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萧晓牧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萧晓牧也没有想过，来的人竟然会是萧正琦。
不过想来也很正常，萧正媺出了事，萧彦衡一向疼爱萧正媺，恐怕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才会让萧正琦来处理后事。
相比于萧晓牧面色的平静，萧正琦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一路上都是跌跌撞撞的，没办法不期待，也没办法不害怕。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部队进行封闭训练，对国内的事情一概不知，如果不是这次正媺出了事，他恐怕还不知道她居然还活着。
他依然还记得七年前，他买完了早饭回到病房时，冲鼻的血腥味，还有雪白的床单上一片殷红的痕迹。
开车来的路上他有些失神，几次险些撞上绿化带，如今看到她安好的样子，仿佛是找到了安定的居所，一颗躁动的心才得以安定下来。
萧正琦走上前抱住萧晓牧，紧紧的，七年前他一直恪守本分，想过，但是每次面对萧晓牧的暗淡的眼神，他只能退却，不光是因为他们之前永远不可能跨越的沟壑，也是因为萧晓牧一眸深潭里，从来不会出现他期望的自己。
至少此刻，他只把他当成失去了许久的爱人，好好地，静静地抱抱她就好。
萧晓牧抬手在萧正琦的背后拍了拍，他能听到萧正琦在耳边抽泣的声音。
“好了，你都是大男孩，哦不……男人了，还哭什么？”萧晓牧玩笑似地说，萧正琦菜不好意思地松开。
不得不说，萧正琦看起来比七年前成熟了不少，下巴上留了细碎的胡渣，皮肤黝黑，眼神里多了不少硬气。
“疼不疼？”当时摔下去掉在那么硬的地方，该有多疼？
只要她转身，他随时都会给她一个避风的港湾。
可是萧正琦知道，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他没有资格说，萧晓牧也不需要。
“不疼了。”萧晓牧吩咐佣人去倒水，自己跟萧正琦聊起了萧正媺的事情。
“这次，是舅舅让你过来了的？”
“嗯，爹地这几年身体也不好，妈咪那边还是瞒着。”
“这次的事情，你多想开一点儿吧。”平心而论，萧晓牧说不出什么安慰性的话语，毕竟萧正媺做过很多伤害她和她家人的事情，萧彦君的去世，还有绑架美月，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她。
萧正媺死去，好像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都淡了许多。
对于萧正媺这样高傲的人，最痛的，无疑就是得不到。
她一个人在中国呆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一个人，可是到死前，却从那个人那里一点点正视都得不到。
虽然做不到完全忘记，可是也不会刻意去记恨了。
“嗯，我已经去过警局了，虽然那个街口的摄像头坏掉了，不过正媺出事之前曾有酒店保安看到过她和一个男人起了冲突，现在警方也在追查那个男人的下落。”
“谁？”
“是一个叫林皓的人，听说是谢堇宸那个妹妹的男朋友。表姐……我没想到谢堇宸竟然会让人去顶替谢瑶坐牢，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表姐，你真的要嫁给他吗？”萧正琦眉眼间写满了急切。
看到佣人端水进来，萧晓牧抽回了被萧正琦握住的手，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正琦，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有些人，相遇，相知，相爱，相离，重逢，到相守，都像是命定的。
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生命中都少不了他的名字，你注定与他捆绑在一起。
可是萧正琦并不能接受萧晓牧的说法：“什么不能控制？表姐，这是结婚，我知道你爱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真的适合你吗？如果适合？为什么七年前你会跳楼？”
“正琦，我是说真的，其实我不过是要他痛苦，我已经做到了。”
“可是，值得吗？”是用你生命的代价，幸福的代价。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正琦，我跟谢堇宸，本来就不应该分开的，能跟他有一个婚礼，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表姐！”
“好了，不说我的了，我给你个东西，说不定对你会有帮助。”
萧正琦走了不久，谢堇宸就回来了。
他亲自做了晚饭，把萧晓牧抱到桌子前，一口一口喂她吃饭。
他说要让她像个公主一样，他做到了，只要她愿意，他便不会让她有动手的机会。
“我要出差两天，明天早上走。下午的时候，影楼的人会把上次婚纱照的底片送过来，你挑几张婚礼用的，等我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放下碗，谢堇宸探过身，吻了吻她的嘴角。
萧晓牧侧开脸，在谢堇宸眼里就是一个娇羞的新娘子。
“不用那么急。”
“你不急，我急。”谢堇宸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让她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只为她跳动。
“晓牧，你知道吗？这样我反而轻松了许多，你爱我，你不会舍得我露宿街头的。”
不仅是心理上觉得少亏欠了她一点儿，他也有更多的时间腻在她身边。
“自恋。”萧晓牧想回卧室，可是刚站起身就被谢堇宸拉到了大腿上，牢牢钳住了她的腰肢。
“那你应该高兴，是你给了你老公高兴的资本。”谢堇宸在萧晓牧的脖子上啄吻着，每一下都倾尽了全部的温柔。
这么多年，她的味道，怎么都尝不够。
“不想听你说。”
“宝贝儿，我输了所有，可是赢得了你。所以对我，怎么来说都不会亏。你是我的全部了，所以我不会让你跑掉的，明白吗？”
萧晓牧并没有再回应，谢堇宸倒也不迫她，这段时间，他早就学会了知足。
这样的满足感，比他在美国穷途末路时，路人丢给他几美分还要让他兴奋。
“对了，萧正媺的事情……”
“警方会处理好，怎么，想让我插手？”
“没有……既然有警方，那就好。”
萧晓牧扣紧了手指，手心被刺得有些疼。
林皓的身份，恐怕连谢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