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替换遗书之后,梁根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夜与次日一个白天,眼看伪造的遗书未被黄兴华发现,这才松了口气,胆子也越来越大。昨天傍晚,他与黄惟谦再次见面商议,黄惟谦等不及了,命他当夜下药,他也一口答应下来,回到黄兴华身边后,找机会给他接水,趁人不备,将那一小瓶无色无味的液体倒入了杯里,回去拿给黄兴华后,眼看着他喝了多半杯……这也是黄兴华生命中最后一次喝水,当夜他就无知无觉的去世了。
李睿听完后已经气得脸皮青紫两眼发黑,瞥见梁根遗落在地上那把黑色匕首,抢到手中,只想狠狠给他几刀。
梁根吓得哇哇大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犯了罪,但有法律惩罚我,李睿你……你不能动我,你敢动我你也会犯法的,放下刀,不要杀我……”
李睿也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想真的给他两刀,当下起身,先关闭手机的摄像,抬腿就是几脚,狠狠踢在他头脸之上,骂道:“亏我大哥称你一声阿根,又亏我管你叫根哥,你特么居然是这样一个见钱眼开背弃主人的垃圾。你简直是猪狗不如,我不杀你,我特么活活踢死你个混蛋王八蛋……”
梁根被他踢得皮开肉绽、口鼻流血、啊哟痛嚎,哀求道:“不要啊小睿,我虽然害死了老爷,但我也是被人利用了,真正的凶手是黄惟谦啊,你要打去打他呀,饶了我吧,你踢得我很疼的……”
李睿骂道:“你特么还有脸叫我小睿?”说着又是狠狠几脚上去。
梁根这个咏春拳高手的抗击打能力还真不是盖的,被他重脚屡屡招呼,却也只是皮外伤,始终没有晕迷过去,坚硬的头骨倒是把李睿的脚尖震得生疼。也因此,李睿踢完这几脚,自己就停了下来,又气又累,呼呼喘气。
旁边徐达道:“那个黄惟谦就在青阳,咱们是把他抓了来,还是把真相告诉黄家人,让他们自行处置?”
梁根闻言叫道:“我知道黄惟谦住在哪里,他住在南边不远处的一家快捷酒店里,他担心住在星级酒店会被赶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认出来,所以特意住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店里。小睿,我这……算不算将功赎罪啊?”
李睿斜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还真是背信弃义之辈,之前为了钱可以背叛黄兴华,现在为了减轻罪责又可以背叛黄惟谦,谁摊上他这样的手下可算是倒了大霉,想了想,对徐达道:“我先去把真相告诉黄家人,你帮我看着这家伙。”
徐达点了下头。
李睿转身要走,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回身去,问梁根道:“黄惟谦费了这么大功夫害命谋财,他又为他爹黄之河多拿到多少遗产?”
梁根满面血痕的看着他,道:“真正的遗书上面,他只分到了十五亿;伪造的遗书上,他拿到了三十个亿,多拿了一倍,与两个兄弟相比少了很大差距。”
徐达随口问道:“是美元还是马来西亚货币?”
梁根道:“美金!”
徐达道:“这么说,黄老爷子差不多有百亿美金的财富,也算是很有钱了,在马来西亚的富豪榜里应该能排前五。”
梁根纠正道:“老爷拥有一百多亿的财产,在马来西亚财富排名第二。”
李睿听得黯然神伤,若非大哥拥有这么庞大的财富,他也不会招孙子黄惟谦的算计,由此看来,财富太多了也不是好事,而世界上像是他老人家这样,因为财富而被算计害死的人,怕也不在少数,唉,钱啊钱啊,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过后没一会儿,门就开了,门内现出脸色冷肃的黄惟宁,她盯着李睿看了两眼,道:“你刚才说过会儿来找我,可这已经过了多大会儿了?你再不来,我都要休息了。”说罢让开门户。
李睿走进屋里,道:“你今晚不用休息了。”黄惟宁微微吃惊,道:“你什么意思?”李睿道:“我想麻烦你,把你父亲与两位叔叔都叫过来,我要当众公布一件大事。”黄惟宁秀眉一挑,立时怔住了,过了忽儿,失声叫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又拿到证据了?”李睿并未得意骄横,也未因之前的争吵而讽刺面前这位美女,语气冷静的说道:“幸得我大哥在天之灵保佑,让我抓到凶手,查出幕后真凶。此事十分重大,必须尽快告知你父亲叔叔他们。”
黄惟宁呆呆的看了他半响,道:“我可以去请我父亲他们过来,但你能否先和我讲一遍。”李睿道:“我先不讲了,你看这段视频就明白了。”说完掏出手机,打开刚才拍摄的那段视频给她看。黄惟宁奇道:“这拍的是什么?好像是梁根呢?”李睿道:“你点开看就明白了。”
黄惟宁不再问他,活动手指,点击视频中间的开始键,等视频开始播放后,安静的看起来。
她看视频,李睿看着她,见她神情冷峻、口唇紧抿,妙目一眨不眨,无意间展现出来的冷艳英武气质当真是迷人已极,心下暗暗倾慕,却也只是倾慕,而并未对她产生非分之想。
随着视频的播放,黄惟宁脸色也是愈来愈难看,阴沉冰寒,仿佛要刮起一场只能出现在阿拉斯加的超级暴风雪,而当视频播放到最后段落时,她已经气得脸色黑青,双臂发抖。
看完后,她垂下头去不言语。李睿定定看着她,忽见她脸上滴落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向地上,见木地板上多了个泪滴,这才知道她哭了,也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哭,便也没劝她。
黄惟宁也没怎么哭,落下几滴晶泪就停了,恨恨地道:“黄惟谦这个奸人,竟然谋害自己的亲爷爷,简直是禽兽不如!”李睿道:“黄小姐,现在可以去请你父亲叔叔他们了吧?”黄惟宁抬头看他,美眸含泪,脸色激愤,倒别有几分韵味,道:“我这就去,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梁根老实交代的?”李睿道:“我也没这本事,是我一位好兄弟,用刑逼供,梁根无法忍受,便全部招了。”
黄惟宁默默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迈步走出房间,很快消失在门外。
李睿等了三四分钟,就听门外脚步声响起,有些杂乱,估计是黄惟宁带人回来了,走到门口一看,可不是,黄惟宁在前领路,黄之山三兄弟跟在后面,四人联袂而来。
李睿让开门户,与三兄弟点头示意,请他们进屋。黄惟宁最后走进屋里,反手把门关了。
卧室里,黄之山皱眉道:“小睿,我听宁宁说,你要公布一件与先父之死有关的大事?是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李睿目光盯在黄之河脸上,道:“当然可以,三位既然已经到来,我也就可以说了,令尊并非死于肺癌晚期,而是被害。害他的杀手以及幕后真凶我都找出来了,现在就说给你们知道。”
他之所以盯着黄之河,是想判断下黄之河是否与儿子黄惟谦合谋,可说完却发现,黄之河表现得惊讶而迷茫,与二哥黄之海表现得没有什么区别,心里觉得,他要么是没有和儿子合谋,要么就是合谋了但很会演戏。
黄之山早就听女儿黄惟宁说过,李睿怀疑父亲黄兴华是被人害死,而且还被他发现了黄兴华血液里的证据,却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抓出杀手与幕后真凶,心下很有几分震撼,表情凝重的问道:“快说,杀手与真凶都是谁?”
李睿依旧看着黄之河说道:“杀手是我大哥的保镖梁根,幕后真凶是黄惟谦!”
此言一出,三兄弟皆惊。与老大老二的震惊不同,老三黄之河的惊讶里带着愤怒,他很快叫道:“不可能!胡说八道!李睿,我知道先父很看重你,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李睿一点也不生气,语气淡定的道:“我知道黄惟谦是你儿子,但你不用这么激动,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胡乱指控的。你们三位听好,我现在讲一下黄惟谦下手的原因与过程……”说着将梁根的招供整理一番后讲了出来。
黄家三兄弟听后,尽管表情都很震惊,却没谁现出不可思议之色,就连黄之河本人,也是迷迷惘惘,半信半疑,还流露出几分惧色。由此倒是可以推断出,黄惟谦真的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屋中五人面面相对,却没人说话,只能听到或细密或粗重的呼吸声,气氛一时间诡异得令人心里发虚。
过了好一阵,黄之海脸色惊怒的张嘴问道:“小睿,你这么说,可有证据吗?你刚才也说,没有证据不会胡乱指控,那你的证据呢?能不能拿出来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