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所谓意淫
晕了!
这位公主这么不抵事。
好吧,玩过头了!
东方一一摸着脑袋,看着站立火房门口的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两个一模一样蹩眉的看着你,这个画面还是相当的诡谲的。
早有霸刀等人过来抬了郑艾嘉而去。血奴、寄奴二人则急忙恭敬的告退后亦随着霸刀等人而去。
咦,龙世怀的眼神好冷啊,外面本就雪花飘飘了,他还要再降点温,啧啧啧,不会真因为武念亭的原因而爱屋及乌的喜欢上那个清河公主了吧?
那先前人家求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嗯,是碍于面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嗯,日久生情。
若真喜欢上了,呀,我这不是动了人家的心肝宝贝?
欺君之罪,罪大恶极。
只是,这个大的冷冽如霜也就罢了。小的干嘛也冷冽如霜?怎么都站着一动不动的呢?
思绪中,东方一一笑嘻嘻道:“龙儿,是不是饿了,快来,饺子正好熟了。”
龙世怀闻言,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伴随着龙世怀的离开,屋外搅起一股寒流直袭火房。东方一一不觉打了个哆嗦:这得是去得有多急啊,果然是心肝宝贝。
东方一一摊了摊手,向儿子展开怀抱,道:“龙儿,快来。你父皇不吃,你正好可以多吃点。”
龙儿亦是冷哼一声,缓缓的走到灶台边,看着铁锅中的几只饺子,道:“我和父皇都听到了。”
呃?从哪里?
似乎知道他母亲的心声似的,龙儿又道:“从你说男奸女盗开始。”
呜,好吧,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东方一一笑意盈盈道:“听得真完整。”
“娘,你是盗,我知道。但是男奸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色胚的意思。”
很是纠结的看着儿子,看着他那张求知欲暴满的脸,东方一一依旧满脸笑意盈盈道:“乖儿子,真聪明。”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龙儿又问:“父皇真的只是给你暖床用?”
东方一一不答反问:“那你说说你娘我是不是真就是见钱眼开之辈?”
龙儿定定的看了他娘半晌,最后肯定点头,“是。”
“龙儿。”东方一一蹲在儿子面前,笑得颠倒众生般,“娘抢再多的钱不都是打算留给你的吗?”“不过,我讨厌那个郑艾嘉。她好虚伪。明明喜欢父皇,却不许别的人喜欢父皇。”
揪着儿子的脸,东方一一欣慰道:“儿子,长大了,分得清好坏了哈。”
“不过,娘,她心里将父皇睡了千遍万遍是什么意思?”
“意淫……咳咳……意淫。”
“什么是意淫?”
“就是明明她喜欢,却不许别人喜欢。”东方一一简单的用龙儿方才的总结回答。
龙儿明白的点头,又问:“娘还说要找另外的人暖床?”
“难道不可以吗?”
“有我和父皇还不够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东方一一仍旧笑嘻嘻道:“够,当然够。只是哪天,如果你父皇不愿意给我暖床了,你又去给别的女人暖床去了,我当然就得另外再找……”
话未落地,只觉得又一股寒风来袭,东方一一看向火房门口,龙世怀去而复返。
这么快?
“再找什么?”一边进火房,龙世怀一边冷冷接着她的话问。
她才不会自做多情的认为龙世怀此时阴沉的脸是在吃她未来男人的醋。眉微挑,她无视龙世怀,转了话题,道:“龙儿,来,都累了一天了,娘喂你吃饺子。”
“不吃。”龙儿看向他娘的胸。
“五个。”
“不吃。”
“四个。”
“不吃。”
“一个。”
龙儿权衡一二,这才点了点头。
能吃一个也是进步啊。这比原来吃半个要好许多。东方一一急忙拿了碗,添了少许汤,又舀了饺子入碗,放在嘴边细细的吹。
待觉得可以入口了,这才牵了龙儿的手走到桌边,抱了龙儿坐在椅子上,紧一口慢一口的喂着他吃东西。
龙世怀眼中虽然一片沉郁之彩,但看儿子居然愿意吃饺子了,他也只得一动不动。
最后,当龙儿吃完一整只饺子后,东方一一喜道:“龙儿,真棒,再来一个?”龙儿摇头,直盯着他娘的胸看。
龙世怀早已忍无可忍,直接步近母子身边,一把打横抱起东方一一。
“干什么你。”东方一一恼了。
恁了东方一一挣扎捶打,龙世怀不作任何解释举步往外走去。
龙儿的小眉毛一挑,本想出声,但想了想,最后他看向左嬷嬷道:“再来一个饺子。”父皇要教训娘了,估计今天晚上吃不上奶水了。
进了房间,龙世怀来了个漂亮的金龙摆尾姿势将门用脚一把拴上。这明显是不许龙儿打扰的节奏。
气氛一下子便诡谲起来。
直至里间,他直接将她甩在了床铺上。
东方一一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龙世怀,道:“皇帝哥哥,你这是要为你的心肝宝贝报仇教训我呢还是想干嘛?”
女子故意媚眼如丝的叫着‘皇帝哥哥’,叫得龙世怀的心不仅荡了一荡。先前的沉郁居然荡了一半跑了。他步近床铺,双手圈住女子令她不能动弹,阴阴问道:“吃醋了?”
“醋?”
“吃南召公主的醋?”
“她还不够资格。”语及此,东方一一伸手抬着龙世怀的下巴,又道:“再说,你也没资格让我吃醋。”
哼,果然,要不然她也不至于那么平淡的说什么再找一个暖床人的话。龙世怀很是郁闷间,道:“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哦。龙儿说过了。”
龙世怀将唇凑近她唇边,危险的气息扑鼻而来。他道:“能再当着我的面说一遍吗?”
“说什么?方才说的可多了。”
“找另外的暖床的人。”
“要想案件重演,那也得清河公主在场才成。话说,人家说了是为了爱你哦。人家是为了爱你才向你求婚的。哪像我这么一个恶俗的人,只是为了暖床。”
龙世怀撇唇一笑,道:“我闻到酸味了。”
“自恋的猪。”
龙世怀又是一笑,在她嘴角啄了一口,道:“你不就是喜欢我自恋?”
眼中的笑意未减分毫,东方一一云淡风轻道:“桃花多的人一般都有些自恋,可以理解。不过龙世怀,麻烦你将你自己的桃花都扫一扫,别让那些桃花找我的麻烦。我没责任也没义务替你
扫桃花。”
龙世怀点头,道:“放心,我会处理。”接着,他又道:“不过……这个清河公主很有意思。”“看上了?”东方一一似笑非笑的问。
“她好像特别的懂我。”
“哦?”
“第一天,在礼房,她和我说了许多她的喜好,有意思的是她的喜好和我的喜好出奇的像。”
“啊,恭喜恭喜,人生难得一知已。”
“当天晚上,她唱我母后的《精忠报国赋》。懂这首赋的人不多,能将它演绎得相当传神的也不多,她算一个。如果说初时我觉得她和我兴趣相投,但接下来她的种种表现说明这种兴趣相
投太过巧合,巧合得像一种阴谋。我敢肯定,她并没有这些兴趣爱好,她说有,只不过是因为我有这些爱好而已。你说,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曾经痴呆的公主,为什么这么了解我和我的母后?是从林府了解的还是从别的地方了解的?如果是从林府,我相信我外公他们不会将我和母后的点滴告诉任何人,哪怕她和瑾儿关系再好,他们也不会拿我和我母后说事。这样算来,她是从另
外的地方了解的,另外的地方是哪里呢?”
如果先觉得龙世怀所言可听可不听的话,后面倒有点意思了。东方一一仔细的听。
“后来,她特意住到军营……如果她不是郑无波的妹子,我都要怀疑她是哪国的斥侯。再或者说就是巴顿的斥侯。”
“也许是你多心了。”
龙世怀翻身上床,抱着东方一一入怀,道:“就算她不是斥侯,但……她给我的感觉不对劲。”
“怎么说?”
“嗯……怎么说呢……龙咏萱,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的咏萱的事?”
那个痴恋上官澜成疯入魔的女人?东方一一点头。
“我看着郑艾嘉,怎么感觉就像看到咏萱似的。觉得她们有相似之处。”
“你说这个郑艾嘉是疯子?”
“我和她交集不多,那次军营是第一次见。只谈了一个下午,晚上她便要我娶她。她那眼神好像是我们认识了许久,而我欠她什么似的。一如咏萱对阿澜,明明阿澜和她没什么交集,但咏
萱却觉得阿澜就是她的,而且阿澜欠她的、天珠欠她的。”
闻言,东方一一眉微蹩,回忆着方才她和郑艾嘉的所有谈话。不知不觉,她点头道:“还别说,方才她可是拿出一国公主的派头,以一国皇后的威严在教训我。似乎是告诫我皇帝的心中只
能有江山天下,不能有什么儿女私情来着。还说不能用龙儿拴着你的心来着。”
语及此,东方一一突地起身,问:“她不会对龙儿不利吧?”
“她敢?”
“她都是疯子了,有什么不敢?”“我会让霸刀保护龙儿。”
“不成。还是我带龙儿回黑寨的好。”
“你怕了”
“怕?”
“你怕郑艾嘉了?”
‘哧’的一声,东方一一道:“捏死她像捏死一只蚂蚁。我会怕她?”
“那干嘛要躲着她?”
其实,我只是想借故离开你来着。腹诽着,东方一一没说出口。
他拍着她的头,道:“以后,不许找借口想着趁机离开我。”
这个男人,居然看出来了。东方一一有些郁闷。
“还有,我非常乐意替你暖床。”轻笑间,他将准备逃跑的她用腿圈回床铺上,然后整个身子罩上去压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又道:“当然,我也特别希望你能够主动爬上我的床。”
看着他眉目间自然而然便荡起的一股风流韵致,东方一一心头微跳,却仍旧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道:“主动爬你的床的不少,不缺我一个。就像那个清河公主,只怕都已幻想到替你生下一个
一如龙儿的儿子的份上了。可惜啊可惜,教我抢了先,她能不恨我?能不来教训我?”
“我都不敢教训你,你还在乎她?”一边说话,龙世怀双手不闲,急切的脱着衣物。一边狠狠的攫取着她的唇。同时含糊不清说道:“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色胚。”
啊啊啊,果然都听到了。
在她的凤眸瞪得不能再瞪的情形下,龙世怀邪气笑道:“不过,我很喜欢你说我是色胚,也很喜欢你说我们男奸女盗正好一对。”
色胚欺负悍匪,男奸对女盗,很好,他就是喜欢狠狠的欺负她。
龙世怀很强悍的攻城掠地,东方一一也当仁不让的展现着悍匪的风格。可是,在男女之事上,她和龙世怀一比,她就是一个情场新手,哪能和龙世怀那种情场老手比。很快就甘拜下风。然
后只能恁男人为所欲为。
小小的石屋,流淌了一屋子的春意,袭人、暖人。
“一一,你说,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东方一一一句是事而非的话令龙世怀黑了脸,直接以饿狼扑羊行动倾身压住她,狠狠的攫取她的唇,这种很是野蛮的吻简直像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他对她的占有大抵是野蛮的,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存在。至最后,看她被他折磨得脸泛桃花,呼吸不畅,而她终于第一次很没骨气的举双手投降,他才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问:“
我有问题吗?”见好就好、从善如流她很懂,急忙点头。如果不点头,明天肯定下不了床。
他又问:“以后还说不说这种不经大脑的话?”
“以后我一定说是我的问题。”
“你有问题怎么生下龙儿?”
“也许,龙儿是我捡的。”
龙世怀再度黑脸。他就知道和这种女人说话有些说不通。
她用胳膊肘拐了拐他,道:“诶,你真不去看看那个为了爱你而教训我的清河公主?”
“她那不是爱。”
“哦?”
“她那是占有。”
她趴在他怀中,一边画圈圈,一边惊叹道:“这你也看得出来。”
“像你这种没心的人当然看不出来。”
“愿闻其祥。”
“一一,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吧?”不待东方一一回答,他又道:“我爱过。正因为爱过,所以我知道。”
是武念亭吧,为了她好,他隐忍自己的情爱,成全着她和兄弟的情爱。便是争都没有争上一争,若他争了,想占有了,他和上官澜还不定鹿死谁手。
可是,他看得长远,如果他争了受伤的就是三人。所以他退出、成全。
在他眼中,成全就是爱。所以像郑艾嘉那种摆明了以爱为幌子的占有就不是爱了。
东方一一思绪间,龙世怀叹道:“坏女人,正因为你没爱,所以才能笑看风云,才能云淡风轻的将人家气晕。”
“你这是心疼人家被我气晕了?”
“为什么要心疼?”
“那是夸奖我的意思?”
龙世怀:“……”
“谢谢夸奖。”
“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介意别的女人觑觎我。”
“等我觑觎你的时候也许就会介意了。”
“会有那么一天吗?”
“难说。”
虽然仍旧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但至少已不再是矢口否认了,比原来有进步。龙世怀的心情大好,伸手弹着她的额头,问:“我问你,如果人家真给你一堆银子,你真的会离开我?”
东方一一点了点头。
“你”一声,龙世怀恨不得将怀中的女人大卸八块。他恨恨道:“你记着,无论是谁,要给银子你离开我,我都会出双倍的银子将你留下,记住了没?”
这个条件相当的诱人。东方一一眼睛微亮,点头,“记住了。”
翌日,郑艾嘉的院子。
也是一间普通的石屋院子,正房三间,另外有火房、茅厕。
郑艾嘉住在正中的房子中。
房子很简陋,外间是会客室,里间是卧室。
此时,郑艾嘉醒了。
昨晚,被东方一一说得气急攻心而晕倒。如今脸上仍旧有着晕倒苏醒后的苍白。眼中更蕴着眼泪。
“他不给是因为我没要。而公主你都要了,他却不给。清河公主,你说,我们二人,谁更恶俗一些。”
你都要了,他却不给……
是啊,她都求婚了,可他居然没答应。
虽然觉得东方一一言语恶俗,但却不得不说是一语中的。
“我东方一一再怎么恶心,表里如一……可是公主你,再怎么清纯,你这心里只怕已将龙世怀睡了千遍万遍了吧。”
那个女人怎么能,怎么能用这么低俗的话来形容她对龙世怀的一片爱呢?
可是,虽然东方一一的话低俗,但她郑艾嘉心底确实想过,想当龙世怀的皇后,想为龙世怀生一群儿女,特别是想为他生一个一如他的儿子。所以,不得不说东方一一是一针见血。
也正是因了这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的原因,狠狠的耻辱着她的心,耻辱得她感觉自己心底最隐讳的辛秘被人破土而出放在了大众面前任人观赏。
她无言以对,更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
然后,她便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她以为龙世怀会守在她身边,一如前世她生气、病倒的时候,醒来的第一眼都能看到龙世怀。可是,没有,龙世怀没出现在她眼前。她眼前仍旧只有寄奴、血奴二人。
似乎看出公主眼中的失望,血奴安慰道:“公主,昨晚是皇帝陛下命军中最好的军医来为公主殿下看的病。”
那他昨晚还是来了的?念及此,郑艾嘉的心总算好受了许多。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陛下’的声音。
郑艾嘉急忙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定定的看着门帘。
果然,一时后,寄奴挑起门帘,龙世怀的身影便出现了。
前世,她爱上了他,为了他不惜留在这陌生的国度,不惜烈日灼心叮嘱他她会回来爱他,不惜抵抗招魂咒的留在了东傲,不惜委屈求全在方秋文脑中,又不惜委屈求全和妖无双共寄方秋文
体内。
她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就是为了回来爱他。
可他呢,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前世的情爱,有的只是空洞的疏离。一时间,她觉得似乎不认识这样的龙世怀。不知不觉,她的泪便滚了下来。
“皇帝哥哥,我能唤你一声皇帝哥哥吗?”
她在濯州的消息,他早传信上官澜。上官澜的回信中写得明白,说自己杀了郑氏阖族,虽然是受人操纵,但如今良心上仍旧有些过意不去。郑艾嘉是郑氏一族唯一的族人了,只要她不触及
底线,能好生对待便好生对待一二……
也正因了此,龙世怀允了她在军营出入,并将她当贵客看待。
他和上官澜本是兄弟,如今郑艾嘉是上官澜名义上的妹子,所以称他一声‘皇帝哥哥’也不为过。
龙世怀道:“我倒不介意有公主这样一个妹子,就是屈就了公主。”
所幸,所幸他没有反对,要不然连这点都得不到,她会崩溃的。激动中,她又道了声‘皇帝哥哥’,又道:“皇帝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娶我?”
龙世怀走近床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问:“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和公主相识时间并不长。”
“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他才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只相信日久生情,比如说他对武念亭的爱恋就是在生活中一点点的积累起来的,再比如说他对东方一一也正在一点点的积累着爱恋。
郑艾嘉肯定道:“我对皇帝哥哥就是一见钟情。”语毕,她定定的看着龙世怀,期待龙世怀能感动。
前世,她因了种种束缚不得不低到尘埃里。万不想今生便算有全天下最好的身份,便算毫无束缚,她却仍旧不得不低到尘埃里。
这和她起初想像的全然不一。
如果说初时她是斗志昂扬、志在必得的话。如今她只有措手不及、忐忑不安。
“清河。”“皇帝哥哥。”
“对不起。”
“不,不要,不要说,皇帝哥哥你不要说。”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怕他说出‘我不会娶你’的话。她怕一旦听到这样的话,她会生不如死,她会觉得自己两世所求的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郑艾嘉,龙世怀的眉微微蹩起。到底是什么使得她对他会一见钟情?世上真有一见钟情的事?她说的话有多少是可相信的?可她的眼泪却是真的。砸在他的手背上是温
热的。
一个向你示爱的女孩哭得如此伤心,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清河,你看中了我什么?”
“我看中了你的……”我看中了你的人。可是才接触多长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别说你不相信,就是我也不相信,显得很虚伪。可是又不能说我们相识两世了,今世我就是为你而来。那样你
只会将我看成疯子。
呵呵,别说他会将她看成疯子,连她都觉得自己是疯子了,一个也许仍旧沉浸在梦中的疯子。
“皇帝哥哥,你英勇善战、治国有方,你善待后宫、爱民如子。所有的所有,就算没见到你的人,我已是钦慕。那日礼房一叙,惊觉你我二人相似之处极多,共同的爱好极多,共同的兴趣
也极多,晚上的篝火晚宴,我更被你的舞姿折服,这许多的许多,皇帝哥哥,你觉得够了吗?”
龙世怀不答反问:“你从哪里学来的《精忠报国赋》?”
“我……”前世学来的。不能说,也不能说。她道:“在林府住的时候,发现三舅舅画的画,其上有赋,很是喜欢便问了瑾儿,然后就学了。”
他三舅林漠楼一生只画人物,且人物只画一人。她初来东傲住在林府,和林府中人相处和睦,想来她确实看到了也说不定。
“皇帝哥哥,我知道那画上的人是你的母后。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我和你的母后长得好像?”
“这有什么奇怪?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天珠还和我母后长得一模一样。清河,你不会因为长得像我母后的原因就以为我会一如我父皇般喜欢这类的女子而错看了自己的心吧。其实
你对我也许并不是你所认定的一见钟情。”说话间,龙世怀缓缓从她手中抽出手。
该怎么说呢?怎么说他才信呢?说自己是来自于前世的一屡香魂,说自己不过是借尸还魂?那太可怕,太可怕了,肯定会被人认定是疯子,然后肯定会被人送上火刑台。
真相说不出,说出的他都不信。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他是嫌弃她了吗?连手都不让她碰了?
一时间,郑艾嘉只觉得两世的辛苦,多年的委屈求全都是白废,而龙世怀不过一个负心人,一个早将她忘了的负心人。
“我正常得很,我不会看错自己的心。我知道自己在喜欢着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可是皇帝哥哥你呢?你知道自己喜欢着什么吗?你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什么吗?”
龙世怀的眉不仅又蹩了起来。若是别的人,这般咄咄相问,他早就懒得搭理,早就拂袖而去。可她是上官澜名义上的妹子……
一时间,龙世怀想起当初魏缘痴恋上官澜的一幕幕,而他呢还要上官澜看在他的面子上好生待魏缘。现在似乎终于体会到上官澜当初的为难之处了。见龙世怀不作声,郑艾嘉道:“皇帝哥哥,你真以为你喜欢龙儿吗?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回宫,等你回宫后看到你的那些小皇子、小公主,你就会忘了龙儿。就算忘不了,也会将父爱分许多
予那些小皇子、小公主。特别是珺姐姐的小皇子,那个才是你应该宠爱的儿子,真正的太子。而不是东方一一这样恶俗的女人为你生的孩子。”
本想冲口而出林珺早薨的消息,但她终究忍住了。如果说了,依龙世怀和东方一一如今打得火热的形势来看,也许龙世怀干脆就会带了那名唤东方一一的女人入宫,然后直接便将皇后的位
子给了那女人也说不定。所以,不能说,她要先抢得龙世怀的心,让龙世怀认定她才是他的皇后再说。
所有的人仍旧对龙世怀瞒着林珺早薨的消息,所以龙世怀一直不知。如今听郑艾嘉提起林珺,提起林珺为他生的小皇子,提起太子之事。龙世怀缓缓的弯腰,盯着郑艾嘉问:“你怎么知道
我要立龙儿为太子?”
“东方一一那么有心机,她眼里只有银子,她甚至于说只要我给她银子她就离开你的话。这样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哪有不注重权势的?哪有不在你面前挑唆着让她儿子当太子的?皇帝哥
哥,你是皇帝啊,可不能被这样的女人媚惑了君心。忘了祖宗留下的遗训。”
遗训?
龙世怀的额头几近竖成‘川’字。想起昨晚东方一一说“……方才她可是拿出一国公主的派头,以一国皇后的威严在教训我……”的话。
再看郑艾嘉的神情,难不成她真将她当皇后了?
“皇帝哥哥,东傲有遗训,皇后所出才是真龙天子。珺姐姐都为你生下小皇子了,就是命中注定的太子,你不能因为身边如今只有一个龙儿就忽视了祖宗遗训。皇帝哥哥,你不要忘了,唯
有遵循祖宗遗训,才能保东傲屹立不倒、繁华昌盛啊。”
这份神情,这份语气……
龙世怀‘哧’了一声,道:“清河,你口口声声我东傲遗训,我且问你,想当我的皇后吗?”
闻言,郑艾嘉一愣。紧接着她激动了,以为龙世怀被她说动了,知道了她的苦心,知道她是从大局着想,也知道东方一一那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是恶俗的。激动难明下,她急忙点头,道:“
我愿意。”
“如果你当了我的皇后,我们以后必有子嗣。是吧。”
“是。我愿意替皇帝哥哥生许多许多的孩子。也一定会生一个长相一如陛下般的孩子。”
想起东方一一昨晚说的‘意淫’二字,龙世怀只觉得恶心。果然,果然,自己居然真被人意淫了。
“那如果你这个皇后有了儿子,我是该立你的儿子为太子呢?还是该立珺儿的儿子为太子?”
“这……”她早认定她是他的皇后,想当然他们的儿子便是太子。自然而然便没有林珺的小皇子什么事。她如今拿林珺说事,只是想暂时将龙世怀的眼光拉离东方一一母子而已。
“清河,你方才口口声声为珺儿声张正义,口口声声拿东傲祖宗遗训来教导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你是我东傲人吗?还是你是我东傲皇室中人?你方才的义正辞严果然是为珺
儿说话还是在为你说话?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太过虚伪了些?”
看着他嘴角似讥非讥的笑,听着他的声声质问。郑艾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停的变换着。只听龙世怀又道:“我龙世怀的一生,便是我老子都不愿意管,你又算哪根葱要来管?”
她只是为了爱想当他的皇后而已,她现在都低到尘埃里了他却口口声声的质问是说她是外人管不了他东傲的事?
她在他眼中怎么能是外人呢?
前世,她是他的爱人啊。
唇不停的哆嗦着,郑艾嘉问:“皇帝哥哥,你……你觉得我是外人?”
“难道你不是外人?容我提醒你一句,你连我东傲人都不是,连我的子民都算不上。”
龙世怀的话不啻惊雷将郑艾嘉劈醒,她好像确实混淆了前世今生,她顶着前世的身份自信满满,却不曾想她今生不是武念亭。她只是南召的公主郑艾嘉。
难不成龙世怀喜欢的是武念亭从来就不是她郑艾嘉?
前世,她有武念亭的容颜,所以才得龙世怀的喜爱。
今生,她顶着郑艾嘉的容颜,所以一点也入不了龙世怀的眼。
只到想清个中一切,郑艾嘉近乎于绝望。她几近咆哮道:“那东方一一呢?她不也不是东傲的人?”
“她是我儿子的娘。以后将是我最亲的人。你和她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不要拿自己和她比。你……不配。”
“可她不要脸,她想尽办法爬上你的床,她用尽心机生下龙儿,然后想用龙儿拴住你的心。她用心险恶、居心不良。”
“又如何?我喜欢。”
我喜欢……我喜欢……
这个意思是哪怕东方一一是个恶俗的、不要脸的、贪幕虚荣、贪幕钱财、贪幕权势的人,他也喜欢,是吗?
“皇帝哥哥,你,我是为你好。但你看不到,对我也……好残忍。”
残忍么?龙世怀嘴角抹过一丝带戾气的笑。他不会忘记龙咏萱差点对武念亭造成的伤害。所以,他势必不会滋长郑艾嘉的自作多情。他绝不允许郑艾嘉对东方一一母子造成伤害,他要将这
份伤害扼杀在萌芽状态中,防患于未然。
“清河公主。你大哥马上就要来了。他来后你便随着他回南召吧。我东傲的事,你就不必多心了。”
他这是要赶她走吗?郑艾嘉‘不’了一声,道:“皇帝哥哥,我不走,我不走。我是爱你的,你不要赶我走。你娶我好不好?”
“爱?娶?”
他觉得方才他该说的都说了,应该都说清楚了,而且还给她留了一定的面子和台阶。可这个公主怎么就像入了魔障似的好坏不分呢?龙世怀嘴角抹起一丝苦笑,又想起魏缘。想起魏缘逼着
上官澜娶她的一幕。当时魏缘也痴缠着上官澜是‘爱呀、娶呀’的,而他龙世怀还在一旁看好戏。现在报应果然来了,这一幕一如当年。
他道:“可是,我不爱你。”“不可能。”郑艾嘉又混淆了自己的身份,又将她当前世的武念亭了。
“清河公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她自作多情了吗?郑艾嘉颇是凄婉的摇着头,泪如雨下,道:“皇帝哥哥,你好残忍,太残忍了。”
他就是残忍定了又如何。
“我残忍?”龙世怀几近弯腰至和她面对面,冷冷问:“郑艾嘉,你为什么接近我,到底存着什么目的?”
一样的俊颜,却是不一样的神。
前世,这俊颜只有柔情以待。
今生,这俊颜只有沉郁、阴森。
这样面对面是她梦寐以求的,但如今帖近了却令她无形的害怕起来。
“郑艾嘉,你喜欢的花果然是梅花?你喜欢的颜色果然是雪色?你喜欢的食物果然是甜的?你喜欢的兵器果然是弓箭?你果然喜欢泅水?你果然厌恶猴脑……”
在龙世怀一迳的质问声中,郑艾嘉的脸色一迳的苍白,连带着唇不停的颤抖着。只听龙世怀又道:“你打听了我一切的喜好,然后将这些喜好都冠在你的头上,以此拉近你我的距离。同时
,你也打听了我母后所有的喜好,也冠到了自己的头上,也想凭此拉近你我的距离。你是何居心?”
他一如前世感觉敏锐,他感觉出什么了吗?确实有些喜好,她是投他所好而伪装的。“可是,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都没做。”
“你确信没做?”
“没有,我没有。”
“你方才将龙儿和珺儿生的小皇子相提并论,不是想将龙儿推上夺嫡的位子上去,其居心之险恶,你认为你什么也没做?你昨晚不是挑衅龙儿他娘去了吗?难道你也要矢口否认你什么也没
有做?”
“他们母子怎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
“他们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企图伤害他们就是伤害我龙世怀。所以,先残忍的是你郑艾嘉,那你就不要怪我残忍。这份残忍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
不,她不甘心。
她受那许多的苦不是为了最后落得一个被他如此轻视、如此羞辱的结果。更不是落得连东方一一母子都斗不过的结果。
“皇帝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爱着你,我不会害你,我历经艰辛前来不会害你。我……”
郑艾嘉的话还未说完,龙儿已是一蹦一跳的进来,看了眼龙世怀,又嫌弃的看了眼郑艾嘉,道:“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公主,孤男寡女的还挨得这么近,也不避嫌。”
“你。”郑艾嘉看到这个小一号的龙世怀就会气不打一处来。龙世怀明明先前还一副阴郁的神,在见到儿子的一瞬间便笑得若百花盛开,道:“龙儿,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都要抱到一起了。”
就算再怎么想投入龙世怀的怀抱,但她是公主,好歹要名声的。郑艾嘉道:“你胡说。”
“咦”了一声,龙儿道:“我胡说了吗?难道你心里没有意淫我父皇?”
一听闻‘意淫’二字,龙世怀的脸黑了。而郑艾嘉的脸一时间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化着。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她手颤抖的指着龙儿,‘你、你’几声的说不出话来,
又有要晕倒的节奏了。
“父皇,你也是,跟着一个老是意淫你的人还有什么话说。直接一脚踹出去了事。免得想来恶心。”
在龙儿小小的认知中,只要他喜欢的,这天下人就都得喜欢。他喜欢他父皇,当然就希望天下人也都喜欢他父皇。偏偏昨晚,他娘替他解释什么‘所谓意淫就是明明她喜欢,却不许别人喜
欢’,龙儿当了真,再加上小青不喜欢郑艾嘉,他本就防着她,于是就越发的厌恶她了。所以,他对郑艾嘉说话是一点也不留情。
“我是南召的公主,你算什么?居然敢对我不敬。”
鄙夷的看了眼郑艾嘉,龙儿看着他爹,问:“父皇,因为她是公主,所以你才敬着她,是吗?”
“是。”
“如果她不是公主了呢?”
“一脚踹出去。”
郑艾嘉的脸因了龙世怀的话,彻底的白了,毫无血色。
“成。等无波伯伯来了,我跟无波伯伯说一声,他这个妹子好讨厌,一天到晚意淫我父皇,有失一国公主之范,还是削了公主之爵的好。”
他父皇和他说过,那个郑无波看到他一定会喜欢他,一定对他有求必应。于是,龙儿自认为他在郑无波心中的地位肯定是超过郑艾嘉的,这才口放狂言。
“父皇,走了。”
牵着儿子的小手,龙世怀笑看向郑艾嘉,道:“公主,最后送你一句话:找好自己的位子,一定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一定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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