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无数次回忆前事,但李睿听了紫萱这番话,还是不由自主又回想起最初跟她认识时候的诸多趣事与险事,内心感慨半响,问道:“青曼知道你有男人了,你也不能总是拖下去不结婚啊,怎么办?”
紫萱轻描淡写的说:“什么怎么办?到时告诉青曼姐,那个男人不是结婚的料儿,我已经跟他吹了,她又能说什么?再以后我就告诉她不嫁人了,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睿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办法,点了点头,道:“过会儿我们就回青阳了,这次来也没时间陪你,你不忙了去双河找我吧。”
紫萱道:“过阵子吧,大姨妈这就来了。”
李睿笑着说了声“嘁”,道:“别说得好像咱俩眼里只有那点事儿似的,老夫老妻之间最重要的已经是感情交流了好不好。”
紫萱笑骂道:“去死吧你!你以为我说来大姨妈的意思是不能做?我意思是说经期反应会导致浑身酸懒难受,开不了车去找你,你个坏蛋!”说到这陡然意识到什么,秀眉飞扬,美眸含笑,逗他道:“不过你说得也挺有道理,那以后咱俩不做了,不从身体上交流,只从感情上交流,你不说感情交流最重要嘛?”
李睿:“……”
……
回到青阳时,还不到四点,太阳尽管已经西垂,但余晖还很晒人。青曼眼看李睿头发有些长了,便让他去理个发。以前李睿给宋朝阳做秘书时,需要注重仪表,现在他在双河出任副县长了,可是比之前更要注重仪表,否则他自己被外人笑话不说,青曼作为他的妻子也少不了被嘲笑。
李睿倒也想趁便去看望下住在林美钿那里的黛娜,便答应下来,驱车驶出小区,先前往老家附近的仙琪尔美发中心理发,打算是理完发再去找林美钿与黛娜。
赶到仙琪尔,李睿发现老朋友、这里的美女老板张柔佳不在店内,略有几分失望,但也不是没她理不了发,先跟洗头小妹去里边洗头。
正洗着呢,只听入口处响起一阵高跟鞋走路声,声音一路走来,停在身后消失了,李睿并不以为来人跟自己有关,也没张望,却听一个熟悉娇媚的女子声音在耳后响起:“我给他洗吧。”
紧跟着响起那个洗头小妹的话语声:“好的张姐。”
李睿听到那个女子声音便有些欢喜,等头顶上按下两只熟悉轻柔的素手在微微揉搓时,更是忍不住笑出来,笑道:“我待遇真高啊,洗个头还要俩人伺候。”
接替洗头小妹给他洗头的店老板张柔佳也笑道:“那敢情,你可是这儿的贵宾呐!”
李睿笑问道:“我刚才怎么没瞅见你呢?”
张柔佳道:“我去二店来着,这是刚回来,回来看你车停路边,就知道你大驾光临了,这不马上赶过来伺候你,我的大领导?呵呵。”三年前,李睿帮张柔佳扫平意图霸占她这家美发中心的黑势力后,张柔佳就一直在潜心经营这家美发店,招聘名师,优化服务,增加项目,举办各种优惠活动,还举行了几次慈善爱心活动,比如曾经义务为市北区的环卫工剪发,在民间获得了很大好评,也慢慢打响了招牌。她趁热打铁,又在市南区、高开区各开了一家分店,算是把仙琪尔的旗号推广到了全市。
事业的成功也给她带来了真金白银的巨大收入,让她成为了青阳市里罕有的美貌与财富共存的小富婆。两年前她结了婚,对方是个与她门当户对的年轻才俊,当时婚礼还邀请李睿参加来着,外人都道二人是天作之合。两年的婚后生活下来,之前那个开朗活泼、身姿婀娜的青春美女,已经蜕变成为一个成熟妩媚、珠圆玉润的美少妇,但她对男人的吸引力却没有半点下降,反而更加的引人注目。
不过李睿对她从来都只有朋友之谊,而从没有产生过非分之想,现在,他享受着这位老友轻柔的素手,忽然觉得这样实在是冒犯佳人,语气正经的说道:“你就.让她们给我洗吧,你都大老板了还亲自给我洗头,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张柔佳满不在乎的笑道:“嘁,你受宠若惊个什么?你可是大领导,我能伺候你还觉得荣幸哩。”
李睿苦笑着连连摇头,张柔佳马上按住他头,叫道:“别动,我还没给你洗完呢。”
洗完头,张柔佳要给李睿做个头颈按摩,但是李睿拒绝了,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理完发还得赶去林美钿家里呢。张柔佳也不勉强,安排了一个发型师给他理发,她站一边看着,陪着聊天。
聊着聊着,张柔佳说起一件新鲜事:前天晚上,就在仙琪尔这家总店所在的正阳北大街南头儿、也即从李睿老家所在小区西门出来后左拐四五百米远的地方,一家窗帘店的门口,有个醉驾的司机,驾驶一辆奔驰从南往北以高速行驶,结果晕头晕脑的开出机动车道,冲入路边散步的行人堆里,当场撞死两人、撞伤一人。被撞死的两个老太太都住在原市北区交警大队家属院里,且孩子都在交警大队工作,两家向那奔驰司机各自索赔一百二十万。
那奔驰司机家里倒是挺富裕,但也嫌对方要价太高,说只能一人赔五十万。那两家人听了以后不仅没降,反而涨到了一百五十万,说一百五十万保你私了,不给钱你们家那小子就等着坐一辈子牢,还得赔偿大几十万。那奔驰司机的家人一听就怕了,又斗不过对方有权有势,只得答应下来,最终一家赔了一百五十万,共计三百万。转过天那奔驰司机就放出来了。
张柔佳说完耻笑道:“那奔驰司机才二十岁出头,整天开着奔驰招摇过市,恨不得人人知道他家有钱,这下好了,死者家属知道他们家有钱,就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让他赔出六辆奔驰去,你说他是不是浪催的?喝酒就喝酒呗,还开那么快,不是找倒霉是什么?”
李睿还没接茬儿,从张柔佳身后响起一个中年妇女冷傲的话语声:“瞎说什么呢?关你屁事啊瞎他妈传?想不想把店开下去啦?”
张柔佳一怔,回身看去,见那里背对自己坐着一个身材丰腴的妇女,四十七八岁年纪,穿着时尚,刚洗完头要剪发的样子,虽然从她的坐姿看不到她的面容,但透过她身前的镜子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正在镜子里满脸鄙夷、目光怨毒的瞪视着自己。
张柔佳觉得这妇女的脸容有点熟悉,似乎是自家常客,又自忖传这些闲话确实不太好,就也没跟对方一般见识,回过了身去。
李睿听那妇女说话嚣张,又见老朋友被骂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很是同情,决意为她打抱不平,对着镜子里那妇女的背影说道:“又关你屁事啊你满嘴喷粪?还威胁上了,你好大本事啊!”
那妇女听到这话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转过来就对李睿破口大骂:“滚尼玛的,你他么的才满嘴喷粪呢!还关我屁事,我是被撞死的两个老太太里面之一的儿媳妇,你们说我们家的事儿,我他么的还不能管啦?”
她这一大声叫骂,立时把周围所有顾客与员工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店里祥和的气氛马上急转直下,变得紧张压抑。
张柔佳虽然感激李睿帮自己出头,可还是不愿意跟客人吵起来,何况自家也不占理,便轻轻扯了李睿手臂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李睿不理会她的小动作,冷笑两声,道:“我说是谁呢那么横,原来是死者家属啊。怎么着,你们有胆敲诈那个倒霉蛋司机一大笔钱,没胆让外人说啦?还威胁封店,你好大的威风!你不就是仗着你老公是交警的势吗?”
那妇女见他一个小年轻居然敢跟自己叫板,又惊又气,瞪大眼睛指着他叫道:“你说谁敲诈呢?你再说一个!你敢再给我说一个不?你再敢说一遍,我马上让人抓了你!靠,那些钱明明是那个司机应该赔的,我们一分钱没多要,他想私了就得赔那么多,怎么叫敲诈了?还说我仗着老公的势,我告诉你,我都不惜得仗老公的势,我仗我女儿的势就能整死你!说出来吓死你,我女儿是区领导的秘书,人脉通天,一个电话就能收拾了你,你还敢跟我叫板?”
张柔佳看着二人吵骂直头疼,上前陪着笑对那妇女道:“大姐,今天这事儿算我的错,我口无遮拦,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这样,以后你再来我们店消费,免单三次,好不好?”
那妇女抬手推开了她,恶狠狠的瞪着李睿道:“你还耍牛比啊?你还说我满口喷粪啊?怎么不说了?怂啦?不是还说我们家敲诈人家司机吗?说啊,接着说啊,怎么一听我女儿的身份,利马就怂了?哼哼,你个怂包软蛋货,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