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男子眼见车中走出来的女子或许是女娃娃更为贴切,虽然前几日才刚刚见过,可不过几日光景这小丫头竟像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光滑如玉的皮肤吹弹可破,弯弯的月牙眉未施螺黛却漆黑如墨,睫毛长如扇尾便是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竟也能隐约瞧见睫毛下的一小片阴影,如云的长发编做两个辫子用丝带绑了垂在两侧,鹅黄色的小袄枚红色的石榴裙,浑身上下半点装饰也无可整个人却如空谷幽兰美的醉心,让人挪不开视线,饶是见过许多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男子还是不由得暗暗赞叹了一声。
只是,那双眼睛,明明是晶亮如水却偏偏清冷幽深,好似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望进去就好像是置身井底寒意森森,只是这样小的女娃娃又是上官府唯一的嫡出小姐,怎么就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小女子谢公子搭救。”
上官凝出到车外,眼前的男子果然是晟炀王,只是今日这位王爷的装扮有所不同,墨绿色的劲袍胸前用黑色的丝线刺着一只展翅的雄鹰,腰上束着一条黑色的玄墨腰带,腰带上镶嵌着几颗墨绿色的宝石。一头如墨的发全部绾到了脑后,发间一根相思红豆簪,额上一条墨绿色手指粗细的抹额绸带,中间一颗赤红的珊瑚镶片,依旧是邪魅阴柔的美男子模样可因着这样一身妆扮无形中又添了一丝阳刚之气,亦柔亦刚之美便是不甚在意样貌的上官凝也忍不住微微侧目。
晟炀王听见上官凝的声音,不知怎的就好像是八九月的天儿饮了一杯金风山的泉水一般,四肢百骸都透出一股滋润和舒适。
这个小丫头是个聪明的也是个懂得拿捏分寸的,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点破,恐是顾虑自己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中被人识破身份从而引来不便,最重要的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和自己这个浪名在外的断袖王爷有所交集,早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个有趣的,本还想着哪日里找机会再见见这丫头,谁成想今日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见面了,既是如此自己可是不能放过机会。
“小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当小姐一个谢字,只是小姐执意要谢,不如就请在下饮一杯水酒吧,小姐意下如何?”
“公子,我家小姐她……”。
“既是恩公所言,小女子自然不敢拒绝。”
乐儿记挂着上官凝的伤,听见两人的对话,下意识的就想替小姐回绝,却被上官凝攥住了手,感受到小姐手上暗暗传递过来的力量乐儿知道小姐怕是已经决定了,只得住了口。
晟炀王却是一笑,这小丫头真是有趣的很,明明是她自己非要答谢自己的搭救之恩,现在话里话外却又好像是被人胁迫才不得不从的。不过小丫头要是以为这样自己就能退却那还真是小看他这个王爷了,他颜慕殇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名声是什么,那就是个屁。
“在下知道附近的一个饭庄,菜色颇佳环境也雅致。”
晟炀王果然是个张扬倜傥惯了的,听着似建议实际上是直接做了决定,左不过是顿便饭菜色如何环境如何上官凝并不放在心上,便点头应了。
“公子怕是要稍等片刻,我这马车既是有了故障怕是不能再乘坐,不如我遣小厮回去再安置一辆马车过来。”
上官凝早已经看见原本驾车的两个小厮都萎靡在一边,一个明显是受了伤的另一个虽未见伤口,可看神色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两个小厮不过十二三岁平常又都是在府内,哪里见过马匹惊厥险些翻车的阵仗,何况车里坐的是府上的大小姐,夫人的眼珠子心头肉,若是出了一点差错恐怕回府不被打死也是要被扒层皮的,因此两个人战战兢兢的靠在一起,胆怯的看向上官凝。
“这倒不必,在下所说的饭庄离此不过百余米的距离,只是因为铺面不大知晓的人不多而已,眼下这马匹受了伤刚刚又是一番惊厥估计此刻是半步也走不了的。”
上官凝向辕架前的枣红色马匹看过去,果见那匹马眼神迷离,原本顺滑光亮的鬃毛此刻乱七八糟的披散在背上,浑身上下隐隐的都是细密的汗珠,再细看马匹的四肢轻微的打着颤,一颗硕大的马头无精打采的耸拉着,看来正如晟阳王所言这匹马估计短时间内是不能走路了,更徨谈回府了。
“你们两个过来。”
上官凝朱唇轻启,唤两个小厮走近些,声音宛若玉石敲击钟磬清越灵动,两个小厮本就害怕此时乍看眼前的大小姐唇边含笑眉目如画一时间更加的忐忑,不过脚下却没耽误互相搀扶着走到上官凝面前,像是约好的一般同时跪了下去。
“大小姐恕罪,小的出发前是仔细检查过马匹和车辆的,一切正常才敢让小姐乘坐,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故让大小姐受了惊吓,小的罪该万死。”
其中看着年龄稍稍偏大的小厮率先开了口,只是声音明显是颤栗的,心中盼望这位大小姐能网开一面。
“你们也受了伤和惊吓,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是不愿的,不过你二人失职却是事实,现在你们两个将马车和马匹设法运回府去,并好生的安置看管,任何的人都不能接近,算是将功折罪吧。”
两个小厮不敢置信的互相对视了一下,以前倒是听说了府内的大小姐为人直爽宽厚,却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出了这样的事大小姐竟是半分责怪也没有,安置马车马匹本就是分内之事大小姐却说是将功折罪,这分明就是将此事掀过不予追究的意思嘛!
尽管有些不可置信,两个人还是恭恭敬敬的给上官凝磕了头,站起来的时候受伤的那个小厮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回府后到凝雨阁的请何嬷嬷给你们寻个大夫,仔细的瞧瞧,若是伤了筋骨可是要有后症的。”
此时的上官凝面色静如秋水,目光却是极为的温和,迎着晌午的太阳整个人竟像是置身于耀眼的光环之中,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光环中的绝色女子究竟是人还是慈云娘娘身边的婀娜仙子,莫说两个小厮就是乐儿和晟阳王都有些模糊。
看着两个小厮走到马匹前面将套在马鞍上的车架卸下来,从车架微微露出的空隙中上官凝瞥见了马背上一块暗红色的印记,那是血的颜色,而且是毒血才会有的颜色。
“小姐,请吧。”
晟阳王颜慕殇神色微敛,探究的眼神也是转瞬即逝,面对上官凝的时候又是一副雌雄难辨魅惑众生的不羁模样。
上官凝面对两个小厮时的笑容渐渐隐去,虽还是保持着微笑却多了几分疏离,这让颜慕殇的心情小小的不舒服起来,好像是一个孩子刚刚得到了一块糖转眼却被别的孩子抢走一样的不爽。
颜慕殇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有些迷茫,不过是个身量还没长成的小女娃而已,难道是自己最近禁欲严重的缘故?竟是对这样稚嫩的雏儿都起了心思,正暗自鄙视自己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上官凝的左手袖口露出了一小块染了鲜血的白绸,这才想起来上官凝手腕受伤的事,一时间懊恼不已。
一边转身一边将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向着身子的右后方弹了出去,垂在身侧的手又轻微的动了动,人群中的一抹黑色身影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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