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棺材小村
一个小小的村子里可数的几户人家，不管是路边还是住户的大门口，摆的全是棺材和殡葬用品，除了纸做的花圈、纸帆，纸马什么的，没有一户摆放别的物品。村子里没人走动，我找不到卖食品和饮用水的小卖店，我走近了好几户人家的大门口，喊了也不见屋子里有人的样子。
我用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幻觉，我开始有些惊慌，因为找不到人也问不清楚这村子里人到哪去了，心想还是早些离开这地方的为好，就在我刚要推车离开时，看见那房子的旁边有一棵柿子树，满树都是桔黄色的柿子果。我看着那满树上的柿子，嘴巴吞了一下口水，两脚有些不愿意挪动地方，肚子也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盯着一个离地较矮的大个柿子，心想这么多的柿子怎么会没人动呢？从那颗大柿子的果柄沿着树枝、我的目光顺着树叉慢慢地奔着树干向下移动，一直看到树下的落叶和杂草。我发现地上有一个柿子，就在那树下面的矮草丛里，我停好了车子，对着那房子问两句“有人吗？”、“屋里有没有人呢？”，
房子里面没有人应声，我是在确定没有人才走了过去，小心的分开了杂草拣起了那个柿子，用手甸甸不是幻觉，是真的柿子，虽然手里的柿子是个坏的，有两个手指头大小的烂处，已经贴上了些泥土，可必竟还有一半是好的，我是看在口水快出来的份上没舍得扔，但我看着那房子前面的棺材又没敢吃，手里拿着这个坏柿子，目光再次的扫视着周围：
这是一片靠着大山脚下的一块坡岗地，是由好多小块小块的梯田组成，每一个小梯田里都有一棵或几棵柿子树，从山腰一直排到公路边，连成挺大的一片全都是柿子树，每一棵树上都有零散的柿子挂在上面，唯有屋子旁边这几棵树上特别多，满树的柿子密密码码的，象是故意留着的，从来就没有采摘过。这棵柿子树就长在那座旧式的老房子跟前，四周没有院墙，在我的看来，要是有院墙的话，这树一定会是在院子里，屋前也是摆放着六、七个棺材和一些殡葬用品……
喊了那房子里面是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人出来，我终于掰开了手里拿着的那个坏柿子，就在送到嘴边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目光再次盯在那堆棺材上又故意咳了两声，心里有些发憷，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个坏柿子捏在手里是扔也不得，吃也不得，心想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地村，树上的柿子就是地狱里面的禁果，那我一口咬下去，手里的柿子可就非炸不可了。要不就是那个怪老头故意摆下的局，我该怎么样做才算对？
“管不了那么多了，弄一个先吃了再说”，肚子又叫了，是饿的滋味征服了我，“管他什么地狱还是阴槽，饱了就比饿着强”，我扔掉了手中的烂柿子，把那个大柿子摘下就是一口，好甜的柿子一到嘴里什么都忘了，头一口还没吞下去又造了一口，这一口刚咬到嘴里就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恰巧就在那堆放棺材方向传过来。
“唉，偷柿子吃呀”
我刚喊过村子里没有人，突然这么一声，吓了我一大跳，棺材堆里一定是鬼，是一个女鬼的的声音，就从这那棺材堆子里面传出的，吓得我一哆嗦，手中的柿子虽然没掉，可刚咬到嘴里的柿子，整块咽了下去，果然是动了地狱的禁果了，这不刚咬两口就真的炸响了，我差点没被吓过去，肚子的咕噜声也给吓没了，觉得自己连汗水都出来了，目光一下子就定格的瞅在那堆棺材上……
棺材旁边站着一个女人装伴，我没敢直接朝她的脸上看，而是先从地面一点点的向上，一双灰蓝色的紧口布帮鞋子，腿上两根灰白色的裤管，直直的插在浅蓝颜色的围裙下面，放在腹前的两手正掐着一副白色手套，胳膊上的两只带黄色斑点套袖，在腹前的浅蓝色的围裙上，形成一个斑黄的V字，对襟的褂子里面没有高起的Ru房轮廓，盘起来的头发，统统压在那顶浅得快要发白的卫生帽下，一张白白的脸蛋象是被这细细的小雨淋刷掉了血色，要不是两片嘴唇上的一丝血色，和两只眼珠会转动这三分象人，真还以为她就是从这棺材堆里刚爬出来的，准备押送葬品送魂归西的赶马夫子……
“看这满树柿子，尝一个，”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自作解潮的说，“这么多柿子，咋不卖呀？”我边说边看对方的反应。
“谁要，你买呀？”虽然带点泼味话音倒是甜脆，听不出有恶我意思，我甩了甩沾在手上的柿子肉接着话茬说：
“买，我买点”
“你要多少用什么装？”
“不，我是骑自行车过路的，口渴了想买点解渴”
“哦，我还以为你要买多少呢，来吧”
我跟着她进了矮房子，接过递过来的方便袋子问了一句：
“得卖多少钱一斤？”我见屋子里面挺暗便退了出来。
“大约四、五毛钱吧，”
“哦，我这有2元零钱，给几个解渴就行了”
“那行”她转身又从我的手里接过了方便袋子进了屋，大约一两分钟之后，那女人提着一袋透出红红柿子的方便袋子从屋子走出来，我接过方便袋子觉得有五、六斤还多的样子，连忙说：
“哎呀，太多了，我吃几个就行了，带不走这么多”，我提着柿子边说边又进了那间屋子，这屋子里摆设很简单，几件小型家具，放了些干活工具，有镰刀、叉子、锄头、铁锹什么的，地中间放了一个大筐里全是柿子，筐边的地上还有一块草莲子也摆满了红红的柿子。我一边把袋子里的柿子往筐里拣一边说：
“我有几个吃就够了，三、四个少硬点的在车子上”
“现吃吃这个”女人跟着进了屋子从草莲子上捡了三个大柿子递过来说，“先吃这个，熟透的拿不走，先吃正好”
我接过柿子来到自行车边吃，肚子里有了吃的就有点忘乎了所以，简直是太甜了，市场上卖的那些柿子根本没法比，我一口气吃掉那三个大柿子有点饱了。我把袋子里那几个稍硬点的柿子挂到车子上，临要走了才想起来问她刚才去哪了，为什么村子里喊不到人，她只说了村里人去干活了，我走出挺远还在纳闷，这里为何家家门口都放棺材和殡藏用品？觉得这个小村有点神得慌，后来我问过几个太行山人，他们也说不清楚那个村子，是从哪个朝代起，早就卖上了棺材做上了死人的生意，听当地人说这里是山阔人少，有的活就得全村出动，不关门不上锁是经常的。
我载着柿子要去涞源奔山西太原，就沿着这G108国道走进了太行山腹地，这里不光是民风纯朴，环境更是幽美如画，可以说山山似景区，村村象公园，当我走到了一个叫二道河村时，与那条叫320的公路遇上了，当地人说这条新修的公路很近的，仅新农村、二道河、九道河比老国道就要近出十几里呢。可我是记住了佛子庄乡的，西班各村那老司机的话了，继续走的是老国道G108公路，放心可靠不会走错，这就足够了。
‘红歌唱响的地方’几个红色大字挂在前面的山头，《没有Gong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首歌曲，当年就是在这里创作出来的，就是从这里唱遍太行山，就是从这里唱遍全国的。
我走进了霞云岭地区，路是越走越陡，这山也越上越高，远比走过的山要高陡许多，我说这古人进京赶考的时候，干吗要提前两年、三年就得走，原来这山里的路一直上坡，我一直走了一百多公里的确上坡路，还没有上到霞云岭最后处，我想当年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路，也不过就这样吧，天上的云层越来越低，低到我举手就可勾着，触到手上湿漉漉的，一会儿水滴就顺着胳膊往下淌，有些熙熙攘攘的感觉，很象是许多小小的虫子在爬行。
最后这路通到了云层里面，那云层很厚里面全是蒙蒙细雨，光线也是挺暗挺暗的能见度很低，有点象落日以后天将黑的样子，只能看到十几米、二十几米远的地方，再远些的地方是一片模糊，除了云雾什么都看不见，我也只能看着眼前的路面往前走的。早在山下面的时候，就已经听当地人说过了这山上的情况，气候是特别奇怪，山下是晴天，这山上的云雾里面就是雨，山下是雨的时候，云层的上边却又是晴空万里，尤其在秋冬交替季节的时候，山下面明明下的是雨，可待到山上的云雾散后，山顶上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全都要是雪，我终于穿过了这厚厚的云层，开始在云层里面露出了脑袋，刚刚看到了这云雾的上面的世界，又有阵阵的微风吹来团团云雾，时不时的将我淹没，挡住我的视线。
直到我完全走出了云层，来到了云层的上边，西斜的太阳挂在万里晴空上，一望无际的云层就象一片大海，只有少数的几个山头露出在上面，就象茫茫的大海之上露出点点岛屿，时隐时现的漂浮在那万里云雾之中。虽然看到太阳可还是冷风阵阵，不象地面看到太阳那样暖和，我仿佛到了天宫里面，独自一人在这云层的上面走着，我突然想起来一首歌来，便头一句尾一句的对着眼前万顷云海唱起了歌调：
‘我站在，高空的云上，万里晴空，云雾在我的脚下……’、‘由谁不想再活五百年……’我在云雾的上面一直走到一个叫保水的地方，这路才开始下坡，自行车虽然不用蹬了，雨雾天气路坡较陡，还是不敢往下快放，我捏着前后轮子的刹车只能慢慢的，大约走了有几十里之后，总算又通过云层退出了这雨雾区，回头再看这山的峰端还是直插云雾之中，只是山的下部露在云层的下面。
天快黑了我不得不加快速往下放，顾不了什么安全不安全的，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要不在天黑之前下到这山的底下就遭糕了，更没有安全保障了，天一点一点的黑下来了，可我还在这半山腰的公路上拐过去转过来的，脚下这路就是不想离开这山，华灯初照的时间，眼看着山下边的片片灯光，可这公路就是没有通往下山的意思，继续在大山的半腰转来绕去，此时我也不知通到哪里，从地图上看可能是要通往一个叫镇厂的地方，我凭借手电这点微弱的光亮，只有沿着盘山道慢慢往前走。不知又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山脚下一座城镇的大片光亮，以为这路就是去往那里的，也好早点结束这黑夜里的深山之行。
可这路偏偏没有通往那片灯光，却又转回到了山里，仍旧没有要下山去的意思，眼看着这片灯光一点点远去，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又被这茫茫的山林淹没，这路离开那大片灯光后，又走了大约快有一个小时，这路终于奔向了山下，是奔向一个小片亮灯的地方，我是沿着这路来到山谷里的一个小镇子，快10点了才就近找的那家小旅馆，旅馆里面已经住了两个开车的，都是因夜路不安全才住下不走的，一打听才知道，这地方原来又是叫了什么个络村的的名字，太绕嘴了记不住了……，从地图上看好象是离那个叫镇厂、和九龙的地方不远。
这里的旅店是食宿两全，宿费便宜只有7元一宿，饭菜价格也很低廉，我要了一瓶啤酒和一碟子小菜，还有一碗米饭，我边吃边想着这样晚了，怪老头儿恐怕是不会来了，什么战船呀、基地呀，还是太空宇宙了，都这时候了统统不会再来讲了，谁不知道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