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听罢,看到主子这副模样,内心隐隐有些担忧,不过,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不争不抢,那样就真的没什么前途了。
既然主子有这样的心气,做奴才的,自然要全力以赴支持主子,因此,锦绣也不好说什么。
刘芳仪自小姿色过人,堪称绝色,在闺中时走到哪儿都是众人吹捧的对象,如今听锦绣说罢,更是觉得信心满满。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后宫的小主也越来越多,不似一开始那般,就只有几位娘娘。
十月十八是大皇子三周岁的生辰,由于先皇的原因,大皇子自打出生,就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周岁宴,洗三礼和满月酒都没有办,因此这一次,德妃娘娘在宫里大发请帖,邀各宫里小主去咸福宫给三皇子过生辰,也好热热闹闹过一回。
连太后也乐呵呵答应了说要过去,众人更是不敢不给面子。
董如怡自然也收到了请帖,除了第一次侍寝后去咸福宫给德妃娘娘见礼,她再也没去过咸福宫,小小的才人,是没资格去上四宫给娘娘们请安的,只有正五品贵人往上的位分,才有资格每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初柳,你说我准备什么礼物好呢?总不能空着手去”,董如怡歪在炕上,小脸皱成一团,嘟着嘴咕哝道。
初柳和碧兰二人出了很多主意,什么长命锁,玉坠项圈啥的,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有这个,可董如怡嫌俗套,都不采纳。
“主子,不如咱们亲手做个什么玩意儿送过去吧,做个香囊如何?”,碧兰上前笑道。
“不行不行,我的针线万万拿不出手……”,董如怡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她回绝这么快,不是因为针线拿不出手,香囊这种东西,做手脚很容易,后宫里多的是针线高明的女人,谁爱送谁送去,总之她是要忌讳些,以防万一。
主仆几人想了一晌,也没想起什么来,董如怡正在郁闷,
初柳出去端点心,回来时却道。
“主子,刚刚前头得的消息,说是今晚上皇上翻了冯小主的牌子”
“真的吗?!”,董如怡听罢,双眼放光,兴奋地道。
虽说她和冯紫媛没什么交情,以前从未见过,但她的本身和冯紫媛却是发小,这些日子深宫百无聊赖的生活,让她腻歪极了,如今来个熟悉的人,她自然兴奋。
索性丢开乱七八糟的事儿,美滋滋地歪在床上,正在这时,柳才人和段才人却搭着伴儿过来了。
“董姐姐,青天白日的歪在床上做什么,快些起来,出去逛逛……”,段才人上前笑嘻嘻地说道,说罢,就欺身往炕上蹭。
“怡妹妹怎么这样无精打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才人却是稳稳踩着莲步上前,略带关心地问道。
“到底是好姐姐,知道关心我,哪像你,一上来就赖在炕上”,董如怡一边翻白眼一边给她腾地方。
“柳姐姐快坐”,董如怡忙招呼着,又让碧兰倒茶,拿点心摆果子。
待几人都坐定,董如怡又让初柳带着凝春环翠等人去吃茶说话儿,好让她们三人自在玩乐。
“都好几日了,你们竟隔了这样久才来”,董如怡笑着嗔怪道。
“若不是姐姐这里的点心好吃,说不定再过几日,我们也不来呢”,段才人边吃点心边笑着打趣道。
董如怡嘟着嘴,听罢,忙上去拧段才人的脸蛋儿。
“嘴里鼓鼓囊囊的,竟还挡不住你这伶牙俐齿!”,董如怡笑得促狭。
三人笑笑闹闹地打趣,一时间小小的内殿里热热闹闹的。
柳凝萱见二人笑闹成一团,滚在炕上,段才人眼看要碰在炕角上,于是连忙便伸出手要去拉两人。
好容易两人才重新坐好,这时董如怡却发现柳凝萱雪白的手腕上有瘀痕。
“柳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董如怡大惊,连忙问道。
“是我自己不小心,起床的时候磕在床角了,不碍事的”,柳才人笑盈盈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极其自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一再确认没什么事,董如怡这才放下心。
三人又玩笑了一番,直到该用晚膳的时候,三人才各自散了。
翌日,冯紫媛侍寝过后,直接封了正五品的贵人,和段才人一起住在钟粹宫,得到消息的董如怡也乐坏了。
“冯姐姐出身好,容貌又过人,位分高些也是应当”,董如怡笑着说道。
得了好消息,董如怡连午膳也吃得香甜,嘴里还直嚷嚷着,午后要去钟粹宫凑热闹。
这还不够,想了想,又唤碧兰去叫柳才人一起过去,大家也热闹些。
用过午膳,在院子里散了散,董如怡正要躺下午歇时,碧兰却回来说,柳才人身子不舒服,午后就不过去了。
“昨儿个不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不舒服了!碧兰你怎么也不问问清楚,有没有宣太医?”,董如怡急切地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这次去别说柳主子了,就连凝春也没见到,是刘芳仪跟前儿的锦绣姑娘出来说的”,碧兰无奈地说道。
“怎么说?”
“锦绣说,柳才人昨儿夜里不小心着了凉,染了风寒,还说奴婢是主子的贴身宫女,若是过了风寒给主子就不好了,还是不见的好,芳仪主子会尽快呈报皇后娘娘宣太医!”,碧兰说道。
董如怡立刻察觉出不对,柳才人生病,凝春没病啊,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刘芳仪来管,她还不是重华宫的主位呢。
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昨儿个柳才人手腕上的淤青,心里的不安又扩大几分。
刘芳仪性子高傲刻薄,极难相处,柳才人和她一起住在重华宫,难免不受欺负。
可是,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后宫的最底层,别说是替别人出气,就连自己的日子,也要过得战战兢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