复健的进度了,而且他估计康复的时间和彦祖的估计差不了多久,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温暖,他不想她失望,他怕万一出现一些什么其他的情况,会让她满心的希望落空。
自从他回来,因为腿伤的关系爷爷让人依照他原本的房间样子在底楼的最里面也整理了一间房间出来,就不用他跑上跑下不便,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复健结束,他便做到了轮椅上休息一会儿,这是全自动的轮椅,听说是美国专家设计的,非常地多功能,也很方便,他按下一个按钮,轮椅就自己动了起来,他只要控制方向就可以了。
温暖出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睡醒了,正在婴儿房的地毯上折腾,没想到房里除了两个保姆还有张文,他正逗弄着慕晴,看到温暖走进来朝她笑了笑,平时他也不会这么早回来的,今天正好公司没什么事,他就早点回来陪慕晴小公主玩。
“张文。”温暖笑了笑,这两个小家伙确实为这个家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尤其是张文怀里的慕晴小公主,爱笑爱闹,前一阵会开口说话以后就整天叽叽咕咕地没完没了,连爷爷都很头疼小公主的话痨病,大概全家上下也只有张文才受得了这小家伙的絮絮叨叨。
说起来,温暖一直觉得很好奇,像张文这样阴沉的男人,照理说是不应该喜欢小孩的,但是张文却一副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让温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张文对两个小家伙的耐心好到连她这个做妈咪的都觉得很诡异。
她还悄悄问过清尘,清尘也是一脸的疑惑,然后他们又偷偷和爷爷交换了意见,老人想了很久才得出一个结论,也许张文是因为小的时候没有得到过亲情,所以现在才会把两个小家伙当做自己的孩子。
只是这样的结论,温暖怎么都觉得怪异,不过看在这是爷爷想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也没好意思反驳。
“妈咪。。”慕晴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叫完之后还蹭了蹭张文的胸口,一副撒娇讨好的样子。
果断地无视女儿无耻的行为,温暖立刻走向儿子,企图寻回一点做母亲的骄傲,还是她的宝贝念轩好,只要温暖在场,他都会乖乖地粘着温暖,充分地满足了她这个做妈咪的心态。
果不其然,见到妈咪来了,念轩立刻爬了起来,一步一顿地迈开小短腿,扑向温暖,温暖张开双手将小东西抱起来,念轩立刻笑盈盈地靠着温暖,轻轻柔柔地叫了一声妈咪,那软糯的声音比慕晴还细柔。
其实温暖一度觉得她是不是把这两个小家伙生错性别了,明明调皮捣蛋的慕晴应该是男孩子,安静文气的念轩才应该是女孩子。
“有没有想妈咪呀?”温暖亲了亲念轩,小家伙长得和清尘像是一个挠刻出来的,不过他比清尘多了几分柔软,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安静的笑容,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妈咪。
“想。”依然是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念轩咬着手指趴在温暖的胸口上,有点纠结地看着慕晴笑得疯癫,似乎不太明白她到底在高兴点什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来,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可爱极了。
见张文看着温暖和念轩,小公主不高兴了,仿佛自己被忽略了,她一怒就咬上了张文的手臂,湿湿软软的口水流了出来,张文坚实的肌肉却纹丝不动,小家伙欲哭无泪,扁了扁嘴看着张文,仿佛在控诉他的手臂太硬。
“慕晴乖乖的。”轻轻刮了刮慕晴的鼻子,张文对着温暖笑道,“小家伙很粘人。”
说到这个,温暖一阵郁闷,他们家小公主确实粘人,但是粘人的对象是张文,不是她这个坏了她十个月的妈咪,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这样想着,她又哼哼地瞪了慕晴一眼,她怎么这么能折腾呢,弄得张文手臂上一阵湿湿的,他竟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看得温暖也是非常莫名其妙,甚至脱口而出,“你很喜欢小孩子吗?怎么这么耐心啊?”
“小孩子没有心机,喜欢和不喜欢,显而易见,不像大人,说喜欢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喜欢,说真话的时候也未必没有一点假话。”张文一边逗着慕晴,一边轻声说道,“他们的世界里,有我想要的干净。”
这样的说法,温暖是可以接受的,虽然她对叶家的这些事情了解地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我听说,清尘把你的副总撤了,约翰很不满?”虽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久了,不过温暖也是刚刚才知道。
“恩,他反应过度了。”张文淡淡地回答,那副淡然的样子让温暖怀疑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他居然可以这么冷漠。
见温暖质疑的眼神,张文又笑了笑,“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清尘把我调到尹然身边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想要成功,就必须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努力,不应该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事实上,温暖没有发现这两个说法有什么不同,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什么在前方作为目标,然后努力前进不是么?
不过,温暖一直都相信她和叶家这几个人,包括清尘那几个好哥儿们的智慧不在同一个级别上,所以理解不了他们的话也是很正常的,她绝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因为无法理解他们的意思而沮丧。
“爹地.”怀里的小家伙娇气地轻轻叫了一声,然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温暖绝对是个有男人,不要孩子的妈咪,而且这句话在未来的二十年里被无数次印证了。
就像这个时候,一看到清尘进来,温暖立刻把小念轩放到地上,起身走到清尘的身边,对着他微笑,完全无视身后小家伙哀怨的眼神,张文在一旁失笑不已,看来这个小家伙将会一直跟他的爹地抢夺妈咪的注意力,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实力似乎差了许多。
“今天的复健结束了?”温暖推着清尘来到窗边,让暖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这半年来他几乎没有踏出过叶家庄园一步,偶尔也只是被温暖推到花园里晒晒太阳,所以他的皮肤比从前更白皙了几分,让他看起来更像贵公子了,还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翩翩公子。
“恩。”清尘点点头,把扑向他的小公主抱到膝盖上坐好,小家伙靠着爹地,又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张文,仿佛在诉说着她其实还是喜欢他的,不过这个毕竟是她爹地,她总不能太不给面子。
张文不介意地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对清尘说道,“晚上和斯瓦洛奇有约,那我先走了。”
清尘沉默地看着他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在他要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清尘突然说了一句,“斯瓦洛奇,是里耶尔的人。”
温暖不太明白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想来也是那些商场上的事情,她一直很佩服清尘,这么久不去公司,一直都在家里遥控,居然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不知道该说这个公司的底子好经得起乱,还是说尹然张文他们几个人的能力强,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能让清尘皱眉。
“里耶尔是个麻烦的人物,和叶家一直都是商业劲敌。”清尘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温暖,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低头轻笑,他这个老婆好像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总是懵懵懂懂的样子,让他有一种怜惜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儿,温暖惊奇地发现窝在清尘怀里的慕晴居然呼呼大睡起来,还挂着一条口水,她轻轻将人抱到婴儿床上,小家伙睡觉的时候很乖巧,不会闹脾气,一点都没有醒着时候那么闹腾,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个小天使,而不是人人头疼的小恶魔。
温暖将念轩也抱到怀里,轻轻哄他睡觉,她一直觉得婴儿是个很神奇的生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甚至刚睡醒没多久还能继续睡,这样能睡的生物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念轩睡觉不如慕晴安稳,两个孩子的个性南辕北辙,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念轩需要哄很久才会迷迷糊糊地睡着。
清尘支着头,认真地注视温暖轻哄念轩的样子,这个小女人大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几分女人味,才像两个孩子的妈咪,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能让人安定下来的气息。
这个小女人,看似安静温柔,真的接触了才能看到她心里倔强和坚强,偶尔带着孩子气的任性,却又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很难说她到底是懂事还是不懂事,却很容易让人放下心房。
“在看什么呢?”因为在哄念轩的关系,温暖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要靠着看唇语才能知道她在说什么,温暖看起来有点害羞,不知道是不是被清尘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他的老婆,还是一样可爱。清尘勾起了唇角,低头轻笑,一点都不把温暖的威胁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把念轩哄睡了,温暖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回婴儿床,然后为两个小家伙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推着清尘出去,临走时还让保姆看着孩子。
“刚才在笑什么?”来到了小花园,温暖哼哼地瞪他,显然对于他刚才那抹类似嘲笑的笑容很不满意,她这样子要是双手叉腰,那就是典型的泼妇状了。
清尘一伸手,将温暖拉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温暖惊呼一声,又不敢乱动,怕自己压到他的伤,只能以眼杀人,偏偏这人就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对她的怒目仇视一点自觉都没有,依然扯着笑容。
“温暖,我好像在做梦一样。”靠着温暖,清尘的声音从她的长发中传了出来。
“呃?”温暖眨了眨眼那,有点弄不清状况,现在是怎样,他在做什么梦?
心里叹了一口气,清尘知道跟这个呆愣的女人说这种煽情肉麻的话她绝对立刻丢下他就跑,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但是她还是从前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女人,这让清尘的感觉很好,他喜欢她这样青涩的反应和娇羞的动作。
“学校怎么样?还习惯么?”清尘换了个话题。
“还不错啊。”似乎是问到了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温暖开始絮絮叨叨地提起了学校的事情,说到了教授上课的内容,还提到了她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说到兴奋处,她的脸上还会微微泛红,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散发出迷人的光芒,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清尘微笑着注视温暖,他喜欢现在的她,不如从前那样的唯唯诺诺,也不像一直留在他身边时候的迷茫困惑,他喜欢这样有主见又聪明的她,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围着自己打转,眼睛里生活里都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不过清尘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自信又快乐的温暖,就像现在的她。
“对啊,我今天还遇到了.”正说得起劲的温暖突然间停了下来,眸光微微一闪,继续说下去,“我还遇到了以前的一个校友呢,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那还真巧。”清尘淡笑着听她说话,没有拆穿她突然间的停顿,实在不是他有读心术,而是他的小女人实在没有办法藏住心思,她微微躲避的目光很明显地告诉清尘这个校友绝对不是简单的校友,不过清尘自然会顺着温暖的话,甚至没有让温暖看出他有丝毫怀疑,反正掩饰表情是他最拿手的。
“清尘.”末了,温暖在清尘肩头蹭了蹭,和刚才神采飞扬的样子有点不太一样,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般地有点沮丧,她拖沓着脑袋问道,“是不是,权力和金钱,真的很重要?人和人之间,为什么偏偏要分出等级呢?”
对于切尔斯学院,清尘比温暖了解得更多,虽然他进入这个学院念书的时候也不是以富家少爷的身份,不过外表英俊个性阴冷的他让人捉摸不透,大多数的人都以为他是哪家低调的少爷,所以很少有人敢找他麻烦,更不敢对他做什么小动作。
他倒是不担心有人对温暖做什么小动作,毕竟他那天亲眼看到了他家宝贝老婆的彪悍,她应该不会让自己被人欺负,更何况她还有他这么个大靠山,她已经学会如何运用了这座靠山了。
清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金钱的作用,而温暖十五岁之前是个千金大小姐,即使之后受尽了家人的冷眼,也依然衣食无缺,后来毕业了又遇到了肖好,其实现在想想这个小女人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她一直都不曾真正地经历过穷苦的生活,所以金钱对她来说可能一直都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跟生存无关。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抨击那些有钱人的胡作非为,说他们用金钱用权力来交换他们想要的东西,在这个号称公平的世界里,处处充实着不公平,因为公平这样东西本来就是替有钱人准备的。
也许在温暖看来,切尔斯学院的这种贫富悬殊的差距,会给学生们的心理造成很大的负担,甚至于在很多表演场合,在t台在秀场,有钱人的千金少爷们总是有更多出场的机会,这种不公平让她觉得很难受,即使她也是有钱人中的一个,却不想运用这样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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