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苍穹,日月凌空,天曦女帝登基摄政,震惊四方朝野。
楚岚肖听闻此事直接从龙椅上跌了下来,北堂昕雅那个丫头竟然要做女皇!好半天回过神来,他梳理了一下头绪,吩咐了使臣送礼朝贺。
回想着此前种种,楚岚肖明白这小女子不简单,也清楚她必不会甘入闺阁、也不会甘守后宫,一腔宏图壮志怎么都该做个女将军,如今称帝,今后的日子必然很有意思,且让他笑看未来的她会将天曦开拓成怎样一番天地。
而他楚岚肖也会成为北堂昕雅最强劲的对手。
昕雅伸展着双臂,由邱映为她穿衣打扮,自此,她被昕雅封为金牌近身,只守护在昕雅的身边。
昕雅注视着金碧辉煌的寝殿,从今天起她就要正是入住这里,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开始执政。少女之心沉寂,她相信一个好的皇帝都是孤独的,楚岚肖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高处不胜寒是他们都要学会和适应的,从此便是远远两相望。
楚岚肖和她北堂昕雅都是孤家寡人,各自安稳,彼此祝福,才是正途。
“皇上,吉时已到。”邱映恭顺着拜伏。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皇宫祥宁的早晨,太监宫女们早已等候多时,昕雅推开宫门,向着中央那座辉煌的殿宇而去。昕雅踩着金履缓缓步入城楼上,等在城门下的大臣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自出生起就荣宠一身的新皇身上。
五爪翔龙在皇袍之上傲首,均匀的步伐,沉稳的面容,让人完全想不到她仅仅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女。
祷告祭天,这是每个新皇登基都必须要进行的仪式。昕雅闭了眼,祈求上天赐予天曦国万世长存,苍生永享太平。
鼓乐当空,冕冠在顶,昕雅淡扫峨眉,薄施粉黛,踏着青云宝阶登上凌霄殿,百官朝拜,群臣跪伏。邱映站在昕雅身侧,打开遗诏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昕雅公主,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寄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先帝遗诏早有威武大将军以及一众顾命大臣知道,当时未确切写下继位者的名字便一直被封存。直到北堂风将这密诏交给北堂秋让他处理,如今才可为新帝继位正名。
接着,北堂秋一身玄袍礼服出现,在百官的叩拜声中走进大殿,他微笑着握住昕雅的手带她来到凌霄殿外巍峨的丹陛上。凌霄殿的广场上站满了百官和士兵,北堂秋从邱映端着的托盘上取下一方金匣交到昕雅手上。
昕雅小心地打开金匣,取出其中耀目的六方玉玺。它是皇帝之玺又是掌管天曦江山军队的金符,现在北堂秋将这些权力连带着国玺统统交给昕雅。
昕雅冲他沉稳一笑,在北堂秋的示意下,她咬破手指,将鲜血染在那方玉玺上盘旋的金龙的龙眼之上。
江山霸业,女主天下,自此明誓,天曦永昌。
龙泽之气缠绕在身,昕雅对着殿外的将士百官高举手中的玉玺,宣读继位诏:“朕以坤贤,统承鸿业,仰承父恩,秉循兄德,应天顺时,受兹明命。”高亢的话音才落下,一时间山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一波接一波而起,响彻整个皇宫,传遍整个京城,接着震慑四方,天曦威武!女皇威武!
北堂秋看着昕雅的威仪神姿,他为昕雅感到骄傲与自豪,笑着离开了皇宫。
北堂秋三个字再不是束缚与矛盾,从此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他可以是北堂秋也可以是索秋,无论叫什么,他都只是自己而已,一个真正的自由的存在。
回到霜宫后山,索秋对着父皇的墓碑敬了三杯,他对他说着昕雅今天的表现如何完美,她拥有怎样的帝王风范,最后在自嘲几句自己是如何不中用,为了不使天曦百年社稷毁在自己手中,让贤于昕雅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父皇,这下你该安心了吧,你的闺女可比你儿子能干多了。”索秋饮下一杯,开心的说。
“皇兄你这么埋汰自己,就不怕父皇半夜入梦好好教育你吗?”昕雅从身后而来,笑嘻嘻的问。
“圣上教训的是,愚兄知错。”索秋有模有样的朝昕雅拜了一拜。
“皇兄这般顽劣,让朕很是头疼。”昕雅见他来真的,也端起架子揶揄他一番。
“愚兄罪该万死!”跪地的秋痛心疾首的忏悔,就差没流几滴眼泪了。
清风和顺,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昕雅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皇兄那张郁郁寡欢的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容了,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去找寻自己的幸福了。愿他和悦歌和美幸福,平安一生。
“你俩有意思没意思?”索凝霜一脸黑线的看着这兄友妹恭的感人场景。
“母后!”两个人很是默契的同时开口。
“说了多少遍,叫我娘。”索凝霜拍拍秋的脑袋捏捏昕雅的小脸严肃的说。
“娘~”很是听话的两个人纷纷开口。
“这才对嘛。”索凝霜展开笑颜。
一家人在这霜宫的后山齐聚,他们三人望着北堂风的墓碑,心中拥有的都是坚强与温暖。没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北堂昀已死,父皇大仇已报,愿他安息永生,早登极乐。
“这回可以放心的去找悦歌,你一定很开心吧。”索凝霜偏过头瞅着索秋问。
她觉得索秋想破脑袋终于让昕雅继了位,这下他卸下肩上的担子该是满身的轻松快意,然而眼前的秋并非是这样的,这令她这个当娘的有些捉摸不透。
“我真担心她会把我关在门外,我很有可能连千寒门都进不去。”索秋苦着一张脸无奈的说。
“这么没志气,你还是我的儿子吗?”索凝霜嫌弃的说。
“她的心那么令人捉摸不定,我真的是怕了。”索秋的语气有些苦涩。
索秋闯荡江湖多年,也在朝堂之上统摄了几年,自诩从未怕过什么,可是如今却承认自己怕被悦歌拒绝,果然情之一字伤人至深,若非真正的爱了,怎么会生出担忧与害怕。
瞧着哥哥此番迷茫又犹豫的神情,昕雅越发惭愧,他和悦歌如今的分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哥哥对悦歌情深不悔,为了心之所爱都能放弃皇位,为了妹妹继位百般奔忙,可是她这个做妹妹的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哥,是昕雅的错。”昕雅突然开口,“悦歌写给楚岚肖的那封信是我伪造的。”
“是这样。”索秋从惊讶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们小时候在宫里师从同一个老师,昕雅常帮他誊抄史书,而他则帮昕雅作文题诗,两人的字迹早已铭记在彼此心中。悦歌既然是从他那里学的字,字迹必然同他相似,昕雅就是利用这点让他相信了那封信是悦歌写的。
“这是她的原信。”昕雅将悦歌之前所写的信交给索秋。
索秋看过,是悦歌给悦舞写的信,手笔还是像他的,可是里面的内容用语奇奇怪怪,连字体都有了变化,让人一头雾水,索秋着实糊涂,不明白悦歌在表达什么。索凝霜将脑袋探过来,瞅着里面的简体字笑了起来。
“你知道她写的什么?”索秋好奇地问他娘。
“来来,让为娘这个在未来世界取过经的圣人来为你解读。”索凝霜笑着从索秋手上接过信读起来,“悦舞猪头妹,自从上次你结婚给我寄信之后你死到哪里去了,跟陆遥小朋友度个蜜月就把老姐忘了。”
才听了几句,昕雅就忍俊不禁,这个悦歌连给自家妹妹写封信都这么搞笑。
“楚岚肖已经让我离开了玉宸皇宫,我牵着秋一同去了天曦国的霜宫,就是我们发生羞羞的事的地方。跟你说个好消息,姐姐我跟秋生了一个女宝宝叫小穆儿,萌萌哒,盼你这个当小姨的赶快来抱抱,你要是不来,我就整天教小穆儿说‘沈悦舞是个大猪头’,哼哼,你等着吧!”索凝霜笑着读完,早已经是乐不可支。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太可爱了,竟然说霜宫是和索秋发生羞羞的事的地方。
索秋扬起唇角,这果然是悦歌才会说的话,自己之前因为这封信纠结了这么久,真是错怪她了。其实说到底,只是他自己不自信而已,因为他无法用皇帝的命令将她强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他不相信悦歌已经放下了楚岚肖,所以一封信就将他给击溃了。
他果然是有够失败的,可是现下所有纠结都已经明了,所有矛盾都已经解决,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见她呢。
没什么可收拾的,索秋正要带着小穆儿离开霜宫,这时洛姨却及时出现。
“秋儿,你的信,从玉宸国寄过来的。”洛姨将手中书信递给索秋。
拆开信,来者是陆遥手笔,信中言明悦舞已经从乾坤宝塔中苏醒,可是却发生了奇怪的事,灵童也请他前往玉宸国商量解决的办法。
索秋只是深皱了眉头,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他将小穆儿又交给了索凝霜,接着跨马向玉宸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