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都是自家人,你何必尴尬!”丁清荷笑着说道。.㈡㈤㈧z.
“岳父,我娘子说的对,你不要觉得尴尬,咱们都一家人呢,你要喜欢吃这道汤,回头让娘子多烧几回这样的菜汤不就行了吗?”石柱庚见丁清荷对自己使眼色,忙笑着搭腔道。
“好……好……好……”丁福头激动的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爹,现在菜汤不烫了,你快喝吧,你喝完了这一碗,土灶房的锅里头还有不少呢!”丁清荷笑着对丁福头说道。
“清荷你烧的菜真好吃。”丁福头喝了青椒肉丝豆腐汤,再吃了炸肉丸子,吃完了觉得很好吃,在他看来,简直是赞不绝口。
“岳父,我娘子的厨艺自然是极好的。”石柱庚听到丁福头这样说,心里高兴,他与有荣焉的说道。
“相公——”丁清荷娇嗔的睨了他一眼。
“娘子,辛苦了,来,吃个炸肉丸子,酥脆肉香,味道真的好极了!”石柱庚听到丁清荷在喊自己,马上用筷子主动给丁清荷夹了一个炸的金黄酥脆的肉丸子。
“相公也吃!”丁清荷看见石柱庚把那炸肉丸子放在碗里,很是开心,也红唇轻启,招呼他多吃点。
丁福头看见小两口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他就觉得丁清荷这桩婚事还不错。
吃了晌午饭后,石柱庚说他来刷碗,让丁清荷去屋里歇一会。
但是,丁清荷可没有闲着,她一边陪丁福头在堂屋里说话,一边为他调配治疗烫伤舌头的药粉。
“清荷,你咋不去土灶房刷碗?怎么让女婿一个大老爷们在土灶房忙活?”丁福头觉得奇怪,于是问丁清荷道。
“爹,你甭管他,这是他自愿要去刷碗的,我可没使唤他!”丁清荷笑着说道。
“哦……”丁福头坐在棉垫子铺着的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再讲什么。
“爹,你说我应该怎么和她断亲才能断的干干净净呢?”丁清荷突然喊了一声,然后问道。
“她那个人很强势的,而且只认银子,你看我和她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还不是被她身无分文的给撵出了家门,哎!”丁福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爹,快别说了,以后你跟着咱们过日子,一定能把日子给过红火了!”丁清荷笑着安慰丁福头道。
“女婿是不是经常钻土灶房啊?”丁福头嗯嗯了两声后,再次瞥了一眼土灶房的方向。
“嗯,是的,他经常钻土灶房呢!不过,爹你放心,我可没有强逼他往土灶房里钻,那人家可是自愿的!”丁清荷闻言唇角抽了抽,难道她像是拿了一把菜刀架在了石柱庚的脖子迫使他去土灶房干活的吗?
“可是——我说清荷啊,他一大老爷们总在土灶房忙活多不好啊?那亲家没意见吗?”丁福头也是为丁清荷担心,毕竟他也听费氏提及过丁清荷的婆婆杨氏可不是省油的灯。
“爹,咱们跟老宅那边已经分家了,婆婆即便瞧见了说几句罢了,反正相公会护着我的!”丁清荷笑着摇摇头,眉眼之间稍稍有几分得意。
“你啊你啊,这可是夫家,这女人成亲了之后,可得听男人的,要知道三从四德。”丁福头扶额,瞬间为丁清荷操心起来。
“爹,我怎么觉得你在娘面前是你在听她的话,你在遵从什么三从四德呢?”丁清荷闻言噗嗤一笑,反问道。
“那……那是我大男人不跟她一般见识!我——我让她的!”丁福头听了丁清荷的话,难免脸上尴尬,其实心想清荷这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②⑤⑧z.
噗!
你丁福头还让费氏?她可没有瞧出来!明明你丁福头是受欺压的对象,好吧!
“嗯嗯,爹你真体贴她。”丁清荷只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去拆穿他吧。
丁福头也嗯嗯回答,恰恰此时石柱庚从土灶房那边走了出来。
“娘子,我已经刷好碗筷了,你和岳父在说啥说的这么开心啊?”石柱庚好奇的问道。
“没啥,没啥……”丁福头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哎呀,我有点倦了,先回柴房歇息去了。”
“爹,你别忙着去歇息,我给你弄的药粉,你先服下,下次可一定要记住喝热汤要先吹吹!”丁清荷这个时候已经配好了药粉,刚才她一边和丁福头聊天,一边在捣腾药粉。
“吃这药粉真的管用吗?”丁福头看着丁清荷把药粉放入碗里,还倒上水,看着黑乎乎的,他有点反胃来着,狐疑的问道。
“爹,我懂医术的,你连我也信不过吗?好啦,你快喝吧,保证你过几日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这几日我只能做些清淡的菜肴了。”丁清荷笑着对他说道。
听了这话,丁福头只得皱了皱眉喝下去,喝完之后,石柱庚很快递来了一粒梅子。
“岳父,吃这个甘草腌制的梅子,可以去一下口中的药味儿!”石柱庚笑着说道。
“好吃,这谁做的?是清荷弄的吗?可真好吃!”丁福头含笑道。
“嗯,是娘子自己做的,我瞅着也好吃,岳父若是觉得好吃,那你就多吃点!”石柱庚把一个小竹筒给塞到了丁福头的手里。
丁福头很高兴的接了过去,见小竹筒里全是梅子,且一个个个头饱满,闻着还有甘草的清香,他是一个接一个的吃个不停,早忘记了要回房歇息的事情。
这个时候丁家那边,费氏正在发火。
“双鹿,双喜,你瞧瞧你们俩的媳妇儿,一个个的都不干活的!今个我可真是要累死了!那么多长条凳啊,四方桌啊,碗筷,勺子,锅什么的都要还的,乡邻们看了咱家的笑话不说,还都在咱家吃了晌午饭走的,真是要气死我了,我不是让你们别喊别喊吗?你们怎么一个个看不懂我的眼色的?”费氏气的不得了,她觉得丁双鹿和丁双喜实在太笨了。
她再用眼角的余光睃了一眼那对极品妯娌,哎,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大嫂姜氏说自己跛脚,脚有点酸,实在干不动,加上丁双鹿护着她,费氏也不好说她什么。
弟媳石氏身怀六甲自然有理由不干活,反正只要让她干活,她就说孩子在踢她,她身子不舒服什么的。
“娘,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个意思!你当时只是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哪里清楚你是什么意思!”丁双鹿咬死了是老娘你的错。
“对啊,娘,你又没有跟我们讲清楚的,再说了,乡邻们帮忙,我们给他们吃顿晌午饭怎的了,他们那么多人还来帮忙洗菜干活的,这婚丧嫁娶,本就是互相帮忙,吃的都在主人家,也是娘你不好,如果当初你在爹昏迷的时候,给他请个郎中,咱家也不用浪费这么多钱办什么丧事了,瞧瞧,现在这副棺材怎么处置吧!”丁双喜听到兄长那么说之后,他立即眼珠一转,紧随其后说道。
“这一副薄棺?棺材自然是放着吧,好得花钱买的,这他都用过了,再去转手卖给别人,谁还要啊?哎,等我百年之后兴许用的上吧!”一想到棺材是用二十八文钱买的,费氏心中不由得肉疼啊。
“那亲戚朋友们的人情往来怎么办呢?要不要退回去?”丁双鹿问道。
“退什么退?他们来伸手问咱家要了吗?反正我现在已经和那个老不要脸的和离了,我就当他死了算了!以后啊,你们兄弟俩见着那个老不要脸的,都不许喊他爹,你们也当他死了算了!”费氏现在还余怒未消呢,此刻见儿子提及丁福头,她就想发飙。
“娘!可他是咱们兄弟的亲爹啊!咱怎么好当他死了呢!”丁双鹿觉得费氏太过分了,你自己不想搭理爹也就算了,怎么还叫我们别认爹呢?难道血缘关系是可以完全斩断的吗?
“对啊,娘,你和爹虽然和离了,可咱兄弟俩和他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啊!再说了他还活着,咱兄弟俩怎的好不讲孝道,当他死了呢?”丁双喜看到丁双鹿投来的求教的目光,立即赔笑着帮腔道。
“反正我不许你们再喊他爹!还有你们妯娌俩,往后见了那个老不要脸的,也不许喊他公公!听到没有!”费氏可能今天受的打击太多了,她恨意难消,此时此刻简直是在逼儿子儿媳们别和丁福头有任何瓜葛!
“这……”丁双鹿和丁双喜闻言唇角抽了抽。
姜氏和石氏都没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因为婆婆的话对她们两个来讲,相当于圣旨,违抗不得,所以这会儿,妯娌俩很默契的低头,算是默认的状态了。
“这什么这!我说这些你们难道听不懂吗?”费氏现在脾气大的很,又见丁家兄弟俩犹豫不决,不肯答应的样子,她气的火冒三丈,更是恨的拍案而起。
“没,怎么会听不懂呢,听的懂的!但是,娘,他毕竟是我们的亲爹啊!”丁双鹿不怕死的强调道。
“他现在已经被我撵出去了,你们谁不顺着我的意思,往后家里也别想呆了,要单分出去,可以,那就是一文钱也别想得到!”费氏可是把丁家所有的钱掌控的牢牢的,所以她说话的底气很足。
“哦……我……我听娘的话!”丁双鹿还想反对的时候,站他边上的姜氏,马上伸出脚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意思是让他闭嘴配合。
“娘,我也会听你的话的!”丁双喜见大哥都已经见风转舵了,自己何必再坚持呢,难道自己两口子被撵出去单过,让大哥一家得了娘的体己银子过好日子吗?那他可是做不到的!
费氏见自己仍然大权在握,心里很是高兴。
晚饭后,丁双鹿和姜氏回房后,姜氏又再提分家的事情。
“现在提分家做什么?你没听娘说银子的事情吗?若真的分家了,回头咱们如果不要娘的话,娘所有的银子可就要进入了弟弟他们那边去了!我可不愿意!”丁双鹿一听姜氏嘀咕分家之类的话语后,马上反对了,比任何时候都坚决。
“可是这样的话,我还要看你娘的脸色过日子,呜呜,想我爹是里正,我自小过的日子都是好日子,自从到了你家,一个月啊难得吃上几回猪肉的!”姜氏闻言,心里又气又怨。
“娘子,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回娘家去瞧瞧冬哥好吗?”丁双鹿见姜氏哭的梨花带雨的,他很是心疼,便想着安慰她道。
“冬哥喜欢住在我娘家呢,我娘也顶顶喜欢他的。哎,我怕冬哥也不愿意回来呢,在我娘家他隔三差五的能吃上猪肉的!”姜氏听到相公提及自己的宝贝儿子丁冬,她缓缓的拿着手帕抹泪,方才柔声说道。
姜氏和丁双鹿的儿子丁冬,今年四岁,长的虎头虎脑的,很讨姜氏父母的喜爱,所以经常被姜家接过去养着,姜氏则乐的轻松。
但是费氏心里不太愿意,凭什么自己的孙子要被抱去外祖家养着呢。
但是因为姜氏的爹是当里正的,人家家里条件好,她更不好去姜家理论呢,谁让自家穷呢,总是要姜氏回娘家去拿米回来吃呢?
所以费氏只能在心里抱怨,偏偏脸上还要假装很高兴的样子。
“冬哥不愿意回来就算了,他在外祖家住的开心就好吧!”丁双鹿心想,自己娘私下里可是和自己讲过好多次了,希望让冬哥回来爷奶家住,可是自己娘子非要把冬哥送去姜家养着,他夹在自己娘和娘子中间,很是为难,哄了这边,又怕得罪了那边,但是选择下来,还是被姜氏赢了,谁让姜氏掌控他的夜间耕地福利权呢!他敢不听从姜氏的话吗?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不过,相公啊,你娘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我真是不想和她打交道,我好羡慕那些分家出去单过的媳妇子,没有公婆管束,即便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什么!”姜氏很向往分家单过的好日子,说到睡到日上三竿,她的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异彩。
“娘子,咱们再等等吧,这娘才和爹和离,马上提不太好,最好是让娘自己主动提分家!”丁双鹿见她张了张嘴,咳了几声,知道她讲话讲多口渴了,他马上起床去给她倒来一杯温热的茶水。
姜氏见他很体贴,胸臆之间的一口气也就消下去了。
接过茶水,她喝了几口,再次放回他的手里,他再去把茶杯放置好,重又折返回来和她一起躺在床榻上叙话。
大房这边讨论分不分家的问题,二房那边也在讨论。
“相公,你娘真是讨人厌,我可是大肚子啊,怎么还叫我去干活?她有没有眼力见啊?万一我磕着碰着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咋办啊?”石氏很不满的用粉拳捶击着丁双喜的宽阔胸膛。
“我娘她……我娘她今个心情不好,你也看见了,众目睽睽之下,爹他要休妻呢!哎!”丁双喜闻言颔首,他也认为费氏很过分,但是因为他是费氏的儿子,他总不能直接讲他讨厌他老娘吧,这不,他还乖乖的帮忙找了个理由呢。
“哦,她心情不好,就可以这样训斥我,不光训斥我,她还训斥大嫂呢,你是没有看见大嫂那张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石氏觉得姜氏憋屈的样子很好玩。
“那大嫂肯定气死了!”丁双喜顺着她的话讲道。
“可不是吗?她平素可是从不会这般没脸的,婆婆一向忌讳她有个当里正的爹的!”石氏点点头附和道。“哎呀,今个看你娘那么凶巴巴的不许你们兄弟俩喊爹,不许我们妯娌俩喊他公公,怎么这样的?又不是断亲来着!怨不得小姑子要和你娘断亲呢!”
“这……这清荷也不好,娘刚被爹提及休妻的事儿,正和离怨气着呢,她做什么起哄要断亲啥的!还想和咱们兄弟俩都断亲来着,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女人家嫁去了婆家,不都希望自己娘家兄弟可以去婆家为她撑腰的吗?她倒好,竟然要和咱们断亲!是不是她现在学了医术了不起了,就看不起咱娘家人了?”丁双喜不满的说道。
“好了,相公,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就希望能早点分家!”石氏只要一想到费氏那张板起的褶子脸,就心情郁闷,她伸手推了推丁双喜,撒娇道。
“分家?现在提分家?咱俩那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的!你要想想咱们的儿子啊!他一出生,可就少个人带他了,你是知道的,冬哥出生后,娘有多稀罕吧,但是就是因为大嫂总把冬哥往姜家那边抱,让娘难得见上一回,娘是多么想念冬哥,往后咱们家儿子养在娘跟前,那娘百年之后,她的体己银子还不是全是我们的?娘子,你的眼光要放远一点,别总想着眼前,再说了,你现在大着肚子呢,我娘能怎么使唤你?还不是我和大哥在帮娘干活啊?”丁双喜耐心的安抚她道。
“哼,话虽然这样讲,可是我就是讨厌她总是一张使唤人的嘴脸,还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好像我们是她的奴仆!”石氏对婆婆费氏非常的不满,眼底闪过一抹怨恨之色。
“娘子,你放心吧,如果娘使唤你干活,我会帮你干的。再说了,你现在身怀有孕,我娘她会注意分寸的!”丁双喜耐心哄道。
“你娘烦死了!对了,你说,你娘现在跟你爹和离了,她以后会不会给你们找个后爹啊?”石氏先是抱怨了一声,接着她似想到了什么,骤然拉着丁双喜,猛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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