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时就知道了。”董锵锵故意卖了个关子。
尽管冬一晴跟董锵锵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但知他并不是满嘴跑火车的人,见他神神秘秘不愿多谈,虽然心有疑虑,但也没再刨根问底。
车子很快就到了女子监狱外,董锵锵轻车熟路地把冬一晴领到了监狱的会客室,嘱咐了几句后就要往外走。
冬一晴一把拉住他:“哎,你干嘛去?”
“我在外面等你。”董锵锵淡淡道,“也许我在场她可能不会出来。”
“为什么?”冬一晴不解,“你不是帮过她很多忙么?”
董锵锵想起上次见陆苇时她的样子,再次叮嘱道:“如果你能见到她就劝劝她,别想太多没用的,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冬一晴点头应道,“如果能见到她我会转告她的。”
回到车里,董锵锵开始打电话。
他先给王蜀楠去了电话,但没人接,直接进了语音信箱,董锵锵三言两语说清楚冬一晴的情况,拜托王蜀楠帮他问问绿堡养老院现在还缺不缺人手。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端木星浩,他需要更多有过逮猪经验的人来帮他,端木跟他在酒庄里一起抓过野猪,虽然业务不熟练,胆子也不大,但总好过找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的人。端木的电话也没人接,董锵锵再次留了语音。
他顺手又给稻草人酒庄的管家约翰逊打了一个,问他有没有什么临时的工作。但农庄的葡萄还没到采摘的时间,所以暂时不需要工人,董锵锵只能悻悻地挂了电话。
他在心里又酝酿了一遍措辞,然后拨通了弗里茨的手机。
“您好呀,弗里茨先生。我是董锵锵,是弗莱舍尔先生介绍的,昨天我给您打过电话。”
“哎呀,董先生。”弗里茨的态度听起来很热情,“您大概什么时候到?”
“非常抱歉,弗里茨先生。”董锵锵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我这边临时有些情况。”
“什么情况?”弗里茨的声音明显警觉起来。
“我的合伙人希望我能先跟您沟通清楚猪的价格后再决定去不去不莱梅。毕竟我们去不莱梅也是有成本的,如果过去后您的价格跟我们的预期相差太远,我们再回来就有些……您懂我的意思吧?”
“我能理解您合伙人的担心,但是这样,”弗里茨的声音还算温和,“由于我要买的是野猪,所以我必须在看到活物及现场检测后才能决定我是不是要买它。而在这之前,我是无法提供报价的。”
“那您方便告知我您过往采购野猪的价格区间吗?”董锵锵又问道。
“抱歉您问的是我的商业机密,我不能回答。”弗里茨的声音开始变得不悦,“如果您没其他事请恕我失陪。”说罢,弗里茨急迫地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董锵锵留出任何解释的时间。
由于打电话前就已预料到可能会是这种结果,所以董锵锵并无太过沮丧。他想了想,又给介绍人弗莱舍尔去了个电话,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弗莱舍尔倒是什么都没说。
结束通话前,董锵锵无意问了一句弗莱舍尔最近是否需要临时工。结果还真让他问着了,刚巧有批草莓和樱桃到了采摘期,弗莱舍尔正打算在中介贴广告,董锵锵的来电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时薪8马克虽然不多但考虑到工作量倒也还算公道。
跟弗莱舍尔沟通完没多久他就接到端木的回电,他实习的法国人的基金公司下周正好有两天要升级交易系统,他可以回汉诺威帮忙,但前提条件是董锵锵必须保障他的安全,以身饲野猪这种事不符合他金融精英的身份。董锵锵想着多个人手总是好事,满口应了下来。
端木兴致勃勃地给董锵锵讲这段时间他看到和学到的新东西,董锵锵刚想问他期权产品的事,就见监狱大门一开,冬一晴从台阶上缓步走了出来。
“我回头再给你打。”董锵锵挂了电话跳下车,“见到人了吗?”他朝她喊道。
他看到冬一晴失望地摇了摇头。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看来之前能见到她全是托了孙涛的福,陆苇的心结比想的还要多。
“警察说她不想见我,只是把东西收了。哦对了,她还让警察捎句话给你。”
“给我?”董锵锵迷惑不解,“什么话?”
“她说‘再次感谢你对陆杉讲的那些话’。”
陆杉的事董锵锵去慕尼黑之前就已经写信告诉过陆苇了,她当时也已经谢过自己,今天旧事重提,难道说她跟她家里通过电话?
见董锵锵若有所思的愣神,冬一晴走近后又问道:“她是几月进去的?”
“大概是6月份。”董锵锵回忆道。
“因为什么?”
“不知道。”每次听到这个话题都让董锵锵感觉自己的脑仁儿疼。
“6月份进去的,那她家里应该也知道吧?”冬一晴这话既像是感叹又像是问句,不待董锵锵搭话又自顾自地点评道,“太可惜了,她都快毕业了。”
董锵锵心说他们家当然知道,他父母还差点儿把我也送进监狱。
“你经常来看她么?”冬一晴的问题似乎越来越多。
“也不是经常,不打工就过来看看。”
“也是,你有车确实方便。”冬一晴望了望远处大片的绿色麦田,“不然这地方还真不容易找。”
“你有时间也学车吧,会开车打工的机会也多。”董锵锵拉开车门,“走吧。”
“以后再说吧,”冬一晴苦笑一声,“我得先解决温饱才能说其他的事。”
“哦对了,除了养老院的工,我这边还有个水果采摘的工,但时薪可能只有7或8马克,具体需要你自己联系这个人问。”董锵锵把写着弗莱舍尔姓名和电话的纸条递给冬一晴,“你就说我推荐的他就知道了,另外上午说的那个养老院的工如果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没看出来你现在手里的工这么多,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上次她见董锵锵时他还是一副初来乍到的青涩模样,想不到才几个月没见,对方竟给她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很神奇,“你变化挺大的,”她评价道,“跟刚来时比。”
“是吗?”董锵锵客气了一句,“倒是胖了一些。”
两人正说着,雷兰亭的电话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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