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血腥与美味(1 / 1)

“咳咳!”蔡良醋意满满地狠劲咳嗽了两声,“我说汤哥,你都结婚快当爸了,怎么还这么不自重呢?”他尤其强调“结婚快当爸爸”这几个字,意在提醒何冰,别被这个已婚男人给勾引了。

“小蔡你真行啊!真打到野味了!”“是啊!个头还不小呢,我以为你就算打顶多打个兔子呢。”那两个人居然对蔡良之前的话完全没理会,注意力全在他怀抱的小鹿身上了。

“还真可爱呢。”汤文温柔地摸着小鹿的头,小鹿刚刚被蔡良重击了脑袋,如今睁着茫然的眼,鼻息微动,当汤文摸到黏糊糊的一团液体发现沾了一手血时,吓了一惊,“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呢?”

“不下狠手您去给我捉来一个活蹦乱跳的去?我这不是去抓宠物,是去抓猎物,抓来吃的,你同情心泛滥个毛啊!”蔡良没好气,现在身上不仅有灰尘和蹄子印,还沾了不少血,“你不是说我打来你收拾么?收拾吧。”

“你说得对说得对。”汤文还是没生气,“但是我得有工具啊,比如刀。你有带吗?”

“你这叫抬杠!我一个良民出门带刀干嘛?”

“那就不怪我咯,我也没有。”汤文一摊手,把蔡良气得干瞪眼说不出话来,本想说“没有刀你让我去打猎”,但一想不打猎没有其他的攫取食物的办法,只要忍气把话咽了下去。

“我这有刀。”说话的竟然是何冰!只见她很从容地从包里拿出来一把刃长大约15厘米的切水果的刀,“虽然不大,但也能凑合用吧?”

“……”汤文一下卡住了,半晌才问:“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带刀干嘛?”

“没出门啊。昨天星期天,我带些水果去学校里的花园看书,切水果肯定要带水果刀吧,放在包里今天忘拿出去了。”

“好啊好啊!”蔡良高兴得手舞足蹈,“在这个地方能有刀,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然后坏笑着看着汤文:“赶紧动手吧,要我帮你忙吗?”

“……”汤文还是不知所措,但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接过刀,蔡良也把可怜的小鹿扔在了地上,本来就气若游丝的小鹿被这么一摔,最后抽搐一下,彻底不动了。而汤文很明显下不去手,缩手缩脚地凑到小鹿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蔡良想继续看笑话时,被何冰给叫停了:“你想就这么给鹿放地上放血么?先要倒着挂起来。”

“没有绳子啊……”这下连蔡良也犯难了。

何冰倒也爽快:“不是还有腰带和鞋带么?可以拿来用。”

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由于蔡良急着看汤文出丑而西裤又比较修身,所以转过身背着何冰,三下五除二解下腰带,因为有衣服挡着,完全看不出解下了腰带。

有蔡良起头,汤文便也只好跟着做,但他的牛仔裤是低腰宽松款的,所以解下了布制的腰带,裤子虽然不至于彻底脱落但也堆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得贡献出运动鞋上的鞋带,于是,现在他只能尽量鼓着肚子叉开腿让裤子别往下掉,然而走路时鞋也还是踢里趿拉,特别狼狈。

蔡良看得解气,便主动把两根腰带和两根鞋带绑好,找个矮些的小树,把这根拼凑的绳子挂在树枝上,然后把已经死了的小鹿抱起来,让绳子两端一根绑住小鹿的一条后腿,就倒挂在了树上。于是蔡良赶紧把刀再次递上去:“割开脖子!”

汤文只好拿着刀,扶着小鹿的头,哆哆嗦嗦地把刀刃贴到小鹿脖子上,就在这一瞬间,小鹿抽搐了一下,这把汤文吓得猛地一激灵,刀直接脱手落在了地上。

“喂,汤哥你前面不是说这些活儿你干么?你到底能不能行啊?”蔡良终于报仇了。

“行了行了。”何冰打断了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看他笑话?我来吧!”

说罢来到汤文身旁,拾起掉在地上的刀,左手揪着鹿的一只耳朵腕子往上一翻,将鹿的喉咙转向没人的地方,右手持刀稳稳地割开小鹿的脖子,血便如喷了出来。等血放得差不多了,便在小鹿的四个蹄子上面绕着腿各割一圈,又在小鹿肚子上从头到尾划开,沿着之前四条腿上割开的四个圈向肚子上的刀口划,然后开始剥皮……

这场景把汤文和蔡良都看得张口结舌——明明是个白白净净、中等身高、略瘦、戴着眼镜的女学生,竟然能宰杀动物!以至于在范若拎着湿漉漉的外衣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他们都没留意。

范若见此场景也吓了一跳:“哇,慕容女神,你竟然这么彪悍!”

“什么彪悍,事情总得有人做吧?”说话间整张鹿皮已经剥下来了,又顺手把小鹿的肚子划开,一边往出掏内脏一边说:“我在湖北乡下长大的,家里就我和父亲,父亲在镇子里卖肉,都是自己收来猪牛羊然后宰了拉镇子上去卖。有时候太忙我就会帮忙。哎?小范同学,你衣服里包着的是什么?”

“是鱼!”说着把衣服展开,两条差不多30厘米长的大鱼掉落出来,还在扑腾,“刚才阿良不让我跟着他,我就自己去找,结果发现个溪流,里面的鱼好多好大的,你看我用衣服就随便捞上两条!”

“哦,那就把鱼收拾了。”何冰走过来,用满是血的手把刀递给了范若,“溪流离这里多远?我们等会去那洗肉。”

“不远,一会一起过去啦。”范若接过刀,找个石头,把鱼放在上面,重重地拍了两下,然后便刮起了鱼鳞,豁开鱼肚子把里面的肠肚掏了出来后,又去收拾另一条。

“范若。”蔡良再度刮目相看,“你爸爸……是卖鱼的?”

“不是啦!我爸爸是批发甘蔗的!”

“那你收拾鱼怎么这么溜?”

“前几年我老爸做生意赔本,那时候我正上大学想买笔记本电脑,就去饭店勤工俭学,给大厨搭下手就要干这个。”看不出来,范若这种电脑宅竟然还有如此的经历!

三下五除二,范若把另一条鱼也收拾出来了:“我最高记录,一天宰了300斤的鱼!”

汤文说:“你们都很牛啊!话说300斤的鱼得多大啊!”

“哎呀,不是300斤的大鱼啦,是总共300斤的鱼。”范若哭笑不得。

“好了,把肉洗洗去吧!”小鹿的肚子已经被掏空了,何冰对蔡良和汤文说,“你们把这鹿给抬到岁那洗洗吧。”

在往下解绑小鹿腿的绳子时,范若很敏捷地凑上来,把收拾完的两条鱼也丢进被掏空的鹿肚子里。蔡良和汤文无奈,一人提着鹿的两条腿,跟着带路的范若。何冰看看他们,摇摇头,默默地把能吃的心肝这些放到鹿皮上包起来,自己拎着。等到了那个溪流边,三个大男人才看到何冰拎着鹿皮包着内脏跟上来,于是赶紧上来接。

溪流正如范若所说,浅浅的清澈见底,而里面的鱼不仅多而且大,尤其是对人的到来并没有任何惊恐,依旧悠闲地游着。何冰先把鹿皮洗干净,然后把洗好的内脏一一放到鹿皮上,然后把小鹿洗干净切后切开鹿脖子根处的筋肉,硬生生把小小的鹿头给拧了下来,又拿着蔡良带回来的棍子给鹿的身体穿上。拣些树枝和汤文的鞋带,绑个简单的烤架,将穿着小鹿的棍子搭上。

而在这期间,除了清洗完鱼的范若过来帮忙,蔡良和汤文都没有上手,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没接触过生肉,刚才能拎着剥了皮的小鹿一路已经是很大突破了。何冰让二人去多找些干树叶和干枯的树枝,结果以两人手上多处划伤为代价,枯枝枯叶也算是凑齐了。于是从烟民汤文那借来打火机生火,却发现打火机的小火苗根本点不着有些潮湿的枯叶和枯枝。

“你们谁带纸了?”何冰抬头问三人,三个人面面相觑,蔡良尤其尴尬,就在刚才,他洗完手后把口袋里最后一张纸巾擦了手,虽然这团纸就在不远但非常湿,起码现在是点不着的。就在这时,他看到汤文掏出钱包又快速揣了起来,便一把抓住汤文的手,看了眼钱包:“汤哥,你这么多钱,贡献出来一张吧。”

“这怎么行?这是钱!给我老婆买燕窝的……”

“我知道是钱,我也知道你这钱很有用,但是你得活着回去才行啊!我们现在可是穿越了的,你忘了?”

“你怎么知道是穿越!说不定就是换个地方呢,等出了这个森林,还是2012年!”汤文坚决不把钱交出来。

虽然汤文很固执让人有点觉得不识大体,但他这个假设还是让蔡良和范若都重新有了希望——是啊,现在只是明确空间发生了转换,时间到底有没有变化还真不确定,说不定走出森林,会发现依旧是熟悉的现代城市!

“没有可能的!”何冰说,“空间转换只是穿越附带的,时间转换才是穿越的核心!”

“慕容女神!”范若说话了,“我知道你穿越小说写得好,但是我们现在真的需要信心!我还是相信阿汤哥的话。”

“随便你吧。”何冰无奈地摇摇头,“真找2012又能怎么样?12月还不是有世界末日?”

“冰冰,你不会真信那个所谓的世界末日吧?”不知不觉,蔡良对何冰的称呼已经是“冰冰”了。

“不管现在是哪年,我们现在都得点火烤肉!”何冰看看天,“太阳已经偏西了,你们没觉得饿?”

这话非常给力!以至于范若一起来威逼利诱汤文拿钞票来点火。汤文很不愿意:“要出钱大家一起出,一人一张!慕容女神就不用了。”

“好!”

蔡良掏出张10元纸币,范若翻了翻,拿出一张1元的,汤文嘿嘿一笑,把钱包揣进里怀,又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张1角的。

何冰笑笑:“你们三个小气的男人还是把钱收起来吧。”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三张,“刚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别介意。”话虽这么说,三个男人、尤其是汤文,臊得脸通红。

三张纸巾,很快把火点起来了。除了在烤鹿肉,两条鱼也被用小棍穿上饭放在火里烤。

烤肉的香味溢出来了!汤文问:“你们有谁带调料了么?”

“我在学校里没事带什么调料?”何冰摇头。

“我也是,来见女神带调料干什么?”

“那这肉……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没调料那味道……”

“有的吃不错了!我都饿死了!”蔡良个子大比别人容易饿,而其他人由于中午没吃饭也都很饿了。

汤文无奈地叹了口气,抚摸一边的鹿皮:“这小鹿真可怜……”

“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发善心?”蔡良很不耐烦,现在他拿着小树枝不住地捅着烤架上的鹿肉,就想早点熟了好吃。

“哎你们说这是什么鹿?屁股上的毛都是白的。”汤文发现这鹿皮挺特别。

“不知道。”蔡良摇摇头,“但这鹿挺有意思,一开始我把它吓跑了,本来以为它能跑没影,结果它自己回来跑我身边来看……”

“不会吧。好傻的感觉。”范若听了笑了起来。

“可不是,用我们东北话说,傻狍子一个!”蔡良也笑了出来。

“傻狍子?”这话提醒了何冰,“不会真是狍子吧?我在网上看,说东北是有种叫狍子的动物,属于鹿的一种,猎人如果没打着,它会自己回来看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才被叫傻狍子。”

“拉倒吧!”蔡良否定,“狍子是东北特产,我们这在南方……”

“你真确定在南方?”范若反问,“咱不说这环境整个变了,从我个人感觉来说,起码这湿度也不像是南方。”

汤文拿着鱼上上下下地烤着:“我记得中学时有篇课文说东北,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范若,你用衣服就捞上来两条大鱼,这也算瓢舀鱼了吧?”

“是啊!”何冰连连点头,“这么一说对上一半了呢……”

“不止一半!”范若吹吹手背上的一道口子,“野鸡是没飞饭锅里,飞我脸上来了!把我的手都抓伤了。那草丛里的野鸡好多呢!”

“是,是是。”蔡良也点头,“难道我们现在是在东北的大森林里?”

“不会吧!”范若叫了出来,“东北的冬天要冻死人的,我从小在广东长大肯定受不了啦!”

“放心吧!东北冬天有暖气……”蔡良自豪地劝哥们。

“还是确定下我们是否在有暖气的时代吧。”何冰说,“如果真穿越到古代,小范同学,东北的冷你还真得忍着。”

“嘿,鱼差不多了,熟了!”汤文的话转移了大家的话题,于是用何冰切水果的刀,把烤熟的鱼肉片下来,分而食之,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但纯天然的鲜鱼的鲜美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当鱼吃得差不多后,蔡良又用小棍戳戳烤架上的肉:“鹿肉也熟了!”“是狍子肉!”何冰纠正他,“亏你还是东北人!”蔡良也不反驳,正好刀在手里,兴致勃勃地从狍子腿上切下块肉,本想自己吃,但旋即又交给了何冰。

就像范若说的,这里的确没有南方夏季的湿热,傍晚时分风吹过林,吹在身上甚至凉得有些让人发抖。好在围着火且有如此原生态的野味美食,众人便放下不快,吃着聊着,开心异常——但似乎都在有意回避何冰的小说,因为大家都不愿意提到穿越的事情。

吃饱了,汤文掏出烟,惬意地点上一支,何冰笑着告诉他吃完饭就抽烟害处很大,而汤文还是那句烟民的口头禅回应:“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尽管气氛还是很热烈,但蔡良却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接着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么大的原始森林,等天黑下来便是各种昼伏夜出的猛兽们出没的时间了!但他没说出来,而是拼命想该怎么在天黑前走出森林,于是已经戒烟一年多的蔡良,也从汤文手里把烟盒夺来,掏出一支点上,还顺手给范若也点上一支。范若没抽过烟,但还是吸了一口,不过没往肺里吸,在嘴里一过便吐了出来。

“你把烟给他干嘛?他又不会抽烟,浪费我烟么,抽没了去哪买去……”汤文正絮絮叨叨地埋怨蔡良,忽然紧盯着蔡良与何冰身后的树丛,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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