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好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方也俞要回纽约他的大本巢去,连同关星。
“要做什么?”我盯着方也俞躲在背后的手臂问道。
“生日礼物。”方也俞似孩童一般神神秘秘得慢慢拿出来。
倒是忘了这个。不知是什么,不过我知道我必然喜欢。方也俞的每件生日礼物都颇讨我欢心。
戒指,月亮戒指。
“关月,记住,是我第一个给你戴上戒指的,可别忘了。”方也俞满面笑容。是真是假,我都有些分不清了。
“记住了。”我乖乖应道。他第一次称呼我全名,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还没想明白,方也俞却又一次的离开了我。
方也俞走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熟悉的梦。
我18岁的生日,一个糟糕透顶的生日。
过完这个生日,我便要回到母亲身边,换言之,这个生日宴会必须在方家举办。我笑得比哭还难看,方也俞劝我别笑了,我偏要笑。
18岁,无论如何都要笑完全场。我笑给方也俞看,笑给母亲看,笑给关星看,笑给关阳看,笑给客人看……笑给自己看。关月,你很幸福,真的。
我同所有人交谈,讨厌我的,嘲笑我的,可怜我的,心疼我的……,说些什么,我早就记不得了。
那晚,我跳了一支舞,名字忘了,旋律却一生记得。那是一支独舞,我已经不会跳了,忘得干干净净,却犹记得旋律。旋律,旋律旋律……
旋律即是命运,命运即是旋律。
谁在说话?
我惊醒,头微微作痛,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是8点多了,手机里有几通未接电话。
一个是方也俞,发了一条短信来监督我要好好吃早餐。我琢磨了一下,播了另一通电话。
“起床啦?”电话里响起愉悦的嗓音。
“看是打电话来请我吃早餐?”我的声音里有浓重的起床音。
“嗯,你愿意的话,”
“求之不得。”
我狼吞虎咽吃下早餐,山则冉在对面看的脸色怪异。
我陪笑道:“你们文明人大概没见过这种架势吧!”
“哪里!饿的时候谁管那么多!”山则冉继续说,“这几日是干什么去了,当苦力?真是够可怜!”
“这事与你有关,有你一部分责任。”
“说来听听。”山则冉极有兴趣的问道。
“你七天没打电话来,我找不到人埋单,懒得出去,饮酒过度,给送了医院,在医院待了七天。你的责任。”
他狡黠的一笑,问道:“那在医院可有饿着?”
“这倒没有,护士极体贴,医院伙食不算太差。”
山则冉是聪明人,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我拉出一个话题。
“再忙,也还有一两天假呀!上帝都有假日。”
“真的?什么时候?”
山则冉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笑意绵绵的说:“笨蛋。”
又说道:“那你呢?不用上班?”
“遇到你的第二天辞了,最近不打算找工作,忙着找终生饭票。”
“找到了合适的吗?”
“还没。”
“什么条件?”
“条件?皮肉好,银行账户零多,没有家暴,嗯,这样就差不多了。”
“我看我挺合适的,要不要考虑下。”
我发呆了,浑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山则冉来。不太妙。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