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逍遥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无力的靠在身后的石座之上,长叹了口气。
“逍遥,你可要想好,此蛊一中,十天之内必断绝生息,你还有七天的时间考虑。”
佟珮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没有了往日的半点温情,让玉相遥心下一阵阵发寒。
“从颍州到青州,怎么也要六天的时间,你这哪里是让我考虑,明明是认定了我一定会跟你回去。”
玉逍遥虽说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冷魅异常,可这事关于她母亲的安危。
药引一事她虽不知真假。
但佟珮的意思分明就是她回去了解药才会回去,她又如何能视而不见?
“跟你回去可以,你等我一天,我想带他一起。”
玉逍遥心下一阵泛酸,刚刚还说可以等到他愿意的时候。
接着珮姑姑又误伤了他。
自己再去和他说要带他回青州。
希望着实是有点渺茫。
“不行!”佟珮冷声拒绝道。
“带上他会是个累赘,你只有七天的时间。”
那人身上没有半分内力,想要从颍州到青州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
玉逍遥她耗不起。
玉逍遥抿了抿唇,也明白她话中何意,不免升起一阵失望之感。
“那让我回去留个信总可以吧!”玉逍遥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那些出来追咱们的人你是不知道吗?还要回去?”
佟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她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种为了情爱不顾大局的人。
一如当初的那人一般!
“我不是回逐鹿斋碎星阁,我是去兴阳街给他留一封信,他若去找我必然会看见。”
而若是沈辞根本就没有去兴阳街找玉逍遥的意思的话。
她便是将信留在了哪里也没有用。
但玉逍遥觉得,他会去的。
自己今天帮他挡下佟珮的那一掌的时候,他眸中流露出来的心疼和讶异之色不是假的。
他对自己,是有情的。
玉逍遥感觉得到。
佟珮神色有些阴冷,但见玉逍遥坚持如此,佟珮便也应了她回去留一封信。
又因为城中已现骚乱,两人一起目标太大,所以两人约定,佟珮在自在庙中等着玉逍遥。
玉逍遥需在日出之时回到自在庙,两人即刻赶往青州,才有可能来得及救下芳华。
“我知道了,日出之前会回来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哪里也不要去。”
玉逍遥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放心,我说了不会去杀他就真的不会。”
玉逍遥见状还是有些担忧,“珮姑姑你的病?”
若是和之前一样突然疯了怎么办?
玉逍遥不得不做着最坏的打算。
“此番去苗疆已经求得良药,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了。”佟珮安抚性地说道。
“这样便好。”
玉逍遥闻言点了点头,稍稍放下了点心。
“快点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芳华还在等着你。”
佟珮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在那张脸上显得有些骇人。
玉逍遥神色一凛,道了句明白便踏着轻功飞走了。
佟珮的那一掌让她受伤不轻,虽已服了药,却根本没来及调息消化。
玉逍遥在跃起的那一刻喉中便有些发痒,嘴里也泛出了点点的铁锈味,玉逍遥强压下去了那即将要溢出来的鲜血,硬是一路踏着轻功飞到了玉府,没有耽搁半分时间。
刘志梅还一直在等着她,玉逍遥白天的话让她有了一点怅惘,玉逍遥一直没回来,她也就一直都没有睡。
玉逍遥落于院中的时候有些没站稳,稍一趔趄,口中溢出了点点压不下去的鲜血,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刘志梅见状一惊,枯坐在廊下的她当即跨过栏杆,上前去扶她起来。
她在察觉到玉相遥那紊乱的内息之时有些心惊。
“主子,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玉逍遥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并没有回答刘志梅的问题。
“先不说这些,给我研墨,我赶时间!”
玉逍遥声音急促冷冽,刘志梅见状虽有些焦急,却也不敢耽搁,当即扶着玉逍遥走到屋里的书案之前,快速的磨墨。
玉逍遥又快速的给沈辞留了一封信。
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就是说她有急事要先回一趟青州。
让他等着她一些,她早晚会过来找他云云。
刘志没见玉逍遥如此急促,不免有些疑惑。
“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
玉逍遥将信折好塞进信封,选了一个稍微显眼的位置放下,又在上面压了一个杯子。
听的刘志梅如此问,玉逍遥思索了一番,冷声回道。
“我母亲出事了,我要回一趟青州,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
刘志梅心下大惊,“你母亲出事了!”
“何事?可严重?”
“来不及细说了,我要马上赶往青州。你们若是想的话,便也带着那些姐妹往青州走,到时候去玉雪山之下,传信给一个叫段雨的人,我会去找你们的!”
玉逍遥只简单交代了这么一句,不敢有任何耽搁,便又踏着轻功又要离开了。
刘志梅心下仍旧有所疑虑,但见玉逍遥如此急迫,也没有问出口,只是有些担心玉逍遥那紊乱的内息。
以及到底是何事让向来不愿意提起青州的她突然回了去。
刘志梅想不明白,但她曾说过,玉相遥在哪儿她就在哪。
之前不去青州是因为不想离开玉逍遥。
现在既然玉逍遥也回了青州,那里又是一个能让她们安置的好地方。
那她自然是要带着姐妹们去青州的。
刘志梅心下如此想着。
而当她正想要离开玉府去找那些姐妹之时,一眼便瞥到了那显眼的那封信。
想着那是主子写给沈辞的信,心下很是天人交战了一番,才没有将其打开。
就在刘志梅回后院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夜色之中,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斗篷里的人悄无声息的落于院中。
她一眼便盯上了那放置明显的信封,宛若骷髅般的手指将其抽了出来,攥于掌心。
她并没有打开来看看,只是手上稍一用力,那精致的信封连同里面的信纸都化作了飞灰。
她将手中的飞灰洒下,亲眼看着它们弥散在了这天地之间,没了半分曾经存在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