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信?谁让你交给我的?”崔知微伸手接过苏木手中的信。
苏木回道:“是凌游替若玄道长送过来的。”凌游是李若素收的小徒弟。
“二师兄也来京城了?”崔知微随口问了句。
“应该是。凌游还说让您尽快看信,若玄道长那面可能遇到点麻烦,比较着急。”
“他能遇到什么?”崔知微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撕开信封看了信上的内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龙飞凤舞的“崔知微亲启”五个大字,一看就是李若素亲笔所写。信上内容十分的简练,就是告诉崔知微他欠下赌场一大笔债,让她拿着钱赶快去赎人。
“我的天啊!简直就是胡闹!”崔知微怎么也没有想过一个玄师竟然会去赌场跟人赌钱?更没想到还赌到需要去赎人的地步,那得输多少?
上次她还怕崔知易染上赌瘾,这次干脆叫上他跟着一起去赎李若素,也算是给崔知易提前上一课。
“你是说李师兄赌钱赌输了?”听到这个消息,崔知易也很吃惊。当然,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架势,“他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就不好好算算呢?”
崔知微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能掐会算能用到这上面?”
崔知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不行吗?”
“如果能行的话,那玄师也不用去算卦、捉鬼什么的赚辛苦钱了,整天混迹于各大赌场岂不是来钱更快?”说到底,玄术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用的,在某些方面有着极大的限制。
“你说的也对。可李师兄为何会去赌场跟人家赌钱?”
“我哪知道?等见到他本人问一问就清楚了。”不过有一点她二哥并没有说错,作为玄师虽然不能用来和人家赌博,但是在赌之前难道不会简单算一下吉凶吗?又不是别的事情无法推演,不过就是扔几个铜板对照着卦文看一看,实在不行,不会看一下黄历吗?
说到黄历,她是不是也应该看一下?她马车上别的不多,关于玄术方面的书还真不少。
等找到黄历翻看一看诸事大吉。呃,这个显然是不怎么靠谱,如果真的诸事大吉的话,那今天不管是谁做什么事都应该顺遂才是。
她又随手掏出来六枚古钱,拿出小桌默念了一下往桌上随手一抛。没想到马车忽然一颠,她连忙去捂那些在小桌上转的古钱,可即使有苏叶帮忙,仍旧有一枚古钱骨碌出了车厢之外。
“哎,我的钱。”她下意思探头去寻那枚古钱。
崔知易在车窗外连忙询问:“怎么了?丢了多少钱?”
“没多少,就是我算卦常用的六枚古钱中的一枚。”崔知微心情有些失落,不光是为了那枚古钱,更是为了没有算出来的卦象。
崔知易扭头朝身后瞧了瞧,“就一枚的话肯定没法找了。”
“我知道。”虽然只是一枚古钱,但那是她习惯用的,更像是赋予了某种含义,丢了再配一枚心里会觉得有些别扭,从而对今后算得卦产生怀疑。所以要换,余下的五枚都要换。而且新换的古钱和她之间还要有一段磨合期。
这只是一个小的插曲,等这兄妹二人来到万和赌坊,有另一队人马先他们一步匆匆赶到。
看那架势,以及带着护卫的数目,马车上的人身份绝对不低。而且还是赌坊的掌柜亲自上前恭迎,“国公爷怎么能劳您大驾亲自过来呢?”
国公爷?崔知微掀开车帘朝外打量了一下,就见一俊美不凡的中年男子身穿华服,踩着马凳缓缓而下。
“本国公要是不来,恐怕整个国公府都得被那个臭小子给输没了。”说起这个宴子回那个气啊!他才回府就收到消息说宴景年在万和赌坊跟人家豪赌。
本以为和从前一般只是赌个千八百两银子,谁成想,那小子连国公府在城郊最大那个庄子的地契都叫人回府来取了。他怕自己再不赶来,宴景年能把兴国公府的地契也给拿到这里来赌。
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一下国公府的地契,结果怎么着?
还真没找到。他是怕了这个儿子,干啥啥不行,找东西可是一绝。那厮之前就有找到过他私藏的银票和地契的历史。那处庄子也就罢了,要是拿国公府的地契当赌注,可真要了他的老命了。
掌柜的却笑道:“国公爷莫着急,宴世子目前手气正佳,没准他能给国公赢回一个宅子也说不定。”
“他手气正佳?本国公怎么听说他叫人回府拿了城郊庄子的地契呢?”至于说国公府的地契一事,宴子回当然没说,他怕丢不起这个人。
“那是因为姚家大少爷拿姚府的宅子做堵住,宴世子必须拿出相应的筹码做堵住才成。”
“也就是说,那混小子还没有输?”宴子回稍稍松了一口气。
“目前还没有。”
“那就好。”
呃?掌柜的一时语塞。怎么不输钱就是好事吗?一般当爹的不是该管管儿子不让赌才对吗?再有,这国公爷怎么也不问问宴世子为何同人家赌这么大的?另外,再关心一下对手的情况不也好吗?
想到这里,掌柜的差一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如果都不来赌,都不敢赌,都要有人来抓,那么他们这些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随后掌柜的询问道:“国公爷,您是进里面包间等宴世子?还是在这里等?”
“怎么?”宴子回把脸一沉,“本国公就不能去看那个臭小子的赌局吗?”
“不能。”掌柜的还挺坚持原则,“这次宴世子和姚家大少爷是私下设赌,不允许闲杂人等旁观。”
“本国公是闲杂人等吗?那个臭小子若是输了,可是输的本国公的庄子。”也就是输的是他的钱,难道他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
“那也不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一样不能干扰赌局,这是赌场的规矩。”
“好好好,你给本国公准备一个包间,本国公到里面去等。”这个赌注实在是太大了,哪怕兴国公府家大业大,宴子回也做不到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