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凰第二日睡到自然醒,想着去瞧瞧刘家少爷,于是起身洗漱。
来到刘家,却见大门上贴上了符咒。玉凰轻蔑地笑了笑,隐身进去后,只见刘家道士、和尚一堆。
趴在春凳上的刘瑞叫嚣道:“给我施法,给我施法!”
道士、和尚都在,却不知该谁来施法驱邪。最后协商后决定:先由和尚念经超度,怕是冤魂索命。道士则先请回去。可是刘瑞却不准人走,“别走,都别走!都在这儿守着我!”
玉凰觉得好笑,只是静静待在一边看和尚们做法超度亡魂。反正屈死在刘家的姑娘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众位道士按八卦阵法将刘瑞护在当中,刘瑞这才长舒一口气,趴下想休息一会儿。
玉凰附在刘瑞耳边轻声道:“让你写的状子呢?”
刘瑞一惊,遽然睁开双眼,只见**师正笑看着刘瑞道:“刘家少爷,超度完毕,我们要回去了!”
刘瑞一把抓住法师道:“她来了,她又来了!”说着也不顾疼痛的屁股,旋即从春凳上下来,躲在法师身后。
王道长一听道:“少爷莫怕,待我扶乩与她沟通,看看是何方神圣。”
玉凰看着这些道士有条不紊的行事,待他们一应器具摆放完毕,玉凰也没有虚与委蛇,直接上书:报应!
王道长再问就再无人应答。
王道长思虑良久又问一句,“当如何解之?”
扶乩的木笔突然飞出鸾生的手,自己在沙盘上飞龙走蛇的写下四字:认罪服法。这下不用记录生笔录,大家都看清了四字。
在场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道长也紧锁眉头不语。
王道长眼看**师,**师也轻轻摇头,道长走过去道:“法师进一步说话。”二人走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各有定论后,回来和刘瑞辞行。
“刘家少爷,此次并非邪祟,我们无能为力,神明惩戒,凡人不可插手,既然神明对你有所教诲,我们看你还是一切照做吧?”说完各自领着徒众离开。
“唉,别走!我加钱!加钱!!”
和尚、道士无人回看一眼,全部走得干净。
和尚、道士走后,刘瑞挣扎着走到书房,想要书写罪状,奈何屁股火辣辣地疼,实在做不了。不得已叫来账房先生:“我说,你写!”
刘瑞从最近的开始回忆,一个一个往前梳理。中午随便用了点饭,又被玉凰催促着抓紧写状子。忙忙叨叨写到天黑,刘瑞问账房,“就这些了吧?”
账房尴尬地说:“少爷,这些事我都不太清楚!”
刘瑞大声道:“管家!”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跑了进来,“你看看状子,可有疏漏?”
管家拿起厚厚的一耷状子,在昏黄的油灯下细读起来。读完后,又闭目思索了一番,“似乎还有一个王姑娘?”
刘瑞道:“你来说给他写!”
说着就想趴回春凳上休息一下,而玉凰在暗处看他写下的罪状早已怒不可遏,见他想休息,立刻吼出声道:“不准歇!站在一边等候!!”
这声怒吼,不仅刘瑞听到了,账房和管家也听到了。管家的手一哆嗦,毛笔就掉落在桌上,在状子上留下了一个大墨疙瘩!
管家和账房都站了起来,低头垂听教诲。
愤怒地玉凰在暗中道:“如此混帐,你们竟然为虎作伥!”
账房双腿打颤道:“菩萨饶命,这些事小的真的不太清楚啊?!”
“狡辩!他每次用钱难道不从柜上支取?每次帐目变动,你难道不知?!”
账房一下子跪趴在地上,“菩萨饶命啊!小的只管账款,不管其他啊?!”
管家也跟着跪下磕头道:“小的不过是条狗,主人让干啥就得干啥啊?!”
刘瑞一听这话不干了,“什么听我的?多少主意都是你出的?!”
两人狗咬狗的互相指责起来,玉凰没兴趣听他们辩驳,直接道:“明日一大早,你们一起投官。若是下了大狱便罢,倘若平安无事回来了。哼哼!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们!现在你们就跪到天明!”
玉凰吩咐完,撤身离开。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三人就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去投官。来到衙门外,刘瑞道:“管家去击鼓!”
管家拿起鼓槌用力敲击了起来,县官很快升起堂来。
“堂下所跪何人?!”
刘瑞磕头道:“大人,是我,刘瑞!”
“嘶!刘家少爷?这是要状告何人啊?”
刘瑞捣了捣账房,账房上前递了状子。
县官打眼看了几眼,疑惑地问道:“刘家少爷,您这是何意啊?”
刘瑞扑倒在地痛苦道:“大人您就别问了!该判的判,该打的打!绝无怨言!”
县官“哦”了一声道:“左右给刘家少爷看座!”
刘瑞赶紧说:“就别坐了!您赶紧看了状子给判了吧?!”
县官看完状子,拈着胡须说:“刘家少爷,你这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罪行可轻可重啊?”
刘瑞接口道:“从重判处!”
县官倒吸一口凉气,走下大堂来到刘瑞跟前,伸出手摸了摸刘瑞的额头。“这也不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管家把县官拉到一边,把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县官将信将疑道:“还有这等奇事?”
“哎呀,您就赶紧判吧?!说不定她就在什么地方看着呢!”
县官头皮一紧,赶紧拟判,临下笔又问道:“刘瑞!我判你棍刑一百,流放边疆,罚银五百两可好?”
刘瑞面部抽搐,县官赶紧道:“是不是太重了?我再减减!”
刘瑞耳边传来冷哼声,刘瑞吓得磕头道:“不重,不重!正好,正好!”
县官扔下刑签,令左右大棍伺候。刘瑞看见差役取下立在堂边最粗大的木棒,吓得全身发软。抬头看向县官,县官却使眼色让其放心。
原来这些刑具也是有讲究的。比如现在差役所拿木棒,虽然看上去粗壮,其实打起人来,声响大,疼痛感却小。所以,只有关系户才会用这些看起来吓人的刑具。
而旁边那个小巧的棍棒打起人来闷不做声,可是却能要人疼得死去活来。
即便是这样,那打在屁股上的啪啪声还是吓晕了刘瑞。
玉凰却不允许他在昏迷状态下受完棍刑,于是用仙法促其醒转。刘瑞硬是号叫着受完棍刑。领完棍刑,刘瑞、账房、管家一行三人被下到狱中。
狱中肮脏不堪,蚊蝇乱飞,臭气熏天。一进去三人都作起呕来。狱卒道:“委屈刘公子几日,三日后就可上路了!”
刘瑞听了一颤,转头看向管家,管家解释道:“当是发配边疆。”
刘瑞点头擦汗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要送我上西天呢!”
管家因为协从,也被棒打五十,罚银百两。
账房则因知情不报,也被罚银五十两。
刘瑞回头看管家,“你得陪我去!”
管家皱眉道:“我走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刘瑞道:“我重新找个管家,我不管,我就要你陪着我!你先回去安顿家里,你自己在下人中找个顺眼的接你的班。”
管家暗暗叫苦,可是又不敢不从,只好点头同意。
玉凰回去把刘瑞的判罚告诉了师父,太乙道:“他以公子之身发配边疆,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玉凰道:“和他所作所为比较起来,他就是死了才能抵罪,来世还要变成畜生让人责打喝骂!只是师父,那些被卖进妓院的女孩儿怎么办?”
太乙道:“都是因果,自作自受。我们可以离开了。”
玉凰却说:“其他人可以不管,可是那个玉兰能碰上我也是缘分,无论如何,我要救上一救!”
太乙道:“我再给你两日安置她。”
玉凰高兴地去了。
到了刘府,看见一个下人正在给玉兰送饭,“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活活饿死了自己,除了你爹妈伤心,还有谁会放在心上?”
玉兰想着玉凰的话,伸手接过了饭菜,端到一边慢慢吃了起来。
忽然她停止了咀嚼,看看四周无人,才从嘴里拿出一个蜡纸团,打开以后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字,“半夜救你出去!”
玉兰赶紧揉起了纸团,心里思量:这是谁要救我出去?
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想想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坏的情况吗?于是打定主意跟着这个要搭救自己的人逃出去再说。
玉兰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人是谁,玉凰在暗处却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一个黑瘦的下人,每日里在厨房帮厨。玉凰决定静观其变。
只见这人在刘府家人及下人们的饭食里放了些什么东西,吃过食物的人没多久都倒下睡去。
这个瘦小的人也装着一起倒下。半天没有动静后才慢慢爬起来,走向关着玉兰的房间,从看守身上解下钥匙打开了房门。
“玉兰!”
玉兰早收拾好一切等着了,听见叫声,玉兰抬头望去,看了半天才叫出声:“狗子哥!”
“咱们赶紧走,出去再和你细说!”
玉兰跟着这个狗子哥很快逃出刘府,离开了这个集镇,直到出了镇子,玉兰才想起来问:“狗子哥,怎么是你?”
狗子答道:“自从知道你被刘瑞抓走后,我无时无刻不想救你出去。后来刘府召厨子,我就混进来了。无奈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你藏在什么地方。”
“狗子哥!我,我,我被刘瑞祸害了!你,你,你可嫌弃我?”
狗子握住玉兰的手,“玉兰,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日找到你,你也就不会遭这许多的罪了!只要你不嫌弃我穷,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
玉凰看到玉兰有这样的结果也算颇为满意。
三日后,玉凰和太乙离开了这个集镇。对刘瑞念念不忘的玉凰,还不忘着去关注一下。看着他怎样在发配的路上感染了痢疾,如何拉到脱水。
玉凰觉得这样就报销了他,未免便宜了他,于是幻化成江湖郎中救他一命。各位可别以为玉凰是发了善心,玉凰是要他活下来继续受罪!
太乙发现后阻止玉凰,“他自然受因果律的惩罚,你不用过多插手他的运程,小心对你不利!”
劝完玉凰,太乙直接带走了玉凰。玉凰对师父说:“师父,我们能不能去个风景秀丽,人迹罕至的地方待段时间?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烦,我想躲他们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