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谦将厚厚的一叠文件夹狠狠地摔倒桌子上,旁边的李副官也蹙起眉头来:“少帅,是我们疏忽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姜据才究竟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立刻派人去找,各个城口和码头都必须认真的搜寻,一个也不能放过。”陆梓谦双手扶着桌子,眼睛盯着桌上的文件一动不动,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本来已经是皆大欢喜,可是没有想到就在姜据才回去的路上竟然出来了事情,遭遇被人暗杀,虽然人还活着,但是至今下落不明并且据情报上所写,已经身受重伤。
“少帅,我们真不该轻易相信了姜据才,现在出了这趟事情,已经有人在散播谣言说是我们没有容人的胆量,陆军的名声保不住,又如何打天下!”
陆梓谦叹了一口气:“那么多天的了解,我觉得姜据才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他说出来是我的人追杀他,也很有可能是误会了,我是怕姜据才的人也这样信了,反而以这件事挑起事端,听说他的儿子姜天泰为人凶残的很,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看了看李副官欲言又止表情,便继续说,“最怕的是他跟赵子龙联合起来,那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李副官本不想平添他的烦恼,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少帅,大少爷他……”
陆梓谦迅速将眼睛抬起来,语气里说不清是凌厉还是冷淡:“他怎么了。”
“他昨夜将风月楼的姑娘带回了将军府,今日还说……还说要娶她妻……”李副官不敢隐瞒他,这样的事情说是私事是私事,说是公事便也是公事,身居高位,自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别人的评论和牵制。
况且现在出了姜据才的事情,更是马虎不得,如果允许这件事的发生,那就更落实了现在别人对他们陆军的评价,厚颜无耻,忘恩负义,名声只能节节败退,,那时候定是一场大屠杀,可是那是陆梓谦不愿意见的,他虽然有野心,但是能避免的战争还是要避免的好,不然又要荼毒多少无辜的老百姓。
陆梓帆是风月之所的常客这陆梓谦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成家,而且还不是纳妾,是要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件事情,再怎么说,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都不能答应:“你找人去告诉他死了这条心。”
“是!”李副官爽身答应道,心里对这个大少爷却是不爽的很,这不是给少帅添乱吗,太不识大体了,既然乐意醉死在温柔乡里,那就一直呆在里面好了,又何必闹上这一出!
“你先去处理这件事吧,我出去一趟。”陆梓谦转而平静的对他说。
李副官大吃一惊,要是以前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少帅定是要哪儿也不去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权当他是出去散心吧,李副官便也答应下来:“是,少帅!”
当然这件事也被正在看报纸的谢菀离看到了,她虽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绝对猜得到这不是一件小事,开口便叫:“香秀,给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要去哪里呀?”这香秀也是多嘴,没有眼力,没有看到谢菀离心情不佳。
但是这一句话问住了谢菀离,对啊,她要去哪儿呢,难道要这样直接闯进司令府吗,正当思考之际,这个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她竟然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陆梓谦,若不是香秀在一旁恭恭维维的叫了一声少帅,她真的要缓不过神来了。
“你怎么来了?”谢菀离拉着他的肩膀往屋子拽,香秀这回倒是没有做糊涂事儿,连忙退了下去。
“难道不欢迎吗?”他语气轻佻地问她,真是,明知故问,他笑起来放荡不羁,露出两颗小虎牙倒显得更加帅气和潇洒,“我让管家通报了的,可是伯父还是说他不在,不过这次,我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在这里,还有个本帅很想见的人。”
谢菀离给他倒了一杯茶,也不理会他的话,装作没有听到说:“尝尝这个茶,我都还没有舍得喝,反而让你给尝鲜了。”
他接过茶就放在了桌子上,哪儿还有心思喝,这个人竟然无视他的话,对着她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想你了。”
“让你给我卖关子。”她像玩捉迷藏的小孩赢了比赛一样在旁边沾沾自喜,“再说一遍。”
陆梓谦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伸出手臂一把就将站在面前的谢菀离揽进了怀里,谢菀离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已经露出惊讶和害怕的神色,身子也随之晃了几个圈,裙摆跟随着屋外的阳光一起飞舞,明亮而又欢快,下一瞬待她缓过神来她已经双手搂着陆梓谦的脖子,他双手已然环住她的细腰,温柔地看着她。
“还敢不敢再捉弄我了?”他道。
她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不再说话,他却慢慢低下头来看着她,他们不知道这是一幅多么美好亲密的画面,怀里的女子笑而不语,男子满目柔情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他越来越靠近她,她也轻轻将头抬起来,两个人脸面的距离也不过三厘米。
如果不是谢长白站在门外干咳了一声,一吻就是要落下去了。
谢菀离连忙在他怀里出来,羞红着脸问他:“爹,您怎么来了。”
“伯父。”陆梓谦也站起来规规矩矩跟他打招呼。
“嗯,让香秀叫了好几遍菀离去吃饭,还没有见到她人来,我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少帅也在。”谢长白说是这样说,但是他自然是知道他在这儿的。
“伯父,以后叫我梓谦就好。”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谢菀离的父亲称呼自己少帅。
“呵呵,既然都在这儿,那就一起去吃午饭吧。”谢长白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来找菀离的,如果他像上次一样知礼的走了,说不定态度还不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可是他是真的想见谢菀离了,但是最重要的是,刚刚自己女儿在他怀里的神态,如果那不是幸福,那什么是幸福?
他明白是管也管不了了,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
两人见谢长白是这个态度,都有些惊呆了,谢菀离巴巴的看着陆梓谦,他则对开心地对谢长白说:“谢谢伯父!”
吃过午饭谢长白便出去了,说来也挺悲凉,纪家很钟家都有儿子,就他是一个女儿,还对声音生意上不是很感兴趣,孩子心性,他不放心让她管理,也不舍得让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可是现在就连说说生意上的事情,基本上他都是跟纪齐楠和钟云昊说了。
说来两个人也都是生意上的奇才,但是要论道进步,绝对是钟云昊,毕竟在国外多年,没有了解过生意上的事情。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钟云昊在国外的那些年,家里的生意几乎每一件都要他过手,没有他的签字是不行的,钟家老爷也不过是打了个幌子而已。
在永州城南,有一块大片的骑马场,是陆蔡在世时建下的,陆梓谦也来过几次,但是毕竟事情太多,时间已经长到他忘了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而现在的他来到这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谢菀离。
骑马场很大,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大树,空气清新爽朗,走到深处还能发现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各式各样的花儿争相开放,姹紫嫣红的一片煞是好看,时不时飞来几只蝴蝶和蜜蜂,更加显得生机勃勃。
在花园的旁边就是一条清澈的人工湖小河,河岸上有长长的座椅,两棵被假的苹果和枫叶挂满的大树下还挂了一个紫色的秋千架,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这样独具匠心的设计出来的。
陆梓谦带着谢菀离在马场挑选马儿,最后她看中的是一匹小红马,长得是漂亮,可是陆梓谦却看着她对她说:“菀离,你换一匹,这匹小红马极难驯服,我怕你驾驭不了,摔伤了你。”
她却把它牵出马场:“你相信我,没有问题的,我骑马是很厉害的。”
陆梓谦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大不了他保护着她就好了,随她去吧,想着想着也就把他那匹白色的汗血宝马牵了出来,紧紧跟在谢菀离的后面。
有风轻轻吹过,扑打在他们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脸面上,他平静的笑着,看着在他前面的谢菀离,心里说不出的安心。
在去英国之前陆梓谦是先在法国待了一段时间的,后来陆蔡把他送去英国就救再也没有去过法国,直至回国。
可是在法国,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内,在心里就留下了一个影子,至今留存于心。
其实他早就知道那个小女孩在法国的住址,第一次见她是她在广场上落寞的数着飞来飞去的鸽子,但是怎么能数的清来回飞动的鸽子,不看的眼花缭乱就不错了,可是她是那么倔强,每天都来这儿数鸽子,他竟然也养成了每天都在她身后看着她数鸽子的情形。
就像现在她在前,他在后。
直到陆蔡让他去了英国,他对那个女孩儿一无所知,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多年以后,她脖子间的那颗纽扣项链,还是让他认出了她,因为那正是他的。
大抵缘分就是这样子了吧,可以在不同的时间,不明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爱上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