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荡’‘妇’就在这院子里,谁要是给爷把这‘荡’‘妇’抓出来,爷就赏他一百两银子。”
大‘门’外一个声音扯着嗓子喊道,同时响起的还有外面呜嗷嗷的看热闹的百姓们兴奋的尖叫声。
紧跟着巨大的撞‘门’声重新响起,几个小厮明显有些抵挡不住了,眼看着大‘门’就要倒下来,原本抵在‘门’口的重物也被巨大的外力撞的挪了位置。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饭桶……”。
蒋宜兰此时再也顾不上保持形象了,满脑子都是外面众人破‘门’而入之后自己的惨状,浑身上下抖的如同筛糠。
“这个时候知道急了,活该!”
‘春’馨看着蒋宜兰此刻的六神无主的样子,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所以此时,她双臂圈在‘胸’前,嘴角一抹冷笑,十分享受的看着蒋宜兰此刻的样子。
“‘春’馨,你帮帮我好不好,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看着靠在‘门’口满脸冷笑的‘春’馨,蒋宜兰突然扑上前去,却一反常态的向‘春’馨求救,声音哽咽的厉害。
“你可真是不要脸,刚才还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现在竟然就能腆下脸来求我,蒋宜兰,你还真是个奇葩。”
‘春’馨看着匍匐在脚下哭成一团的蒋宜兰,眼中满满的厌恶,如果这个‘女’人能有点骨气,她也许还能高看她一眼,现在来看,这个‘女’人还真是欠‘抽’。
“是是是,是我不要脸,我之前是脑袋发晕才说了那些话,我道歉,我对不起,‘春’馨,你一定要救救我,如果那些人真的闯进来,我就毁了,呜呜呜……”。
蒋宜兰此时是真的害怕,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王博文为什么会发疯了似的这么作践自己,但却知道,外面那些人早就已经被银子夺去了心智,什么事请都能做出来。
之前自己虽然失了清白,但是想方设法还是能嫁到个不错的人家做妾室,自己再使使手段,把正室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也不是不能的。
可如果自己今日被这些人抓住,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羞辱,到时候自己的名声恐怕就要臭到整个大雍了,以后谁人还敢迎娶自己?
所以,此刻别说是跪地向‘春’馨求饶,就是让她‘舔’‘春’馨的脚趾头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我可没你那么贱,刚刚被人指着鼻子骂,后脚就帮人解围,何况,师兄只是叫我不为难你,可没说让我替你收拾这么个烂摊子。”
说完,‘春’馨绕过跪在地上的蒋宜兰,走到桌子边上,若无其事的喝起茶来。
“你这个小贱蹄子,都是你惹的祸!”
蒋宜兰还没出身,蒋琴郢就带着小黑塔气急败坏的冲进了‘门’,指着蒋宜兰就破口大骂。
“大‘门’就要被人砸开了,你和这个小贱人还有心思躲在屋子里喝茶,你是要让老娘我和你弟弟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吗?”
蒋琴郢双眼冒火,小‘腿’肚子却是发颤,她都听见外面的声音了,那扇‘门’眼瞅着就要被人砸开了,自己这安生的日子还没过两天呢,她可不想被这个小蹄子连累了。
‘春’馨听到蒋琴郢连自己也一并骂了进去,冷冷的瞥了一眼,蒋琴郢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丫头的眼神太邪‘门’,蒋琴郢典型的吃软怕硬,一见‘春’馨不是个好惹的,重新将目光对准了蒋宜兰。
“你快出去,外面那些人是要找你,只要你出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蒋宜兰抬起头,看着这个生了自己却没有给过自己一日母爱的‘女’人,目光中都是绝望。
她对这个母亲从来就没有期望,可是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母亲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若是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嘛!
“你这小蹄子,娘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快出去!”
一旁的小黑塔看着蒋宜兰也不回话也没动作,心中也是火大,娘刚才说了,如果这个‘女’人不出去,自己以后就没好吃的没地方住了。
这个‘女’人真讨厌,出去就出去嘛,这么磨磨蹭蹭的。
蒋宜兰又看了看这个和自己血脉最亲的弟弟,有时候她在想,自己究竟和这个弟弟是不是亲生的姐弟,两个人的样貌相差极大,而母亲更是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这个弟弟,自己就像是个没人要的弃婴。
“啧啧,蒋宜兰,做人做成你这样,真是失败!”
‘春’馨在府里也有一段时日了,这对母子是什么货‘色’也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现在看着母子三人对峙的样子,‘春’馨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是。
“你闭嘴!”
蒋宜兰恶狠狠的瞪了一看‘春’馨,既然‘春’馨不肯出手,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对她低声下气的。
蒋宜兰站起身,拂了拂紫‘色’长裙上的尘土,目光突然变的狠辣。
她不好过,那么谁也别想好!
砰的一声,院‘门’轰然倒地。
堵‘门’的小厮们早就作鸟兽散,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看热闹去了。
大‘门’外,一身富贵寿喜团纹马袍的王博文岿然而立,脸上带着几分厌恶,也带着几分恶毒。
身后是黑压压的百姓,现在是被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拦着,但是蒋宜兰知道,只要王博文一声令下,那些人就会蜂拥而至,自己将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小娘们,有本事做就有本事认,你以为你躲在院子里当缩头乌龟我就拿你没辙了吗?”
王博文看着面前一身紫‘色’长裙的蒋宜兰,心中一团烈火,就是这个小贱人,害的自己成了太监,这个仇自己要是不报那就白活了。
他要这个蒋宜兰付出代价,要比自己惨上十倍百倍,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王公子,小‘女’不知道王公子是何意,小‘女’一个姑娘家,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个千人骑万人啃的小娼‘妇’,本少爷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省得你再出去祸害别人。”
蒋宜兰的脸‘色’一白,强作镇定。
“王公子也是出身书香世家,这样说话是不是粗鲁了些?”
蒋宜兰到底也算是大家闺秀,就是再如何被人当众这样指着鼻子骂也是羞愧异常的。
“粗鲁?本少爷还有更粗鲁的呢!”
王博文手臂一挥,几个原本拦在人群前面的护卫微微侧了侧身子,眼看那些人就要冲上前来。
只听噗通噗通两声,两道人影跪在了王博文的面前。
“这位大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伤及无辜,这个小院是我们母子栖身的地方,您想要这丫头,尽管带走,不要伤害我们母子还有这个院子啊!”
蒋琴郢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只希望这个胖子能够手下留情,把那个小蹄子带走就好,不要毁了这个院子。
“小贱人,我说你怎么这么贱呢,敢情是有个跟你一样犯贱的老娘!”
铛的一脚,蒋琴郢便被踹飞了出去,直接吐出了一口淤血。
“老子想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小黑塔怯怯的看着被踹飞的母亲,犹豫了半晌也没敢动,生怕眼前这个人把自己也踹飞出去。
蒋宜兰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蒋琴郢,心中除了解恨再无其他。
“给我上,把她给我扒光!”
蒋宜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开口的王博文,不像是在看人,而像是在看一个地狱出来的恶鬼。
被夺走清白的是自己,为什么王博文对自己却像是杀父仇人一样的满眼是恨呢!
可不等蒋宜兰想明白,院子外面的人就像是海‘浪’一样涌进来,蒋宜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只能站在原地,心中的恐惧让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紫‘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了蒋宜兰和众人之间。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视线恢复之后,只看见眼前一个清逸出尘的紫衣男子,黑发似墨,紫瞳如幻,浑身上下仙气袅袅,不知为何众人的脚下便如同生了根一样,再迈不动一步。
“王公子今日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妥。”
王博文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眼睛瞪的如同牛铃,这个男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呃……你是什么人?”
王博文定了定神,管这个男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个有权有势的,这青云城的贵圈,谁家的公子见了他王博文不是点头哈腰的。
“炎乃无名之辈。”
“你既然是个无名之辈,爷姑且不定你冒犯朝廷命官之子的罪名了,你识趣点赶紧滚开,别耽误爷的事。”
王博文心中暗忖,难怪自己没见过,看来还真是个无名之辈!
“闭上你的臭嘴!”
‘春’馨原本在屋子里看热闹,见到魏紫炎出现才出了屋子,此时听见王博文口出狂言侮辱自己的师兄,‘春’馨便立即出言。
“‘春’馨,这里没你的事。”
魏紫炎话音淡淡的,像是二月的清泉,滋人心脾,可听在‘春’馨的耳中却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冷的她不敢再开言。
“道长,你一定要救救宜兰啊,道长……”。
魏紫炎的出现让蒋宜兰重新看到了希望,之前已经冰冷绝望的心重新活了过来,如同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发现了一片水草葱郁的绿洲。
“王公子此番举动家父可是知晓?”
“本爷的事情轮得到你‘插’嘴,你……”。
“小畜生,你给我住嘴!”
突然院子外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听着十分的急切,喘息声也很明显,看来是急着赶路的缘故。
“爹?你怎么来了?”
王博文转身,震惊的看着来人,爹不是去上朝了吗,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呢?
“国师,是我教子无方,还请国师看在老臣的面上宽宥这个逆子!”
王博文一怔,这个小白脸竟然就是深受陛下陛下信任和器重的国师?
哦,他想起来了,那日在大殿上一直默不作声站在皇帝身边的可不就是这个人嘛!
蒋宜兰也是一怔,她只知道这个魏紫炎出身不凡,一身的仙风道骨,却不知道原来此人竟是名满大雍的国师魏紫炎。
看来自己今日这劫算是躲过去了。
“既然丞相不知情,那此事便与丞相无干!”
魏紫炎的语气一直是平淡如水的,就是王博文口出脏话之时也是面不改‘色’。
“孽子,还不向国师大人赔罪!”
王博文梗了梗脖子,他为什么要赔罪,明明是这个小白脸半道杀出来破坏自己的好事,要赔罪也该是这个小白脸向自己赔罪。
“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王丞相见到院子里里外外都是围观的百姓,越发的为自己这个儿子头疼,这孩子真是胡闹,只希望这个魏紫炎不要计较才是,否则他王家就真要绝后了。
王丞相是带着兵士过来的,兵士们不管其他,接到王丞相的命令,便举起手中的长枪,将围观的众人纷纷驱除出院子。
眼看着到手的银子就这样化为泡影,众人心中都是不甘的,但是刚才众人也都听说了,那个紫衣服的小白脸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魏国师,后来的那个是权倾朝野的王丞相,这两个人可是大雍最有权势的人了,银子和命相比,众人还是都选择了后者。
于是,喧闹了一上午的大街终于安静下来。
“你这逆子,向国师认错!”
等到人群散去,王丞相侧眼瞧了瞧魏紫炎的面‘色’,见对方脸上静如止水,窥不出喜怒,不过想到刚才自己听见的自己儿子的口出无状,王丞相心里没底,所以一脚踹在了王博文的小‘腿’肚子上。
王博文被自家老爹踹了一脚,虽然没有那么痛,但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他从小到大,无论犯了什么错,自己的爹娘都是说两句就翻篇,何曾受过今日这样的委屈。
“国师在上,是小可刚刚不识贵人面得罪了您,还请您宽宥!”
王博文知道自家老爹的确是生了气的,所以逆着心意跟魏紫炎道了声谦,心里却是将魏紫炎的祖宗十八代招呼了个遍。
“王公子客气了,不过这样心口不一的道歉不要也罢。”
魏紫炎声音轻灵若仙,如珍珠入盘。
“爹,这个小娘们欺人太甚,如果不是……”。
王博文见魏紫炎并不买自己的账,也不愿再和其敷衍,拉着王丞相的胳膊数落起了蒋宜兰的不是。
王丞相厌恶的看了一眼站在魏紫炎对面的蒋宜兰,这个‘女’子就是个祸水,上次儿子受罚就是这个狐狸‘精’做的怪,这次儿子被人断了命根子也和这个狐狸‘精’脱不了干系。
“闭嘴!”
王丞相呵斥了一声,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这个魏紫炎,自家的香火都寄托在此人身上,他可是记得这个魏紫炎明言不可寻这个狐狸‘精’的麻烦,所以,为了子孙后代,他忍!
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儿子恢复了身子,有的是时间收拾这个祸水。
“爹……”。
王博文不明白自家老爹权倾朝野,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为什么面对这个小白脸却是一脸的唯唯诺诺,自家儿子被人欺负了老爹不仅不管,还帮着对方打压自己,这是什么道理?
“好了,蒋姑娘,事情已经落定,我便先行回宫了。”
魏紫炎蛾眉微动,‘唇’‘色’‘荡’漾,声音淡而无‘波’。
“咦,魏国师?王丞相?不知两位在院子里,失敬失敬!”
魏紫炎的脚步在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声音时,猛的顿住,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的抬眼看向大‘门’口。
一袭似雪的纯白纱裙,面若骄阳,眉如远山,目如星子,浅笑嫣然,‘精’妙世无双的‘女’子,不是上官凝又是谁。
“平宁郡主。”
短暂的失神后,魏紫炎淡淡开口,声音却不可自抑带出一丝浅浅的喜悦和柔和。
王丞相对于上官凝并无什么特别之印象,但因为最初宫中之事和上次之事都或多或少的与上官凝有关联,所以王丞相看向上官凝的眼神就多少有些不善。
可对方再不济也是个御封的郡主,是半个皇家人,面子上王丞相还是要过得去的,所以见对方跟自己打招呼便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真没想到国师和丞相大人会在,我看我还是晚些时候再来的好!”
上官凝幽幽的叹了口气,似乎喉间藏着万语千言不得发,面‘色’也是隐忍纠结至极。
“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魏紫炎不知道上官凝此番是要做什么,虽然他知道上官凝定是来者不善,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让他开口留住她,哪怕片刻。
“姐姐你说呢?”
上官凝没有回答魏紫炎,反而百转千回的看了蒋宜兰一眼。
蒋宜兰一愣,不知道这个小蹄子心里又在想什么,问她,她怎么知道是什么事,装神‘弄’鬼,哼!
“既然国师都让妹妹直言了,姐姐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尽管心中将上官凝骂了几十上百遍,嘴上蒋宜兰却是十分的温柔和气,好像和上官凝亲密无间恍若亲生姊妹一般。
上官凝早就料到蒋宜兰会是如此,所以浅浅一笑,一时间恍似‘春’‘花’绽放,‘迷’醉人眼。
“刚刚,府里有个人那着件东西找到了妹妹的凝雨阁,想求着妹妹为其做主,妹妹细问之下才知道此人所说之事竟然和姐姐有直接关系,于是不敢怠慢,即刻就来了姐姐这里。”
上官凝说的含糊不清,看似在陈述事情,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却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姐姐一向行的端做的正,不怕有人栽赃陷害。”
蒋宜兰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话里话外不忘将上官凝踩上两脚。
“姐姐,此事恐怕关系到姐姐的名声和清白,甚至是终身,你看是不是……”?
上官凝语气诚恳,似乎是在真心的为蒋宜兰忧心一般。
一听清白和名声,刚刚险些报仇得手的王博文顿时来了兴致,他就说嘛,这个蒋宜兰就不是个安分的,指不定勾搭了多少男人呢,好啊,自己的计策被小白脸和自家老爹搅黄了,现在又来了机会,岂能放过?
“平宁郡主,既然你刚才也说了此事关乎这个蒋小姐的清白,那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做了见证,如果蒋小姐是被诬陷的,我们自然都会为蒋小姐作证。”
王博文‘露’出一口大板牙,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上官凝说道。
蒋宜兰尽管心中担忧这是上官凝给自己下的套,但是如果眼下自己若是阻止上官凝说下去,那么就会让人误以为自己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王博文恐怕第一个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现在,有魏紫炎这个国师护着自己,总好过之后自己跟上官凝单打独斗胜算大些,她是看明白了,这个魏国师似乎对自己很上心,虽然不知奥原因是什么,但她能笃定魏紫炎一定会帮着自己的。
“妹妹不必这样闪烁其词,有事情直接说出来就是。”
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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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酒儿所在的城市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酒儿又因为前几天照顾宝宝‘弄’得嗓子疼,头昏脑涨的,唉,几千字断断续续码了一小天,对不住各位宝儿了!希望明天能够好起来吧!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