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信?”影清莫把信件甩到桌子上,坐在白沫瑶对面,不敢相信地问。
“不信。”白沫瑶淡瞄了信一眼,“连字迹都是伪造的。”
“那你就答应了?”影清莫凑了过来,不解地盯着她。
“嗯,答应了。”白沫瑶风轻云淡般地回答道,仿佛整一件事与她无关。
“你疯了。”影清莫得出这个结论,十分不爽地说:“叫你嫁你就嫁,你还是影沉香吗?”
这一切都源自于桌面上所谓白老夫人的遗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假的。信上指明,白沫瑶将代替白子盈嫁给楚家楚公子,字迹与做法都与平日里的白老夫人非常不符。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白沫瑶眸色暗了暗,“也知道你在担心我,可这一次或许是个机会,摆脱白家的机会。”
“什么狗屁机会,摆脱白家姓氏冠上楚家之名吗?”影清莫激愤地站起来,骂道。
“我心里有数的,据说楚家公子体弱多病,奈我不何,我嫁过去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白沫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若白子盈没动作,我还不敢确定,现在看来,她为了推掉这桩婚事,可以不择手段。”
影清莫安静下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白子盈有杀人的嫌疑?”
白沫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直盯着闪烁的烛火看,她有预感,这一切都要运转了,而她再也无法停下来。
影清莫走后,沫梅阁只留下她一人,所有回归静寂,将是个无眠漫漫长夜。
直到婚礼的前一天,白沫瑶才看到月梅,她眼圈泛红,紧低着头来到她的房间。
“瑶儿,我为你梳妆打装吧。”如今,这是她唯一能为白沫瑶做的事。
白沫瑶笑着点点头,“好。”
对上白沫瑶的笑脸,月梅的眼泪就崩蹋了,嚎嚎大哭,不断地向她道着歉,“瑶、瑶儿,对不起,是、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
月梅一哭,白沫瑶就没了辙,拭去她的泪水,道:“这与你无关,再说喜事将近,哭可是不吉利的。”
“对不起。”月梅尽量把声音低压,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
“就不能高高兴兴地送我走么?”白沫瑶低声问道,其实她连自己都不明白,只知道心被掏空了,没了感觉。
月梅点点头,挂着满脸泪水,露出惨淡的笑容来,“我能的。”
到了黄昏,白家等人才送来凤冠及大红的礼服,把东西放下,他们就摊手不管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还好有月梅在,她虽不是专业人士,却也知道不少。
月梅给白沫瑶讲解了婚礼上的礼节,一讲就是大半天,最后干脆留了下来,陪了白沫瑶一晚。
夜里,白沫瑶并没有睡好,辗转反侧过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已开始枯萎的梅花树下。
这梅花树是在她刚进白家与白老夫人亲手栽的,一眨眼间,十年过,物事人非,它陪着她长大,也陪着白老夫人老去,如今她要离开沫梅阁,而它将葬在这荒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