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雷霆之势收拾了残局,肃清流寇之后,就让成王带着圣母、神子返回了族里。
族众虔诚的迎回了新的头领—神子。众人见成王随车而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成王此来会不会清算,毕竟老族长反叛,不少族众都有跟从。
成王看到族里眼底的恐惧,朗声说道:“老族长叛乱已经伏法,首恶已除,从众不究。只要你们可以和朝廷同心同德,朝廷不会再为难你们!本王来是为了护送圣母、神子,皇上体恤神子年幼,特命本王辅佐一二!”
成王抚恤的话一说出,族里的人就松了口气,可是也不敢就全信,只是将信将疑地散去,心里打着嘀咕。
成王也知道这事光说说是不行的,也没有强求。
成王全心全意辅佐神子做新任族长,本来皇上的意思是从此以后各族的头领都由朝廷委派,几年一换。
可是这个神子因为神派遣下来掌管全族的,所以不好再换,只好由他接任了族长之职。
其他的各少数民族都由朝廷委派了官员接管了,此后这些少数民族就牢牢地掌控在朝廷的手中。
成王辅佐神子任族长,最愿意看见这个结果的就是圣母。
自从成王归来,再次见到他的圣母因为种种原因至今不曾和他私密地交谈过,她不敢谈,她怕忍不住就把真相全都说了出来。
为了守住秘密,圣母一直和成王保持着有限的接触。即不太远也不太近,就那样似有若无的相互守望着。
圣母知道她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像凡人一样结婚生子的,她感谢那次潭中的落水,让她可以做一次平凡的女人。既然上天已经给了她一个孩子,她已经很珍惜了,她不敢轻易毁了这一切,更不敢奢望太多。
成王也知道他和圣母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他把对圣母深深地爱意全部转化为对她的维护,护她母子周全是他余生的唯一目的。
自从成王的民间妻子自尽之后,成王心灰意冷,皇上赐婚也没有回绝,叩头谢恩接受了。完婚后带着新王妃远赴边陲辅佐神子。
新王妃是左大臣的嫡女,长得端庄秀丽,为人温婉和顺。成王对这赐婚也没有什么不满,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拒绝赐婚,翠儿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圣母眼见成王和成王妃双宿双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适。于是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躲回阁楼清修去了。
族里初定,神子幼小,族里的各项事务基本都是成王在做,事务繁多,导致成王也无暇顾及圣母。
圣母躲在阁楼之中清修,可是越来越不安定,烦躁的圣母便问真嫂,“是不是该去给族众赐福了?”真嫂道:“三日后才是赐福之日。”圣母道:“我想去看看族民。”真嫂为难地道:“圣母,您每次出行都是兴师动众的……”圣母叹气道:“罢了,不去就是!”
闲居阁楼,无事可做的圣母又拿起了画笔,这次她没有画她擅长的花草,这次她画起了风景。
因为技艺生疏,画废了一张又一张,画了很多张以后依稀看出是一个山间的水潭,连续画了很多日,圣母选了一张自己较为满意的装裱了起来。
真嫂看了又看道:“圣母,我见别人的山水画,都是画山水,谁像你画一个小潭啊?飞泉流瀑也没有!”
圣母听了微微一笑,“你不懂,你拿去装裱了就是。”
真嫂拿回画作时,碰到成王路过,成王随口问了问圣母的情况。
真嫂便将圣母的画作拿给成王看,成王打开一看只觉画中景物似曾相识,这时有人来回事,成王就把画作还给了真嫂。真嫂随即告退。
真嫂回去便将路遇成王的事告知了圣母,圣母听说成王观看了画作,忽然问道:“他看了可曾说了什么?”
“有人来回话,他就把画还给我了。”
圣母似有失落,随即挥手道:“你去找个地方把画悬挂起来吧,方便我时时观赏就行。”
有了这幅画,圣母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她常对着画作出神。真嫂却见不得这幅画,她每次看到这幅画都郁闷不已,因为她第一次看到这幅画,心头就冒出了一个词“泥潭深陷”。为此,真嫂总觉得这幅画不祥,并且这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天终于忍不住的真嫂说话了,“圣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灵笑道:“什么话?”
“你能不能重新画幅画?把现在这幅换了去?”
“何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这幅画都浑身不舒服,你就当是为了我换一副,好吗?”
圣母听了看向画作道:“这么多年我就落一幅画,你还容不得它?罢了,你拿下去烧了吧。然后去随便买幅你喜欢的挂上。”
“是!”
真嫂拿走时碰到成王,成王道:“圣母又有了新画作?”
真嫂道:“不是,圣母让我拿去焚毁。”
成王道:“怎么,画得不好吗?”
说着打开了画作,忽然成王如遭雷击一般怔怔地说:“她要焚去这幅画?”
真嫂道:“不知何故,我每次看到这幅画都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舒服。圣母怜我老迈,所以让我将它毁去。”
成王道:“你把它放在我这儿,你去忙其他的吧?!”
真嫂没有多想把画作交给成王就退下了。
成王又看了看画作把它拿回去收了起来。
成王妃见成王拿了幅画回来,好奇地打开观看,“这画的是什么啊?怎么看不明白?”
成王道:“圣母的画作。”
“圣母的画作?谁教她画的山水啊?完全没有章法!”
“你懂什么?圣母不是凡人,所做的东西岂能以流俗的眼光观看?这幅画作我很喜欢,你帮我收好。”
晚上回来,成王拿出画作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成王妃见了问道:“王爷,累了一天了,早点歇了吧?”
成王回过神道:“我坐坐,你先歇息吧,我一会儿就来。”
成王妃回头看了看失神的成王先走了。成王自己在灯下细看了这幅画,这正是当初圣母落水的地方,虽然画技稚嫩,可是对此事印象深刻的成王还是看出了端倪。
回想当初的事情,想着与己相像的神子,成王几乎能够确定天赐就是自己的孩子了。可是成王知道,这件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只有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