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修士们也是受层出不穷的傀儡剑手所扰的,只不过这批人,各方面的人才都有,而且毕竟是华夏的传承,哪怕是些歪门偏法,终还是有些用处,因此不似探险队那么悲催,只要闭守不出,便不用没完没了的与傀儡交战。
仅仅是守成,迟早要耗死在这里,毕竟他们再能,也远未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而且,论所能操控能量的强度,东方修士们不及巴拉克、汉弗莱等人来的强横,再加上受华夏文化氛围的熏陶,自是不会像探险队那般暴烈,而是徐徐图之,这不,前后花费了10天时间,总算是把冥宫、以及周遭的所有区域都探索了个遍,不但在营地中建立了大型的沙模,甚至连较为表面化的五行运转情形、也在沙模中体现了出来。
“祖宗所营造的这一方天地,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太虚真人捻着胡须,脸上满是涩然和苦意,他对着这沙模已经研究了十几个小时,指算了一遍又一遍,仍是对冥宫的衍化规律毫无头绪。
太虚真人一旁的张天师,同样是一筹莫展。破解冥宫,乱闯是万万不成的,尤其是现在封禁之力全开,守卫傀儡比先前厉害了一倍有余,行事更是得谋定而后动,否则出了酿造悲剧,什么收获也不会有。
“两位大师,斋饭已经备好,还是请先用过饭食,再研究对策。”
“真是有劳清莲道友,若非道友手艺高妙,一手斋饭做的堪称仙品,吾等忧心忡忡、无心饭食,耗到今时,怕是已经饿毙了。”
“哪里,哪里!当不得真人盛赞!”……
三个年岁都已不小的老家伙踱着方步、在前些日开辟的通道中转得几转,最后来在一处面积过百平的厅堂。
以这些修者的能力,置办个临时洞府自不是什么难事。与探险队的巢穴比起来。修者们的洞府明显更注重格调,也愿意花些功夫在设置上面。
便以这厅堂为例,明明是一处地穴,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阴沉压抑,四下里开着的‘玄窗’、能将外面的景致分毫不差的呈现,空气流通也极佳,草木清新的味隐然,而室温却又要比外边略高一些。十分的怡人。
厅室中略有布置,桌椅柜格、不是木质、便是石质,造的虽简约,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粗鄙。相反,处处透着雅致。另外就是几个木盒的盆栽,为这厅室平添了不少生趣。
此时此刻、斋饭已经摆满三个石桌,少肉蛋而多蔬菜,但每样都是色香味美,让人只是嗅一嗅、看一看,便口中生津,由不住的吞咽口涎。
桌旁,修者们都已齐聚。穿戴整洁、平和的神色中透着矜持,先不说别的,这风度气派,当真是不错,不是仙逸出众、便是宗师派头,见太虚真人、张天师和青莲子进来,修者们纷纷站起、打稽首唱喏。向三人见礼,并请太虚真人和张天师上座。
这帮修者们,以太虚真人实力最高、辈分也最高,极受尊崇,其次便是张天师,他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轮到五湖四海的人脉关系,当属第一。至于清莲子。算是这次行动的后勤部长,大管家,并且一直以来多做的极好,劳苦功高,因此众人也都很是礼让。
按照惯例,开餐前。太虚真人都会简短的说几句。今天也不例外,清了清嗓子,太虚真人正打算开口,厅室正门的风铃叮铛作响。
一个浓眉豹眼、满面红光、脸侧颌下皆是刚髯的车轴汉子站起来,向太虚真人拱手道:“真人,魏刚这就去看看,是何人闯了进来。”
太虚真人摆摆手,捋着长髯,双目微阖,仿佛走神般略一思忖,继而慢条斯理的道:“却是大能之士的使者到了,我等,还是迎一下吧。”
好些人一听太虚真人如此说,脸上登时有了几分喜意,自从三天前亲眼目睹那最后脱离的契机被大虫化蛟夺去之后,大多数修者一直都心中抑郁。他们也明白,冥宫之行,既然已不能进退自如,那唯有破解、方可脱困。如此,便必须有耗费大量时光在这里的心理准备。
这冥宫五行能量浓郁,又有非常高端的仿造的天地运转体系,以修者们所掌握的法门、物资,长住倒也不是不能。然而毕竟是受困,且需要面对诸多不利因素,没有谁一下子就能将心态扭转。现在听太虚真人如此说,琢磨着事情或许就此有了转机,自然是高兴。
一众修者出了洞府,见是一高挑但略显消瘦的年轻人,样貌英俊,穿着一身数码迷彩,但并没有多少军人气质。这年轻人神色淡淡,见到众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不显高傲,反倒是让人一见就有种亲近感觉,再深一思忖,就发现,这让人有亲近之意的,并非是因为这人神态面貌讨喜,而是因为他给人一种见到自然景致的舒适和谐感觉,显然,能如此是某种修炼达到一定的高度所至。
太虚真人和张天师,却要比其他人看出更多的门道,两人颇有默契的忽视一眼,便皆心下了然,这是名夺躯者!而在接下来的寒暄交谈中,两人愈发确定了这一点。这下,两人的心思便复杂。没人愿意突然多出位活祖宗需要小心伺候着,何况是他们这种逍遥惯了的、同时已经门主、长老一类地位修者。
不过,两人的养气功夫都不差,不会话还没说几句便炸了锅。陪着这位自称项当的使者,修者们重新入席,并且请项当上坐。
项当倒也没客气,毕竟他现在代表着季良的脸面,更何况,以他身份,这首席确实也坐得。
季良派项当来,很大程度是看重了他的能力。这些时日下来,各人是个什么特点,有什么长处,又有哪些不足,季良也算是摸清楚了一些。这项当,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每每发言,都能说在点上,而且条理清晰、用词准确,口吻、声调都极有特点,同他说话,让人觉得是一种享受,季良便想着、这人多多锻炼,以后当个代言人也不错。毕竟他也知道他的那套直来直往有些端不上台面,正所谓一语解怨,一语成仇,语言的作用。有时候比刀枪棍棒更有效力。
项当的语言魅力并不在于婉转雅致,让人听的如沐春风,而是总能把握住重点,让人觉得其所言在情在理。像这次,明明是季良打算离开一段时间,担心修者们搞风搞雨(主要是怕他们跟探险队联合),所以给修者们留条退路,以防备狗急跳墙。可自项当嘴里说出,就成了季良念血脉后裔之情。不愿看修者们在这里受困蹉跎,于是为其指明出路,并且安排了好处若干。
“我主英明神勇,天纵奇材。在地渊利用厚土虚灵,击杀蛮夷探险者,如今其整体实力已经跌落过半,然这些蛮夷背后势力强横。我主欲以这冥宫与之周旋,尽量歼灭其有生力量……”项当在席间,将天眼会和星神教的情况及作为告知了一众修者,听的修者们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也明白如果一个种族完蛋了,那么由之创造的文明也就彻底完蛋了,而修者虽说避世修行,但真正能脱离尘世凡俗的,实际上一个都没有。事关断子绝孙的大事,也由不得他们不深思。
这时,就有修者出言试探,那是不是季良打算建立个组织,共御强敌?
相当表示他透露这些消息,只是纯粹的警醒。并无任何邀请之意在里边,更没有任何要求。简单的说,他的主人这次派遣他来、就是看在同源的份上,给修者们一个方便,顺便通个气。
这下,修者们都暗自松了口气。爱国归爱国,可要空降领袖,又或以大义为由拉壮丁、硬摊派,他们是接受不能的。现在一听项当说辞,好些修者都暗忖:“这家伙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美酒佳肴,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盘盏撤下,换上香茗,修者们客气的与项当攀谈着,想获得更多的有关于他的主人的情报。
季良对这些修者本就所求不多,因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项当谈起他的这位主人,一派轻松,完全是一副无不可告人之秘的架势。当然,也不至于知无不言,毕竟季良不太信的过这些修者的人品。
正说话间,忽闻雷声大作,修者们由玄窗观望,就见外面电闪雷鸣、又是风又是雨,整个儿一副气候紊乱的末日光景。
“五行无序,莫非这冥宫毁灭在即?”好几个修者变了脸色。
“诸位不必担心,这是我家主人在更换法器。”安抚了众人,项当进一步解释道:“浩劫之后,天地间重新有了灵气,可这冥宫中法器却是受格局所限,等不及成功衍化,便会让这里毁于一旦。我主特以可摄取灵气的新的五行法器取代原有法器,重构循环,此乃顺应天地变革之举。”
修者们表面称赞,暗中却是埋怨:让你这么一顺应,我们还怎么继续玩?
仿佛是为了印证项当所言非虚,修者们礼送项当出门的时候,天候的紊乱已经明显好转,并且,人们清晰的感受到了新兴能量的存在。
与此同时,辛金宫中更换完第四颗五行珠的季良也是松了一口气。更换五行珠是个大动作,巴拉克等人暂时够不成威胁,但一直善于保持实力的修者们却很可能闻风而动,他派项当出使,其实也有令其安抚、拖延修者们动作的意图在里边,否则也不会这么巧,那边刚把一些事情说开,这边就天地变色。
好在这次行动准备充分,他从非正常渠道进入,直接出现在禁区内部进行操作,守卫没有毁灭运行体系的运转机制,结果只能是看季良从容成事。不过,也就是更换,如果是夺取,只要三珠丢失,冥宫就会进入终极运转,在那种除了毁灭还是毁灭的情势下,守卫解除所有束缚,为了击杀目标,它们会破坏一切障碍,哪怕是玄武车挡在面前,也会毫不犹豫的砸碎。
更换了五行珠,冥宫抵御星尘及新兴能量的能量防护壳、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由屏蔽改成了摄取。这个区域的阴阳五行体系不再纯粹,不过还不足以发动一场横扫体系的变革。这也正是季良松一口气的原因。毕竟在这之前,他也摸不准浩劫后半年时间里,究竟积压了多少力量,这力量会不会破坏冥宫的平衡而给这里带来一场毁灭。他只是通过一些有限的计算,更多的是主观的估计,觉得能成,于是就干了。结果冥宫体系的表现比他预想的还要给力许多。明显点的能量侵蚀都没有出现,这让他对五行珠在未来家园建造的表现愈发看好。
“恭喜主上,举重若轻间成就大事。”
季良回到乙木宫的营地,田登、王信等人纷纷上前道贺。
神色透着疲惫的季良颔首致意。道:“同喜,这见事办的顺利,离不开诸位的鼎力协助。”
田登等人嘴上谦让,心中却是高兴,知道季良这样说,就代表着又有一笔功绩上账,如此一来,便距离获得仙家正法更近一步了。
与季良的掌握高端而求完美过渡不同,田登他们要的是完全适合能量纪元的成熟修炼法门。这样一来,以他们的良好基础,进境自然是快的,又不需要苦苦摸索,其未来自是一片光明。
先前他们心中还闹着情绪,毕竟季良的做法让他们颇有屈辱感,可时间稍长。情绪消退,理智抬头,这观念也就扭转了。
倒也不是他们就没原则,而是既然之前肯为一具躯体,卖力争夺,不就图个美好的明天么?如今眼看着前途光明,心中别别扭扭还有什么意思呢?真要能比季良还强大,自然有办法重新定位彼此关系。即使不能,也能成为人上人,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就是思想重心的改变。就像那句话说的,人们总是以意志高于一切为由发动战争,而最终又以生命最为宝贵为由结束战争。思想的重心改变了。什么节操、品格、风骨也就都丢了,而且丢的冠冕堂皇、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一株大槐树下,葱茏的灌木篱笆围出一块约摸三十平的空地,空地上铺着一张睡袋,这便是季良的栖身之所,他修炼吐纳的时候,不习惯看到他人,这不及人高的灌木篱笆,就能满足他的这个习惯。
经过大约两小时的调息,之前更换五行珠时的消耗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便是精神力强大的好处了,在能量供给不缺乏的情况下,季良可以通过精神力操控,打造极端强悍的‘能量制造厂连锁’,高效的加工符合要求的能量,补充自身。
季良有过计算,只要他完全消化了在阴司殿的吸纳的灵魂源能,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打造成永动机。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冰寒能量,他就永远不需要为自身战能耗尽而担心。因为他单位时间能够转化的能量,远远超于单位时间能够释放的。比如‘十方霸气斩’这样的耗能法门,在他释放完一个、准备下一次释放的过程中,上次释放就能通过强力恢复补充到位。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惟一能制约他的,也就是体能、精神力总量,毕竟那法门还牵扯到肌肉联动,而这与身体素质有着直接的关联。这方面没有捷径,他也能是老老实实一次次洗炼身体,但即使这样,也足以让他开心了,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将维持在一种超常的巅峰状态。再有2天,因前后两次使用崩鼎能力而受伤拖延的第3次洗炼就能完成了。到时候,他有信心在正面作战中,用海量战能将d级战职者完美压制。
站起身,季良活动了下肢体,推开篱栅行了出去。项当在外面已经恭候了有一会儿,这时见到季良出来,上前施礼。
“那边情况如何?”
“禀主上,属下觉得,只能说强拆人意。”
“哦,说说细节。”……
季良缓慢的踱着步,听项当将此次出使的情况娓娓道来,内中还夹杂了项当自己的一些分析,季良不时点头,偶尔也会插话提问。
而与此同时,修者们的讨论也在继续中,从项当离开,这都议论了两个多小时了,然而看法仍是不能统一。
有几个修者觉得不应该买季良的账,他季良把好宝贝都卷包走,还把冥宫的破解难度提高了,现在给条退路、送几个破铜烂铁就像打发众人,未免想的太轻巧。用一个代表的话说:“他这是有软肋,于是才让出些小利收买我们。我们应该争取得到更多,因为我们有那个实力。”
还有十多个修者,是等待派,他们的理由是:太虚真人和张天师发觉了这使者是古灵夺躯,而他自己也是默认了的。我们怀疑那个所谓的大能,其实就是通过驾驭这些古灵,才让人以为不凡。他本人,实力并不如何出众,却想遣散我们,困住那些蛮夷,然后独获大利。所以,我们应该等,这样的大戏不是一个人能演的了、演的好的,这人要对重宝动手,必然会露相,倒时就能知道如何应对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剩下的几个主张见好就收的,也是难以左右局势,哪怕太虚真人也在其中,仍是显得于事无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