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谢堇宸就不说话了，沉着脸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周身的空气都有些冷凝。
“你去。”最终视线锁在一身清洁工服装、表情局促不安的景立身上。
“……”
“没听懂？”
“我？”景立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
“……”她是比自己还高冷些？
洪俊明显感觉谢堇宸现在心情不太好，转身给景立使了个眼色，景立立刻不敢说话了。
“总裁，这恐怕有些不合适。”洪俊正色道。
“噢，你对我的决定意见很大？”谢堇宸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声的震慑力。
“不敢，只是景立她……”
“……”
谢堇宸没有说话，眼中写满的冷意却足够说明一切。
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定。
谢堇宸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感觉背后被扯了一下，转身，是景立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什么时候都写满了泪意。
“总裁，我不行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洪俊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可是我没去过，我……”
“我说了洪俊都会告诉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我……”景立有些着急，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反驳，眼泪悬而欲落。
“这一步你不迈出，就永远走不出去。还是说，你永远只是安于当一个打扫工人？”
垂着头的女孩没有发声，可是揪着他衣角的力道却消失了。
谢堇宸这样能看到景立脑瓜顶上的小旋，让人忍不住想触摸。
他记得崇子头上好像也有一个。
……
景立的身材比蒋甜要娇小一些，修身的黑色短裙穿在她身上，她感觉裙子好像随时会掉似的，所以就算洪俊提醒了好几次，见了谢堇宸，她还是紧紧拉着裙子。
谢堇宸看到景立的时候，只想到了一个词。
滑稽。
小小的身体像是缩在套装里面一样，加上那样怯懦的眼神，就是一只纯洁的小白兔。
反倒衬得自己是豺狼虎豹了。
为什么她会生得这么弱小？
谢堇宸想到季羽墨给自己的那份资料。
她的母亲对她并不好，想必这么多年吃了很多苦吧？
就连现在孤身一人辗转到城市来，也是为了那个一直以来拖累她的家庭。
想到这里，谢堇宸心里又是淡淡的疼，蔓延开来，胸腔里满是苦涩的感觉。
“总……总裁……”景立见谢堇宸一直盯着自己看，免不了有些不自在。
“洪俊教给你的都记住了。”
“……”景立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整个人好像显得更小了。
“拿着东西走吧。”谢堇宸起身整了整衣领，像电梯间走去，景立赶紧拿起文件夹跟上。
……
萧晓牧开会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台上来自潼语时代的代表人正在做前期工作汇报，然后就是把两家公司合作的前景描绘得天花乱坠的，萧晓牧也没有心思听。
一方面是痛恨自己在谢堇宸面前的失态，没有立场，另一方面全部的思绪都被谢瑶早上的话搅得乱七八糟的。
转动着手上的钢笔，眼神却是愣愣地盯着自己正对面的那个空荡的座位。
谢堇宸现在虽然手上握着m。f的股份，可是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出席重要会议。
尽管如此，每次会议主持人在安排的时候，还是很狗腿地为他留了一个位置。
这次大概也不会来，因为他的生命有很多重要的女人，或许自己也很重要的吧，可是并不是唯一。
萧晓牧盯着屏幕，上面的字、图画好像都变成了谢堇宸的脸在自己面前飘荡，让她根本没办法静下来。
“咣”的一声把萧晓牧的思绪整个拉扯回来，可是当视线飘移到门口的时候，却是感觉脑子里有根弦断了。
“谢总裁？”主持人惊了一声，随即化开一个狗腿的笑容迎了上去。
“没想到今天您会过来，不过给您留了座位，这位……”主持人见谢堇宸身后的人有些面生，刚想问两句，谢堇宸却一阵轻风地走过去，坐在了萧晓牧对面的椅子上。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着谢堇宸的目光无不带着敬畏，只有一个人除外。
“不继续？”谢堇宸的目光扫向台上的发言人，那人手一抖，正好蹭到了话筒，音响里里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咕咚”。
主持人简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谢堇宸脸上并未有太大的波动，才稍稍安心。
“继续，继续！”主持人给台上的人使了个那人呆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开始继续演说，好半天语速才恢复正常。
会议室里的人，不是专注地盯着屏幕，就是低头奋笔疾书地记着什么。
只有萧晓牧，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千山万水的感觉。
虽然坐得这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可是好像又碰不到。
她满眼都是他微微垂下脑袋的面容，笔挺的鼻尖看得分明，曾多少次同她的鼻尖相抵，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他不时侧过身和景立交谈着什么，可是却没看自己一眼。
对，就是嫉妒，这样的感觉在血管里四处流窜。
如果手里的笔能变成一把刀，萧晓牧很可能现在就会冲过去把景立的那张脸划个稀巴烂。
她到底是谁？
哪里跑出来的在她和谢堇宸之间横插一脚？
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对女人退避三舍的谢堇宸多次关爱有加？
到底是谁？为什么看到她的脸，她就莫名的有些反胃。
就好像看到了某个影子，在发黄的相片纸里逐渐模糊了容颜。
就算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丝毫减少不了萧晓牧此时心里的厌恶感。
她到底凭什么站在谢堇宸身边！
轮到。x发言，景立递给谢堇宸一份文件后，后者缓缓走到了台上，黑色西服包裹的身材散发着凌人的气场。
景立站在一旁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好，抬头就对上了萧晓牧有些阴晦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盯穿一样。
萧晓牧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美貌、家世、能力样样都不缺，更重要的是，谢堇宸这样的男人能为她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