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可尽兴?”方也俞坐在床面手捧着着电脑敲个不停。
“山车过了好几轮,嗓子都喊哑了,现在累得恨不得变成一缕电波。”我咬牙切齿,“如何不尽兴?”
“好意思说!可怜阿叔一把老骨头被你折腾的向我请假去了医院。”
“阿弥陀佛!”我双手合十,闭眼祈祷,“但愿他平安无事!”
“莫再玷污了神明。”
“方也俞,你对我太没信心!”我抱怨。
“怎么敢?人家都把贴子发到我家里了!”方也俞丢了一张金色条纹的红底卡片给我。
“什么东西?”我翻开,是英文。
“邀请函。”方也俞不咸不淡的说。
“纽约除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我认识。”我疑惑的打量着这玫瑰色的邀请函,内容几乎不肖看。用毛笔字写英文书法,谁的主意?
“看看署名。右下角。”
“何桓。”我抬头思索了会儿,接着说,“没印象,莫不是给关星的?笔误罢了。”
“再仔细看看!”方也俞瞪我。何至于?我暗暗叫苦。
拿来笔纸,一个个字母辨识清楚,抄录下来,完完整整看了一遍,就将纸条搓成球扔进垃圾桶,向床上倒去。
“怎么惹上的他?”方也俞语气严肃。
“我如何晓得?大概是命太差的缘故,万事不顺!”用枕头捂住脸,无奈的叹气,“可以不去吗?”
“先说给我听听?”方也俞放下电脑,走过来扯开我头上的枕头,将我扶起靠着他的肩。
“飞机上认识的,忽然让空姐递一个粉红色皮夹给我,里面放着一张明信片,和一张纸条。我一摸就知道宣纸,觉得他不简单,不敢招惹,偷偷把皮夹丢在洗手间里就走了。他如何能查到你那儿?真是神通广大!”我抱着方也俞的胳膊,脸颊贴在他肩头。
方也俞略微思索了会儿,才说道:“纸条上写了什么?”
“有事***一谈,下飞机后希望能联系我。”
“你觉得他有什么事找你?”方也俞问我,不轻不重。
“总不是和我谈宣纸的制作方法和种类,我如何猜得到?”我起身将方也俞赶回他的座椅。
“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方也俞端起我许久之前泡的,冰冷的茶咽下。
“你还说我?自己也未必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一手夺过茶杯端到洗手间倒掉,又从瓷壶里倒出温热的茶水,塞到方也俞手上。继续说,“气质好,品相佳。不是设计师就是收藏家,必然有一个财政雄厚的老爸。”
“呵呵,你猜的得也不差。”方也俞笑,怪异,“祖父是清末高官,父亲是享誉世界的画家,母亲是台湾的一位贵族家的大家闺秀,又是家里独子,身份天生比人高一等,自己也是名声在外,美国人很欣赏的华裔导演。”
“好一个含着金勺子长大的高世祖!”我叹气,大为吃惊。又继续说:“他找我,莫不是捉我去那电影里?”
“怕就是此意。”方也俞手指不断的敲打着电脑沉声说。
“方也俞,你想太多!我何以入得他的法眼?”我走过来,跪在地板上,将脑袋放在方也俞膝上半趴着。
“别人看到的你未必看得到。况且,之前他一直在美国拍电影,照旧腻歪了外国人那种大鼻子大身躯的人体形态。这几年都没听见他有什么作品,只是一直再往国内跑,意思几乎不言而喻,先前也有消息,说是他有一部大制作,主角就全部是东方人。这担心不是空穴来风!”方也俞抚着我的长发说。
“国内那么多女明星,环肥燕瘦的什么类型的没有,或许只是一时对我有些兴趣罢,不用担心!”我捉住方也俞的手,扳着手指玩。
“心里总觉得不太安稳。”方也俞很疲倦,用手捏了捏鼻梁。
“你帮我推了,就说我还没适应这儿的气候,头痛脚痛什么的,反正总有理由不是?怎么样?”
方也俞在沉默,既不应允也不拒绝。何桓不是普通人,方也俞得考虑清楚。
“你还是要去,”方也俞低声说,“何桓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你自己当面拒绝他,他或许会放弃。”
“他很难缠?”我皱眉问。
“莫说固执,令人讨厌的固执!”方也俞将我抱起放在腿上搂着我。
“固执的人容易成功,”我环住方也俞的脖子,语气轻软,“招我来纽约究竟有何事?”
“想见你。”方也俞抚我面颊。
“别再开玩笑了!”我有些恼怒的打开方也俞的手,继续说,:究竟有何事?”
“小月!”方也俞可怜的将脑袋埋在我肩头。
“不肯说?”我冷冷的问。
电话声响起,我冷眼看着方也俞将我抱至床上,然后走至门外,合上房门。我将脑袋埋在软绵绵的白色枕头里,大字型的摆在雪白的床上。洁白的是床单,乌黑的是窗户,深红是电脑桌,天蓝的是沙发,暗紫的是地毯,镀金的是壁纸。把我摆在这些装饰物的中央,我莫名怪异了起来。
方也俞接完电话,进来打了一声招呼,就拿上他的外套和电脑离开了,脸色沉沉的。我在方也俞走后赶紧打开电脑,在Geogle上打下“何桓”。这个何桓来者不善,方也俞也感觉到了。
“出来!”有一通电话打来,是一个我不愿见上一面的人。
“知道了。”我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魔法,方叔总能陪你疯!”关星的声音里的焦急和怒气有着一段细微的电流转化的震动传至我的耳朵。不待我说什么,她继续说,这会儿有些镇定了,刚才怕是才从私家侦探那儿得到的消息,“下来见我,我在外面等你。”
“星星,到底有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用手指头敲着硬邦邦的桌面,弹回到我耳朵的声音加重了我的情绪。
“外面下雪了。”关星的声音忽然迷离起来,“知道吗?纽约正在下雪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沉不住气,语气极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