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和立德说起一彪的事,立德叹气道:“让他走,他就不好好过,非要糟践掉一条小命才罢休。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再往外推就有些不厚道了。他身子不好,也没有谋生的手段,不行就留他在家里做做杂事吧?”
明珠说:“留他下来我没意见,可是娘会不会不同意?”
立德道:“晚上,我去和娘说。”
晚上,立德和丈母娘说起这个事,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留下他?不行,不行,不行!他不是简单吃口饭的事,他这个人心术不正,留他在这迟早会生祸端。”
立德道:“娘,我和一彪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是名利心大点,其他也没什么。如今他武功尽废,身子也不好,就是他想干点什么坏事,我们也管得住他。你不管他,他在外生事,最后还要我们来收尾。没人看着,不知他要闯出多大的祸来。”
明珠娘听后,气得骂道:“怎么遇上这么个冤家?!行吧,问我,我就不同意。你们一定要收留他,以后睡觉都得睁只眼!”
过了两天,明珠娘专门找到明珠,“珠啊,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一彪,我看他对你还有些贼心,你注意着点,不要又被他糊弄了。”
明珠惊讶地说:“娘,你说什么呢?!”
“你让忠儿也离他远点,我看他留在这里就为了你俩!”
“以前忠儿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喜欢去找他闹。如今知道了真相,这次你看到忠儿去看过他吗?”
“你别小看了骨血之亲,忠儿毕竟是他的孩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更何况,我看忠儿爱玩爱闹,脾性一点不像你。多半还是像他!”
“爱玩爱闹不怕,只要能走正道就好。”
“所以让忠儿离他远点儿啊?!”
“娘,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的。”
一彪虽然被打得很难看,倒没怎么伤筋动骨,身上的鞭伤很快就慢慢痊愈了。
只是因为他身子差,多少也伤了点元气。皮外伤好了,咳喘的毛病却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
于是除了天好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平时都在床上歇着。
明珠娘见他咳喘不休,怕其过人,都让他独自在房里用食,丫头小青伺候他用饭。饭食上倒也不刻薄他,因他身体不好,偶尔还为其专门炖点补身子的汤。
这日忠儿和几个小孩池塘里戏水,不料一个小孩忽然大叫道:“我脚下踩着东西了!”蹲下去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个王八!看着扔到河岸上的王八,孩子们都沸腾了!
这边有小孩找来草绳拴上,那边那个又叫,“还有,还有!”于是接二连三扔上来许多王八,小孩儿大笑道:“哈哈哈,我踩到了王八洞!”
孩子们拎着大大小小五六个王八回去,明珠娘道:“哎呀,你们从哪儿搞来这许多王八?”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了。
晚上,明珠娘就红烧了一盆王八。立德吃到嘴里问清了来路,说道:“娘,听说清炖王八最是滋补,我看天凉了,一彪又咳喘的厉害了,剩下的就炖给一彪吃吧。”
明珠娘听了,气得翻白眼,“他是你爹?那么孝顺他?!”
立德脸一红,“即收留了他,就治好他,他好了,咱们心里也少桩事儿不是?”
明珠用手拉住娘说:“娘,立德心存仁厚不是很好吗?你那么刻薄他?!”
明珠娘干咳几声道:“我想起这个人以前那样对你,我就看不得你们对他好!”
这天明珠出门看到地上有只苇叶编织的蚂蚱,精巧可爱就拿在手上把玩。没瞧见远远的一彪偷偷看到这一幕开心地笑了。
自此以后,明珠常在地上发现只蝴蝶、青龙啥的。开始没留心,发现的次数多了,明珠就开始留心这件事,终于有一天,明珠看到阳光下编织苇叶的一彪。
明珠叹气道:“有点精神就干这些没用的事儿,你没事多歇歇就是,从哪儿弄来苇叶编玩意儿?”
一彪惊喜地道:“你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我如今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手上编些小玩意逗你开心罢了。”
明珠听说道:“你既闲着无聊,编几个玩意也能打发时间。以后不要送给我了,送给孩子们玩吧。”说着放下手里的苇叶蝈蝈,转身走了。
一彪颓丧地放下了手中的苇叶。
因为要替一彪还债,光靠武馆的收入已经不能应付。立德便和明珠商量,要出门跑一跑,找点生财之道。
后来得到一个镖师的行当。于是立德便利用武馆放假的时候,给镖局走镖。人很辛苦,报酬也很丰厚。
立德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人消瘦了很多。明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明珠娘也很着急,看着补养的白白胖胖的一彪就更生气了。
这日一彪做在院子里看花,明珠娘去喂鸡,一把食撒出去,几只鸡抢着来吃,明珠娘以棍子打走一只胖母鸡,“长一身肉也不下蛋,比谁都能吃!走开,走开,就是因为你,人家都吃不饱!”一彪见明珠娘指桑骂槐,很无趣的走开。
第二天,看到明珠,一彪悄悄喊住她,“家里钱不够用了?”明珠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怎么出去也没几天就输了那么多钱?”
一彪尴尬的笑了笑。“那是不是帮我还完了账就要赶我走了?”
“不赶了,我们给你养老送终!如果我们走在你后面的话。”
“果真不赶我走?”
“不赶了,再赶你又不知道闯多大的祸了!”
明珠说完忽然看了看一彪,“你问这些干什么?又在想什么坏事?”
一彪笑道:“这不是怕你们赶我走吗?”
一彪第二天就说有事要出山,早上出门,下午就回来了,还买了一堆的东西。
明珠娘问道:“明珠给你钱了?”
一彪说:“碰上个朋友,朋友给买的。”
明珠娘不相信的说:“你还有这样仁义的朋友?”
一彪道:“看师娘说的,我就不能有几个正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