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原来就是这个老家伙搞的鬼!”
惊愕之下的郭玄武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被老更夫用木槌点中了穴道,又昏了过去……
东方破晓,晨曦吐白。
雷月城东一百八十里外,原“惊雷王朝”都城遗址。
数百年的岁月变迁,庞然的城址遗迹早已被附近的百姓掏空当作了房舍,曾经的护城河也被引进雷月河之水,被分隔开来,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数十个池塘,在此居住的百姓们靠着养鱼种藕过活。
放眼看去,四周绿竹环绕,中间池塘处处,一片翠意盎然、生机勃勃,曾经的都城变成了现在的村居,真让人有种白驹过隙、沧海桑田的感慨。
村居的西北角,一个池塘边的老旧竹屋内。
郭玄武在竹榻上睡得正甜,佝偻瘦黑的老更夫坐在榻前,一掌按在他的额头上,另一掌抵着他的丹田,周身迸射出耀眼的白光,就像是大罗金仙下凡一般!
郭玄武正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境中老更夫与他对面而立,还没等他开口,突然间老更夫身子一挺,浑身骨骼一阵爆响,瘦小的身躯忽地一下变得魁梧挺拔,黝黑的肌肤连带一身污秽的衣物也爆裂开来,化为了屑粉落在了地上。
“唰!”更夫的全身突然绽放出了一团耀眼的白光!
白光一闪而逝,站立在郭玄武面前的,变成了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
只见他看上去也就六十来岁,一身雪白的儒服,颌下六寸须冉随风飘摆,浓眉星目,一脸的正气,一派大儒风范,令人肃然起敬。
“竟然是叠骨功!”
郭玄武大惊失色,连忙抱拳作揖一躬到地,恭声问道:“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搭救之恩小子永世不忘!”
老者抚须慈祥的微笑道:“乾坤变幻,世事如棋,天机渺渺,深不可测!雷月寺的两位尊者曾预言会有魔女降世,本派祖师爷也预言会有异世之子出世,今天终于等到了,也不枉老夫苦守了数十载的岁月!”
郭玄武听得是一头的雾水,不解的问道:“老前辈,您是哪个名门大派的?那‘恨天玉女’不是天界的仙女吗,怎么又成了魔女了?而以您的身份,居然为此去当一名更夫,苦守了数十年,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吧?”
老者一脸的满足,摇头微笑道:“不大!等到了魔女就是值得!遇上了你这块不世瑰宝更是值得!”
郭玄武更糊涂了:“老前辈,这话怎么说?”
“小武!你的‘叠骨功’是我徒弟邱开教的,‘弥旋真气’又是我那徒孙邱宗杰传授的,依此辈份,你得叫老夫一声‘祖师爷爷’了!哈哈哈哈……”
郭玄武大惊失色,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响头,恭声道:“祖师爷爷!您就是郝剑爷爷时常念叨的师父,‘金剑盟’的上任总盟主,百年前轰动江湖,号称武林第二人的‘擎天神剑’邱益文!大家都以为您早就羽化登仙了呢!”
“擎天神剑”邱益文一拂袍袖,一股柔风扶起了郭玄武,双眼神采奕奕道:“正是祖师爷爷!你可知道老夫为何要委身在聂家当个更夫的真正原因吗?”
郭玄武摇了摇头,一脸恭敬的静待下文。
邱益文仰头长叹了一声,摇头苦笑道:“一百多年前,老夫年少气盛,自以为天下无敌,便为了所谓的名头之争,与雷月寺的两位圣僧摩腾和竺兰大战了一场,虽然老夫连败两场,但却不打不相识,与两位圣僧结为了生死化外之交!”
邱益文又变得兴奋起来:“我‘心剑派’的创派祖师乃是一代旷世奇侠‘天外飞仙’,‘阴阳圣教’的法王‘蓝焰魔姬’蓝月儿姑娘对我们祖师用情至深,所以爱屋及乌,要挑战两位圣僧为我出头!”
郭玄武曾听干爷爷游天行说起过这段轰动武林的轶事,忙接口道:“结果‘阴阳法王’输了半招,并承诺百年内绝不复出江湖,大家都以为那只是个传说,没想到是真的,更没想到她挑战两位尊者的动机竟然是为了‘天外飞仙’的心剑派出头!”
邱益文点头微笑道:“这段历史自然是真的!老夫当时也是百感交集,希望已经燃起杀机的两位圣僧能手下留情,放过蓝姑娘!”
郭玄武顿时惊诧莫名:“祖师爷爷!两位圣憎佛法精深,必是慈悲为怀,就连一草一木都不会伤害,怎么可能会起杀机?”
邱益文叹道:“摩腾和竺兰两位尊者早就已经突破了武道涅盘的境界,能预知世上前后五百年的因果。他们知道蓝姑娘并非人类,而是龙种转世,并且百年后会因对她的主公,也就是本门的祖师爷‘天外飞仙’的思念之情,从而掀起安乐教之乱,致使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也是灵月王朝将亡的定数,天下动荡的根由。”
郭玄武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因为主导这场动乱的人正是阿爹郭彬,他表面上是遵照阴阳法王的命令行事,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他将来能够位居九五至尊而做准备吗?
邱益文接着说道:“表面上看两位圣僧联手才以半招只差险胜,使得蓝月儿姑娘退隐江湖一百年,其实是他们手下留情,以不杀她作为筹码与老夫交换条件!”
这可是世上没人知道的独家秘闻,邱益文要是说到这里就卡住,郭玄武非被憋的吐血不可。
“祖师爷爷!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可能会与别人谈条件?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郭玄武并没有直接问,然而却让邱益文不得不回答。
邱益文眉头一皱,苦笑连连道:“小武,你误会了!两位圣僧是想借此机会留老夫在世上,不得羽化登仙,要我宣扬佛法,普渡众生,当年老夫还不答应呢!”
郭玄武越听兴致越高,摇头晃脑的问道:“不对,这是两码事,您别想糊弄过去!一则,是什么条件使得两位圣僧不杀‘阴阳法王’?二则,是祖师爷爷您为何当时没答应这个条件,但后来却又答应下来了?”
邱益文手捋须冉,点头笑道:“小武确实聪慧过人!不错!那两位圣僧能够预测未来,知道百年后的安乐教之乱的始作俑者来自皇宫大内,所以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我将一招绝世剑法‘破月剑式’传授给一名宫内的太监,好镇住皇宫大内,所以我就将这一式剑法写进了《穷奇真经》,并将经书放在了大内书库,故意让……。”
“我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郭玄武突然兴奋的大叫道:“是周俭泊爷爷!是他老人家传授了我这招‘破月剑式’,然后就……”
一想起周俭泊自焚时的情形,他的脸上又现出了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