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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1 / 1)

本公主这一回拖子夜拖得甚为成功,虽然一直都在吵架、甩脸色,一直都在斗嘴,一直都硝烟弥漫,但是还不错,白日他未曾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晚上就在我的身边入睡。子夜与我在人间呆了整整十五日,我笑着掰手指数着,十五日,父王他们大约还顺利吧!

第十六日夜里,在客栈睡得正好,心口忽然有些恶心作呕,手指一颤便从梦里醒了。醒来时,枕边空空如许,子夜不在。

头昏的跟被人敲过似的,我捏了会儿额头,猛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被人下了昏睡诀。昏睡诀,子夜下的吗?他去哪儿了?我撑着额头起身,披衣外出。已是三更半夜,客栈大厅里静悄悄的,点着如豆的烛灯,守夜的小二伏在桌上呼呼大睡,还响着微微的鼾声。

子夜会去哪儿了呢?客栈的门是半掩的,我轻手轻脚地出了客栈。街上空空如是,打更人哒哒的敲着梆子。月光如水般铺在大街小巷,空灵如洗,我奔走寻找子夜,一无所获,只好安安静静地回去睡觉。

翌日睡到快中午才醒来,感觉身体有些不自在,一睁眼看见子夜安静地睡在身边,面容俊美,酣睡香甜。他一手搭在枕边,另一只手还搂着我的腰。

火上心头,我腾地坐起来,抬手就要揍他,手还没落下,被他稳稳握住。

“松手!”我咬牙切齿的命令。

子夜闭着眼,深沉且无奈地叹气:“娘子,为夫都陪你吵了半个月的架了。”他半睁开眼睛,迷离的望着我,“怎么,吵得不过瘾,现在要打架?娘子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好了,打什么架啊!”

我最烦他在我不高兴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一气就要问他昨晚去哪儿了,话到口边生生掐住——这段日子虽然一直吵架,但全部都是我在生气,子夜在哄着,他偶尔委屈了回两句嘴,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真的动怒,十分认怂。此番他夜半外出,万一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我戳穿了真生气了怎么办?

父王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时候得稳住他在我身边,不能再吵了,不能再打了!万一他走了,回神界了,去带兵了,我这半个月岂不是功亏一篑?如何对的起父王,如何对得起阿修罗众将,也对不起狆禹啊!

想到这一番,我平了平火气,抽回手:“没想打你,看你睡着的样子好看,过过手瘾。”说完伸手揉揉他的脸,披衣起身。子夜打着哈欠坐起来,牵住我的手笑问:“今天还想去哪里玩啊?”

我回头瞧了瞧他迷蒙的眼睛,回想了一下这半个月,我们从草原到漠北,从漠北到昆仑,昆仑逛完绕去天山赏雪,赏玩雪去了南方晒晒太阳,眼下在江南,外头有个湖,叫太湖,空气中都有些淡淡的水的清香。再去哪儿,我犯了难。

子夜将我拖回床上,翻身将我圈禁在他的臂膀和床板之间,提议道:“要不然,我们今日不走,泛舟游一游太湖?”

我考虑道:“要不,我就答应了呗!”

子夜呵呵一笑,伸手刮过我的鼻尖:“起床,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去坐船,走。”

太湖水波粼粼,一艘画舫轻轻飘在太湖上,渡船的老船家悠闲地撑杆绕着太湖游行。子夜坐在画舫内饮茶,我坐在船头踢水玩儿。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太阳红彤彤的洒下余晖,一片橙红。

撑船的老船家慈祥地说:“姑娘,可坐稳了,这太湖虽美,水也深的很呐!”

“没事儿!”我兴奋地踢水。从上船到现在,我都在太湖泡了两个时辰的脚了,难为这个老船家给我们撑了一下午的船。本来子夜是陪我坐在船头的,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去喝茶,这会儿已经喝了两壶茶了吧!

老船家又道:“姑娘,老朽转头了,坐好!”

我心里奇怪,你转你的头跟我坐不坐稳有什么关系。谁料老船家说的转头是转船头,船头一转,坐在船头的本公主身子一歪,手挥两下什么都没抓着,扑通掉进了水里。子夜坐在画舫里被茶水呛了一下,看着我不厚道的笑了。

老船家喊了声“姑娘”就要来救我,我扑腾两下从水里浮上来,抹着脸上的水珠子对他道:“不必紧张,本姑娘会……”“游水”二字还没说出口,脚踝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急速下沉。

我抓住船头尖叫一声:“子夜!”子夜飞身到水面上来提我,手还没抓到我的衣裳,我便被拽入水中。湖水淹没头顶,我屏气宁息踢着扯住脚踝的东西。有人从我背后猛拍了一下,屏住的气息一呛,冰凉的湖水从鼻腔从嘴巴泊泊灌来,无孔不入。

周身有哗啦啦的拨水声,子夜玄色的身影和一个青蓝的身姿同时朝我冲来,子夜鱼一般飞速游向我,弹开双臂轻轻一掼将我提出了水面回到船上。

突如其来的清新之气叫我胸肺之间一阵顺畅,猛烈地咳了几声,狼狈的抹开脸上纠结的发丝,暗暗庆幸自己没被淹死。堂堂阿修罗公主溺死在混沌的一个小小湖泊里,怕是要被言官记下来当做惊天笑谈!

慌神的老船家慌忙将我扶起来:“姑娘如何了,叫姑娘坐稳小心地,如今吃了亏了,倒叫老朽心里不安。”

我摆摆手:“不碍事。”子夜帮我拧去湿发上的水,回头对老船家道:“停船,靠岸。”老船家立刻将船靠到了岸边,恭恭敬敬将我们送下船。

我拖着湿淋淋地衣角问他:“水里那些人是谁?”

“追杀你的人。”子夜直接了当地回答,“我父王派来的!”

路上不好使用灵力,一回到客栈房间我便捏出火焰诀,将身上的裙子和头发烘了一烘,摸摸子夜也是一身透湿,便也捏出火焰诀将他的身上烘了烘。

子夜的衣服还未干透,忽然握着我的手将我推到墙壁上,紧张的问:“你的灵力还剩多少?”

我被他这暧昧的动作惊得有点蒙,木讷的回答:“帮你烘个衣服没问题。”

“足够自保吗?”他湿哒哒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他领口微露的锁骨。我咬了咬唇,盯着他的锁骨,看着上面的水滴一滴滴蓄成小小的一窝,然后流下去,滑向衣服更深的地方。

子夜弹了下我的额头,皱着眉道:“往哪儿看,问你话呢!”

“啊。”我捂着额角回过神,“没往哪儿看啊!”

子夜顿时没了脾气:“晚星,我是在问,你足够自保吗?”他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十分炽热,眼神里一如既往的多情,看的我心潮澎湃,小鹿乱撞,不自觉的咽了咽喉咙,然后不自觉地踮起脚,吻上他微干的唇。子夜十分不解风情将我推开:“说正事!”

说正事?说正是把我抵在墙上做什么?我贴上去亲吻他的锁骨。子夜僵了一下又要推我,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出来玩儿,有什么正事好说的?”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继续游山玩水,就是正事儿了!子夜湿漉漉的发上,有水珠滴落在我的手臂,顺着手臂滑下。冰凉的触感令我不禁颤了颤,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子夜再次掰开我的手臂,我正准备说他一点都不懂情调,一抬头去发觉他的眸子里正泛着绿油油的光,就跟遇上兔子的大灰狼一样。他将我抵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犹豫的抿了抿粉薄的唇:“你,可以吗?”

夕阳彻底堕落进夜幕里,华灯初上。

我恍然间反应过来他问的“可以吗”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红了脸。这半个月我们虽然日日同床共枕,但是除了亲亲搂搂,别的什么都没有。因为他觉得我失血加滑胎损伤过重,诸事不宜……

“晚星。”子夜蹭着我的颈窝,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肩,酥麻的感觉仿佛电流袭遍全身,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推他的身子:“子夜……”声音溢出来,**般轻微。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嗯,我在呢。可以么?”他伸手刮我的脸颊:“说话。”我什么都没说,只感觉到他手指顺着我的脖子滑到锁骨,在锁骨上画了个圈儿,又滑到领口,揭开了衣衫。肩头裸露,顿感微微凉意。

月亮已经挂到了天上,仲春应当还有些凉意,房间里的温度不停地攀升,热的人口干舌燥。我咽了咽嗓子,蓦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什么时候被抱过来的,竟然毫无知觉。

子夜胸膛起伏,撩开我的脸颊上的发丝,轻唤我:“娘子。”他捏着我的下巴,低头封住我的唇,唇舌相缠,仿佛有烈火从心头燃起,意乱情迷。他握着我的手,唇齿蜿蜒啮着我的肩颈,手臂,胸口,渐渐坠入渐深渐远的朦胧里……

外头大约吹了阵清风,恰恰吹了片云遮住了月亮,不然,我怎么都看不见月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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