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赶到报社,气喘吁吁的时候,小玫向冷然悄悄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会已经开始了,好像里面人在发火,都在等。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蓉,也还没有到。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杨编没来?”
“嗯。”小玫小心谨慎地回,迅速又埋头去忙自己的工作。
没办法,冷然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会议室,方总编已经在念开场白了,脸色很难看。这种难看的脸色,即便是在家里冷然也是经常可以看到。他一直在奇怪婚后与他相处的截然变化。
婚前,每次到方妍家,他总是端茶递水,和蔼可亲地,甚至还会叫冷然多吃些菜。后来与方妍结合后,他的目光显然变了,变得咄咄逼人,大道理一箩筐。红过几次脸后,冷然索性不去为妙。倒是丈母娘也变了,变得经常有电话来,说无论如何要回家吃顿饭什么的。
冷然就这样想着,几乎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后来一片鼓掌声,他也跟着形式了一下,蓉始终没有到。
散会后,方总编沉声叫住他,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要多注意休息,工作态度还要积极些。冷然唯有不住地点头,不住地“嗯”声。
最后,方总编皱了皱眉,理了理有些稀疏的脑门,问:“你们栏目的杨主编怎么没有来?会不会清楚怎么回事?”
说实话,冷然更想知道这件事。也就在这时,偌大安静的会议室里,两个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周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是妻的医院打来的,说是一个长期精神病患者胁持方妍上了住院部的顶楼,冷然大惊,腾身站起,忙问现在怎么样了?那头妻的同事小肖说还在僵持中。冷然急忙说:“我马上来。”他惯性般地跨前几步,还没放下手机,扭头就对收了线的岳父说方妍出事了,身体仍朝前而去。
方总编也是一惊,站了起来,看到冷然已在门口,想多问两句、想挥挥手的念头只好作罢。他忽然记起什么,连忙去拨桌上的电话。
于是冷然才下楼,就看到了一辆车子,是方总编的广州本田。他和司机客气了两句,很快上路。
右眼皮又骤然地跳,原来是妻遇到了麻烦,冷然暗自叹息的时候,丈母娘打来电话。他把大致情况说完,那头已是心惊胆颤,忙说也要赶来。他只好安慰说来了也没用,还是宽心在家等消息吧。
他收线后,手机又响,看到号码,紧绷绷的心多少有些放松。他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蓉说:“没什么,睡迟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刚刚和方总编请了假,今天就不来了。”声音也很低哑,仿佛哭泣了一夜。
睡过头?这是蓉没有过的事,冷然追问:“没什么事吧?”跟着他把手机移到远一些的地方,确信前排不可能听到蓉的哽咽:“没什么,就是家里有些不愉快的事。”这才放回耳边。
“哦,这样啊。”冷然又说,“没什么大事吧?”蓉说:“没,只是和乔成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