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静静的坐在上官凝的身侧,听着将军和张伏年的对话,少‘女’的脸上略过一丝悲凉,在将军的心里,小姐的地位
上官锦冷冷的回了一句,张伏年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巨大的‘药’箱子背在身上,一刻也不敢再耽搁,拿了之前放在‘门’口的油纸伞,不管外面的狂风骤雨,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子。
“我自有计较!”
毕竟那位金贵的小主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虽然将军说了无事,但是做为在府中做了十几年府医的张伏年,还是担忧的问了一句。
“那大小姐……”?
张伏年听完这句话,才觉得自己发软的双‘腿’终于有了些力量,将军既然说,那就证明自己安全了。
“世间疑难杂症何其多,你有诊断不出的,也正常。”
张伏年一愣,下去,这是什么意思,下去哪,是回自己的院子还是离开上官府呢!
“你下去吧!”
张伏年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一吹风便是‘激’灵灵的接连打了几个冷战,他觉得自己的头上悬着一把无形的大刀,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时刻都能要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将军,老夫无能!”
张伏年一头湿汗,战战巍巍的走到上官锦身边,咽了几口唾液才勉强能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
没人知道他口中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那个他养了十七年却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
上官锦喃喃的低语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在疾风骤雨中奋力的想要挣脱桎梏,最终却还是如同残叶一般被风吹的支离破碎。
“如论如何,这个孩子我都要护着,哪怕……都要护着!”
上官锦收回思绪,平杨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屋子里断断续续的传出张伏年询问乐儿上官凝病症的问话。
只是,没人注意到那个跟着上官锦进府的巫医,悄悄的从府邸的后‘门’离开,宽大的斗篷鼓鼓囊囊。
一时间,阖府上下都因为这个新生的婴儿而喜气洋洋,所有下人都得了赏银,大红的灯笼和红绸挂满了偌大的上官府。
将军对这个孩子十分宠爱,夫人也是大喜,老夫人更是直接提了小少爷的生母秦氏做了姨娘。
将军从外面带回来的巫医,力挽狂澜,以北疆特有的蛊术让小少爷‘死而复生’。
产房传出消息,新出生的小少爷没有哭声,连呼吸都几不可察。
简单的两个字,却耗尽了上官锦全部的力气。
“动手!”
“锦哥,你要保护好我的孩子,带他离开这个地方……锦哥……”。
巫医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上官锦的耳边响起,像是平地而起的一道惊雷,将上官锦所有的思绪斩断,脑海中只剩下那‘女’子苍白如纸的面容。
“将军,再不动手就要来不及了!”
两军阵前,飞星剑雨,上官锦从未有过如此难的抉择和恐惧,院子里不时的传出秦氏的尖叫声,据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其疼痛的程度不亚于刮骨疗毒。
看着藏在自己斗篷里猫儿样大的孩子,眼睛还没有完全的睁开,皮肤却十分的白皙,眉眼处已经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
上官府一向子嗣单薄,做为府中这一辈的家主,他上无兄长下午弟兄,这个孩子对于上官府甚至对于他自己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带着一名北疆巫医,‘私’自离营,星夜兼程赶回上官府,刚一回府,便得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要出生,大夫之前之前已经确认过秦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儿。
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上官锦依依不舍的看了‘女’子最后一眼,狠下心,抱着那个重如千斤的初生婴孩疾步而去,完全没有看到那个隐在暗处的男子,一双血瞳妖‘艳’似魔。
他抱着小婴儿,看到‘女’子在自己的臂弯里‘露’出了生命的最后一丝笑意,手臂无力的垂下,上官锦心中苍凉一片,似乎有什么在这一刻改变了。
漆黑的眼眸似乎穿透自己的心灵,‘女’子将一个小小的被一块破布包裹着的小‘肉’团塞到自己的怀里,一遍一遍的请求自己,把这孩子带出北疆,养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女’子倾世的容颜,上官锦沉重的点了点头。
再次相见,昔日美好如瑶池仙娥的‘女’子面‘色’苍白,气弱如丝,雪白的长裙上到处是零星的鲜血,刺鼻的血腥味比那陈尸百万的沙场还要浓烈,自己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的‘女’子就靠在自己的怀里。
却不知,造化‘弄’人,再见之时,原本一对璧人被一道圣旨打散,劳燕分飞,他想过带那‘女’子远走高飞,却没有任何的立场,于是只能目视着那飘逸出尘的‘女’子慢慢的消失在巍峨的高墙之后,水煮铅华青‘春’错付。
那个‘女’子好不掩饰的告诉过自己,她有相爱的恋人,不久她就要身披嫁衣嫁给那人做妻子,彼此,‘女’子脸儿红润,鲜活如同初升的旭日,他的心却从此遗失。
那样的‘女’子,美好的如同九天之外的仙子,只是看一眼就宛若是在亵渎,也许从最初的邂逅,就注定了两个人一生无缘。
一生只有一月的相处,只有两次回眸,最后一次相见便已是天人两隔,犹记得那双水汽氤氲永远温柔的看着你,而当你望进去便是如入泥沼就此沉沦,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遗忘,却越发的清晰。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