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解除限制的命令发出之时,强袭型在培养罐中张开眼睛,没有瞳孔的眼睛中微微收缩了一下,玻璃被强硬的撞碎,碎裂的玻璃随着培养液拍落在地面上。他向前走了一步,深黑色的长发披在背后,因为沾满液体的原因而紧贴在背上,脚掌接触了被培养液浸湿的地面,碎裂的玻璃渣卡在他的脚丫之间。
精致的五官加上白暂细腻皮肤让人感觉偏向于女性,脸庞的些许棱角却更让人感觉偏向于男性。
他垂下头,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活动了几下脚趾头,玻璃渣在活动中被挤出脚丫之间。
他的眼睛里某种东西似乎闪动了一下,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的眼神重归茫然,抬起头,看向地表的某个方向,自身附带的精神操控机制发动,在血管中流动着的液态装甲从体表的毛细血管中涌出皮肤表面,开始迅速固化,这些血红色的液态装甲顺着人体肌肉流动着,和皮肤相融合,与每一条肌肉链接,在神经细胞团的自动操控下依照人体结构构建出与肉体融合的装甲。
液体覆盖在脸部表面,将整个头部连同眼睛一起覆盖起来,在嘴部构建出上下颚的外骨骼,液态装甲经过特殊硬化成尖锐的牙齿,立在外附上下颚骨上,将整个脸部遮挡住。
后脑的装甲在构建的过程中将一头长发束起来,背部的液体模仿着人体骨骼顺着脊椎构建出体表骨架。
液态装甲完全固化,生物装甲在长时间的接触空气之后,渐渐从血红色变为纯黑色,表面变得光滑而坚硬。
他抬起头,双腿微微下蹲,装甲和肌肉在同一时间律动,嘭!地面裂开,地板被震碎。身体表面的装甲轻易的将天花板撞穿,带着飞溅到空中的水泥石块和泥土,落在地表。
他再次抬起头,重新判断了方向,双腿猛地爆发,脚后一大块泥土带着草叶飞溅出去,身体化为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地面上用一个超越人类常识的速度极快的移动,数千米的距离他只用了短短数秒钟的时间。
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黑红的光泽,黑色的影子在越来越快的速度当中在厂房和大楼之间快速穿越着,跃过一座厂房,双脚在蓝色的厂房棚顶猛蹬,合金棚顶瞬间下凹、崩裂,黑色的影子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弹向远处的高楼,在空中身体蜷缩,装甲撞碎玻璃,穿越室内,屋内的木质门直接撞碎,被黑色装甲覆盖的脚掌接触地面的每一步都让整个地面塌陷,裂缝爆裂。
一路无视任何东西的阻挡,要么跃过,要么穿过,径直冲向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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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内的血液极速流动着,用我最快的速度在城市的大街上移动,背后距离我数千米以外的一辆坦克履带滚动着,移动到十字路口的位置,炮台转动,炮口对准了我。
轰!滑膛炮弹在一瞬间突破音速,音爆带着气浪席卷而来,我立刻低头,后脑上的头发被吹起来,在炮弹高速移动中摩擦变热的气浪将身上的衣服紧压在我的身上。
距离我前方不到10米的建筑物被炮弹击中,伴随着爆炸产生的巨大声浪,冲击波带着碎石横扫过来,正在那里游荡着的同类瞬间被席卷进火焰当中。我将双手连同手中的狙击枪挡在面前,身体立刻被冲击**倒在地,石子砸在手臂和身体上。
在地上滚了几圈,从地上爬起来,那辆坦克估计马上就会完成炮弹的填装,立刻会发动下一次攻击,其他重型装甲部队在城市街道里冲撞着。
强袭型完全屏蔽自己的脑波,使得他们无法通过电子仪器侦查到强袭型的方位。它正在楼层之间穿行,背上的爪子插在大楼的墙面上,在楼层之间跳跃着。它在寻找着容易下手的目标,而我,作为表面上存在的‘目标’引诱着敌人的注意。
从先前一系列的战斗来看,人类的脑波侦查技术并没有达到很精确的程度,他们只能判断出大致的方位和存在的区域,这给游击战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我快速冲向楼房之间的岔道里,将手中的狙击枪立在墙边,蹲在原地,稍微缓解一下剧烈运动带给身体的负荷。我选择让自己做诱饵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是最好的战术,而是因为我并不具备屏蔽自己脑波的能力,白毛的这项能力在强袭型身上取得了相当完美的效果,然而没有经过试验改造身体的我却因此不得不转换了战术。
小唧早已被我找了个下水道井盖扔了下去,虽然它自己极不情愿,但它跟着我会给它带来极大的危险,一块不足以杀死我的弹片,在小唧面前会变得相当致命。
重装型正处于赶来的路上,从它目前保持的速度计算,我花费了2小时走完的路程,它只需要半小时左右就可以赶到。
在这些装甲部队面前撑住半小时时间不算什么难事,但我不会仅仅是在抱住自己生命的情况下撑住半小时,在这半小时内尽全力用游击战术削减敌人的数量。
待我做了一个简短的休息之后,将狙击枪抱起来,向狭窄的岔道外跑出去。天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空中单位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
脚步刹车,停在路中央,直升机正在远处的大楼顶上盘旋,尾部对着我,它的下方站满了高举双手的同类们,它们嚎叫着伸出双手,向天空的直升机张牙舞爪。我抬起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直升机机壳,扣下扳机,安装了消声器的枪口喷出火焰,直升机机壳崩出火花。
直升机盘旋,调转方向,上面的驾驶员知道机体的背后中弹了。瞄具瞄准着正在转身的直升机,驾驶员的脑袋出现在视野里的一瞬间扣下了扳机。
呯!防弹玻璃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挡风玻璃上溅满了血,直升机在空中立刻失去了平衡,在空中摇摇晃晃,副驾驶立刻冲向主驾驶的机位,握向操纵杆。我立刻转身,寻找建筑物之间的岔道。刚才那一击应该打中了驾驶员的头部,但是死掉一个并不足以让直升机坠落。
四面八方都传来装甲部队发动机的声音,这在意料之内,在主驾驶被杀掉的瞬间,副驾驶就应该用无线电通知了其他所有的部队,这东西在空中能够享有极大范围的视野,的确是个麻烦玩意。
这架直升机属于重型运输机一类,但是机头下方却安装了一个机炮。即便是这样,主驾驶的死亡会使得副驾驶不得不去负责控制直升机,而交给副驾驶控制的武器系统会被搁置。
驾驶员的伤亡给我创造了很好的时机。
身后的直升机螺旋桨呼啸着向我飞过来,前方的十字路口传来发动机发出的巨大噪音,一辆步兵战车撞开几只同类,将它们碾在履带之下,血像牙膏一般被挤出来,溅满了地面。步兵战车挡在了我前方的大路上,炮塔转动。
突然,一个人影在楼层之间弹向了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嘭!地一声撞击在直升机的外壳上,整个机体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坐在驾驶位置上的驾驶员惊愕的看着趴在直升机外壳上的强袭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呯!背上的爪子击穿防弹玻璃,刺穿了驾驶员的脑袋,碎裂的脑壳连带着脑浆溅满了驾驶室的玻璃。
失去了控制的直升机在半空中打转,螺旋桨勉强将直升机维持在半空,整个机体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斜砸下来。强袭型立刻钻进驾驶室内,双手握在操纵杆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直升机怎么开....)
我立刻蹲下身子,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将地面的碎石排开,巨大的机身倾斜着横扫过来。强袭型也不由分说,抓起操纵杆向后拉,整个直升机头部向上抬起了一点,机座底部几乎贴着我的后脑从上方擦过去,发动机的声音震耳欲聋,螺旋桨巨大的气流像是一股风暴一般,将周围所有的沙尘排开。
直升机机尾因为整个机体平衡的丧失,整个尾巴向我摆过来,尾部的螺旋桨像切割机一般,地面上的石子噼里啪啦的被高速转动的尾翼叶弹开、削碎。
半蹲在地面的双腿猛地弹跳,从尾浆和机身之间与地面之间的缝隙穿过去。
强袭型的视野里,前方的那辆步兵战车的炮口爆发出火焰,强袭型从驾驶室内跳出来,榴弹炮在空气中留下一条烟尾,撞击在直升机的尾部,将整个直升机从中间炸断。
轰!背后的火光瞬间夺取了我的视野,耳朵在一瞬间耳鸣,耳边满是‘兹’的声音。冲击波将我的背推出去,背部被好几发东西击中,我不清楚那是弹片还是金属碎片。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整个身体推出去,天旋地转,我在空中平衡着自己的身体,在爆炸中碎裂的直升机残骸散射出去,削进地面。
我在半空翻转,身体面向步兵战车的方向稳定下来,双腿伸向后方,新兴血液固化骨骼和皮肤,双脚落在地面,嘭!地面裂开,双手撑着地面,极大的惯性让我在地面滑出了很长的距离,一路带起的烟尘掩盖了我的视野。
被炸断的直升机机身底座在地面摩擦着,火花四溅,依然在工作的发动机转动着螺旋桨,从斜方向切在地面上,立刻发出刺耳的金属断裂的声音,螺旋桨像刀子一般在地面削出几道极深的‘刀痕’,带着极大的惯性滑向远处的步兵战车。
断裂的尾部在炮弹击中的瞬间就被强烈的爆炸炸到了街道旁边的大楼上,半截尾翼插进楼面上。
步兵战车试图躲开直升机残骸的撞击范围,它向后退了几步,立刻将爬到战车顶部的同类们甩了下来,碾进了履带里,骨骼断裂的咯吱传来,残肢断体顺着履带的运动在轮子里搅来搅去,整个履带瞬间被血溅满。
突然,正在后退转向的步兵战车停了下来,无论发动机如何用力,它都没办法移动一步,同类被碾碎的骨骼将履带卡住。
眼看直升机残骸即将撞上来,里面的驾驶员立刻打开步兵战车的门,从车内跑出来,然而刚刚离开得以保护他们的战车,就被外面的同类扑倒在地,一大群同类将这些人类按到在地,身体肢解的声音还没有传出来,同类们连同着人类一起被碾进了正在燃烧着的直升机残骸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