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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流冷笑,「然后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你家少爷没中,他原先对你那些好也全都成了空,夺了你的资格,当了你的官儿,你再装作更委屈的同我哭诉下,显得自己很可怜?」

祝傥哑然了一会儿,才无奈的摇摇头道,「凡人也不全都是你想的那么『脏』的。也有心地纯澈的人。」

「这么说吧……我後来会了相面卜卦一途后,曾给那小少爷算过,真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富贵命。」

「他没去考。因为他知道自己考不中。他读书就是给自己增个情趣,本也不是奔着功名。」

「怎么可能?」季清流不信,以往在观尘镜中看得那些都跟听戏似的,一个个勾心斗角,这祝傥是甚么命,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家?简直荒唐……

「见着我中了举人,他们全家也都替我高兴,还说要收我为义子……总之後来又上京赴考,一路凭着真学问步至了金銮殿,夺了个榜眼。」

「也不过榜眼尔尔。」季清流不屑的点评道。

祝傥甘之如饴的受了,轻嗯了一声,尔后才道,「状元郎是宰相之子,我若想保命,纵使有那个资本,也得先抬他上一层楼。」

季清流又愣住。

祝傥继续道,「各自领了官职后,那状元郎因了身价不凡,自是有宴请我们,後来宴席上又得了他父亲一番提点,我们已算是各自有了阵营。因为当初刚进京时遇到过偷儿,那时候书信不便,也没修此途,更不相信这世上会真有神佛,故而也不可能傻到去求菩萨求佛祖保佑我赏我点钱吧……现实的很,也利益的很,就当街写过对子,或者替人书信东西,以此维生。」说到这儿祝傥又笑,「那时候脸皮比现今要薄的多,也不好意思回头去找那小少爷要钱,再说了,书信不便,要了也不见得能及时派上用场。」

「但正因了那时候为谋生,真才实学甚么的,让那宰相家的眼线瞧见了些。自然在那次宴上也是百般拉拢。」

「你应了?」

「自然应了,」祝傥答得毫不含糊,「你想想,我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得了个曾经的主子,却偏偏是清闲字头上的富贵人家,不掺和这些事,能供我在官海中浮沉多久?纵使不这么想,我在那宦海稍微淌了溪流一二次,知道了深浅,我能舍得让那些肮脏事扰了他们清闲?」

季清流闻言眉头也紧跟着蹙起。

他想不太明白——这凡尘官海也是如此可怕?一群蝼蚁之人罢了,却也能玩出花儿来,真是……

「有了阵营,自会去百般刁难对方以使他们下不来台,这样将来自己这边推举的皇子就更方便得位。」祝傥轻声道,「我自第一次害了一位忠臣全家锒铛入狱后,便书信一封,捎着百千金银珠宝送还了当初资我读书的小少爷。」

「嗯?」

「断绝往来。」祝傥又笑,「字字句句都写的特狠,大抵是些——『你们现在高攀不上我啦,我如今可是几品几品大员……当朝宰相才是我的义父』之类云云。」

「你怕拖累他们?」

「嗯。」祝傥又苦笑了一番,「好在我行动的快,办的早。当初那个探花郎可没我这么好的运气了。」

「怎么?」

「我孤寡也有孤寡的好处,那便是背景干净,再加上我平日里也尽是一副奸诈的模样——给钱就干,有奶就是娘,反正孤身一人来一人去的,也不怕拖累或害的甚么家人提心吊胆。想要表自己的忠心,可比那探花郎容易多了。」

「他就比较惨……」话说到这儿祝傥先愣了下,是啊,当年还为人那时,在凡尘宦海中浮浮沉沉的几年内,纵使他不是有意,于无形中却也害过好多人了。

肮脏事没少做,有逼不得已,亦有意为之。

毕竟……有些事不能不做,又有些事,不能寻常的去做。

总之……总之并不是那么容易一语道清的,再说了,道清又如何?说出来也怕污了幽季的耳朵,故而祝傥略一踌躇,改口道,「罢了,不提他的事也罢,不过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罢了。」

「就同你在天庭上那般,专害忠臣下马,身为仙君、不念众生便罢,还偏偏尽谋己利?」

祝傥斜睨了他一眼,「原来在帝君眼里,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怎么?你难道不是?」

祝傥微微摇头,「没想到苏管都能看出眉目的事情,帝君竟然还会蒙在鼓里。」

「甚么?」季清流不解。

「算了,我不跟你争这个……在人间官场爬模滚打那几年的事又算不得太重要。我说後来的吧,那个探花郎间接算是被我害死后,我忽然大病了一场。夜里头老是被梦魇困着,一会儿是小少爷的脸,问自己为甚么飞黄腾达便忘记他这个玩伴了,一会儿又是那探花郎的一家二十一口,却都没怎么见着模样,只全部都颤抖着手指向我,支支吾吾着,似乎有苦说不出。」

祝傥说到这儿又是一顿,喉间微涩。

他们有苦说不出,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们不死,自己这边的人便要死。

常言都道伴君如伴虎,自古诚不欺我也……

「连着病了几天后我终于能从床榻上坐起了,一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好多事。」

「总之记忆都模模糊糊的,连自己甚么官职也记不太清楚。便告了假先在家休养。」

「太医也来瞧了好几遭,毕竟那边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出鬼点子给他们保命呢,可我就是好不起来。」

季清流倒是听出他话外有话了,嘲讽了一句,「你是真好不起来,还是故意好不起来?」

「故意的,」祝傥轻叹,「太累了。那时候一天天活的简直太累了。」

「於是?」

「於是我就淡定的按着太医开的方子喝药,闲着没事在院子里坐着晒晒太阳,享受下清闲时光。」

「却也不敢闲过头了,毕竟时间一久,若宰相见我无望,指不定甚么事便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了。」

「於是打算着,第二天正常些吧,好歹让他们有个盼头,知道我是能慢慢好起来的。」

「可有了这个念头的当天夜里,我又没睡着,只不过不做噩梦了,院中月凉如水,搬了个小凳坐院中发呆看月亮了,看了会儿就……就成仙了。」

「甚么?」幽季诧异。

「当时不是看月亮么,那时候脑袋空,没甚么诡谋心思可想,就无端寻思着,天上有日与月,人之双目可对,地上九州,人有九窍可应。生而为人,常有喜怒,天上又有风雨可应和。再说了,天之雷电,不也犹如人之音声?人之五脏六腑,不也恰和了天之五音六律?还有……如今这凡间入了冬,察觉到冷,这冬夏不也是天之掌控嚒?我们又自对应着寒与热。细细想来竟全都可应……不由心下感叹:这天人合一还真有说头。」

「再见着,手。」祝傥微微伸了手,在幽季眼前晃,「看得清么?」

季清流叫他晃得烦,可又想听,於是没好气道,「看得清,你讲。」

祝傥慢拢了其余四指,独独幢起了大拇指,「能看得清这个手势?」

「能!」

「那这个表示数字,是几?」

当我三岁小孩儿么?!还是以为我不识数?!

季清流没好气道,「一!」

「嗯……你看,这个是一,一乃为阳啊。」言毕又换了手势,收回了大拇指,伸展开了其余四指,「这是四,四这个数,却是个阴数,为阴。」

说着又换回了最初『一』的这个手势,祝傥略微弯了弯指头,「这个是『一』,一乃为阳,可这露出来的指关节却是两个。『二』这个数,又是个阴数,这岂不就是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一阴一阳才谓之道也。」

「再看这『四』,四这个手势时,每根指头上都是三关节,这『三』,又应和着太极了……」

「等等……」季清流忍不住插嘴道,「为甚么这就是太极?」

「太极元气,含三为一呀……」祝傥眸中温色更暖一重,继续柔声道,「那总共有多少关节?一只手上十四,两只手统共二十八。」

「这人手上有这二十八节,天上正有二十八星宿……」

「又念着,人身上有三百六十五个穴位,而这民间阴历,恰好又三百六十五日……这般细细想来,是不是都挺有意思的?」

季清流冷哼了一声,算作明白了。

祝傥却不算完,继续低了声音道,「我转念又想着,这辰有十二时,人可有甚么相对?」

不及给幽季思考的事情,祝傥自答道,「人有足十指可与之对。」

季清流闻言一愣,「足十指是个甚么?这应和不上了。」

之前有多少个数便是多少个数,这个辰十二,十二呢,这人顶多十指……

「应和的上。」

祝傥手早就不动声色微移而下,此刻只待他这分神天真一问,忽的便握紧了他身下某处。

季清流浑身一僵,声调都不由得变了几分,「你想做甚么?!」

「自然是给你授课啊。」

祝傥显得无辜,一边缓动着手指细细描摹着,一边将嘴凑近了他唇旁,就是不落下,只拿着呼吸尽数去撩他道,「人有足十指……茎、垂以应之。」

「茎为何物?」祝傥的手缓动了几下,微握成拳,顺着他那物什缓上缓下,「自是此物……」

「垂又为何物?」

「你别……」一句话不及出口便被祝傥堵上了唇,季清流现下极力压抑着自己,不敢乱动,故而也不敢去伸手推他,只死死咬着牙关,试图别发出任何声响来。

祝傥细细碎碎的落着吻,露过口唇时忍不住咬住他口唇轻扯了下,才松了口,继续低声温沉道,「是这个。」

手下却没放过他,一把大展了手型,将两侧微呈圆状之物也一并包裹在手心里。

心头三寸热并着手心烧人暖一并在那幽季身下传开。

悠悠荡荡间便凝了一股子逆袭的愉悦之感,从脊梁骨一直烧至脑中。

祝傥一边说着还一边缓揉了几下手心里的物什,换来身侧之人猛然轻颤了一小阵,和一声失了分寸不小心呼出口的吟声。

祝傥也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半撑起身压凑到他耳边道,「你诱我。」

「……放手。」

一字一句都似牙关中挤出,季清流缓正了心神,自己伸手向下去拉扯他的手。

祝傥忽又恶劣的使力一握,痛的他又是一弓身,自然也没有成功的制止住祝傥。

瞧他这般模样自然是难定心神,祝傥也深深在内心压抑了会儿吐息,这才稳定下心神,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再度在他身边半撑起身形道,「这说的便是男子,这两样物什并着十指加在一起便凑够了十二了,能应着这天地十二辰。」

「而女子不足二节,故而以抱人形,怀了孕,便是一身二命,这样又够十二了。」

再度不安分的缓动起了手,一边去凑吻着试图躲开的幽季,边吻边轻声道,「帝君,您说,我这么解释,可还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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