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这里洗不洗劫都与我们无关,反正没人住倒是便宜我们了,不是吗?”沙时不以为意,倒是有些高兴。
“唉……算了,都已经这样了,有个地方挡雨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想了一会,雪子也觉得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
三人在村子里一阵翻找,没有寻找到任何可以用的物资,就连寻找到的床单被褥也以发霉发烂,根本不能使用,好在村子中除了这些床单之外还有一些衣物没被原主人带走。
换上各自匹配的衣物,虽有股霉味令人有些受不了,但好比湿漉漉的衣服强。找了些可以生火的干燥之物,又寻出几套炊具,依着屋内原有的简陋石灶,生起火,架好锅,烧开水,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雪子从包袱中拿出从之前小村中带来的食材,准备起今天的早饭。
大雨一直下了俩天,直到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方才渐渐停歇下来,在这俩天中三人在村子里选了处地方葬下了鬼童,没有过多的讲究,没有太久的哀悼,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几人回到了屋中,接着,在这俩天中没有人在说过一句话,在挪动过一寸的地面,所有人仿佛都进入了假死的状态,气氛异常压抑,直到沙时在也忍受不住饥饿的折磨,率先打破了各自的僵持。
俩天里,村子异常平静,就像是被这世界给遗失的地界,当三个人渐渐的都开始有些习惯这种诡异的平静时,一个声音终于在这安静的午夜时打破了这对三人而言难得的平静。
本早以进入梦乡的三人,在半夜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将三人从睡梦中呼醒过来。
“该不会是妖怪在哭吧?”沙时有些胆颤的望着屋外黑蒙蒙的一片。
“别瞎说,这世界哪有什么妖怪。”雪子白了一眼沙时,接着又说道:“我们去看看吧!可能有别的人。”
七界没有反对,也没有点头同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屋外。
“我都说了外面的是妖怪,出去了会死的!”沙时顿时炸毛了,冲雪子吼道。
然而,雪子却如若未闻,从篝火中取出一截燃着的火棍,当先向着屋外走去,紧跟着,七界也站起身,默默跟在雪子身后。
“喂……喂……我说你们,外面真的是妖怪啊!我以前真的有见过,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要出去啊……喂……喂……”看着二人相继走出屋子,沙时无力的在挽留着。
俩人的身影渐渐融入进黑夜之中,最后彻底的被黑暗所吞噬,沙时心中开始有些发紧,一阵夜风轻轻吹进屋内,掠过沙时全身,他不由打了个冷颤,根根汗毛顺着他的脊梁骨在周身倒竖。
“你们……等等我……雪子!”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彻底的摧毁了沙时最后的意志,他几乎是带着哭音跑出了屋子。
今晚的小村是没有月光的,只有零零散散的星点闪烁在夜空,无力的点亮世间。在不算大的小村街道上,三个小小的身影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啼哭声,正向着村子内的尽头走去,婴儿的啼哭声时有时无,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听上去竟是如此的诡异,让人心中发寒。
“鄂……我说你够了吧,从刚才就一直这样,你不累我都累。”七界脸上一阵抽搐,胳膊上传来一阵痛楚,以是在也忍受不了几乎是抱紧他胳膊走路的沙时吼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看在救你一命的份上,不就是抓你手一下吗?”沙时大声斥回道。
“你说得倒轻巧,你怎么不去找雪子。”七界怒吼着。
沙时转过头,撇了一眼雪子的背影,随即连忙移开目光,冲七界叫道:“做为一个男人,你怎这么唧唧歪歪,给我闭嘴,专心走路。”叫完,沙时丝毫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相对的,抓着七界的右胳膊却是更紧了。
被沙时抓住的胳膊传来一声骨头“咔嚓”的脆响声,疼痛感直冲击着七界的神经,他只觉得自己的这条胳膊以离折断不远,七界痛呼出声,咬紧牙关,以是在也忍受不住,心中火起,就要摧动心中的意念,强行挣脱出沙时的魔爪时,忽的,身前的雪子停下了脚步,连带着一直紧张兮兮的沙时也是急忙刹住了脚步,一脸紧张的看着雪子的背影,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怎……怎么了……雪子,你该不会是……不会是……”
“混蛋……”随着沙时的这一紧张,七界瞬间悲哀了,骨头折断的声音将七界正要蓄势待发对沙时的意念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只剩七界仰天痛呼一声。
七界的异样倒是令得沙时一惊,下意识甩开了他的胳膊,望着七界左手捂在胳膊的关节处龇牙咧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惨白脸徐徐滴落,沙时顿时明了了,冒试是自己好像一紧张,不小心把他的手给抱折了。
“嗨……嗨,好像有些用过劲了,真是对不起啊!”沙时心中有些歉,尴尬的骚着脑袋,笑着打马虎眼。
“臭……臭小子!”七界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沙时,只觉双目欲喷出烈焰。
“真是的,你们俩个就不能安份点。”雪子听见七界的痛呼声,一回头,就看见半蹲在地上,左手抱着右胳膊的七界在轻轻的发颤着,在看沙时一脸亏心事的模样,一瞬间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娇嗔着跑到七界身前。
将火棍塞给沙时,蹲在七界身前,伸出右手,按在七界的关节处,凝聚念力,一股清凉的气流自雪子掌心缓缓融入七界骨节折断之间,修复着七界脱位的关节。
“咯咯!”一声骨头关节移位的脆响自七界手肘处传出,七界满头密汗的长呼出口气,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下胳膊,觉得没有任何的异常,疼痛感也已渐渐离去,擦了下额头上密布的汗水,抬起头,一双眼喷着愤怒的火焰,死死的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沙时。
“这个……这个……”沙时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想向七界道歉,话到嘴边却又有些掐住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相比于你们的事现在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这奇怪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雪子有些力衰的站起,对二人劝道。
“没错,没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声音究竟是什么。”沙时立即点头应和着雪子的话。
七界眼中的怒意随着二人的一对一唱却也真的平息下来,也不答二人,重重呼了口浊气,算是同意了雪子的话。
婴儿啼哭声依然不间断的回荡在小村中,而且啼哭之声竟是有些更加的响亮,直让沙时全身紧绷,大气也不敢出。
三人追着啼哭的声响沿着村子的街道向前快步走着,相对于此次,七界则离沙时远远的,只要沙时有靠向他的苗头,就见七界立即加快速度向前跑去,谓有避之不及的大祸。
三人停在了靠村尾的一栋木屋前,婴儿啼哭的声音正是从这屋中传出。
“这里……沙时,这一间上午的时候你不是检查过吗?”雪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没来过这,我怎么可能来过!”此时沙时的脸已白得如同张白纸了,这里他记得很清楚,上午的时候他确实来过这找过衣服之类的东西,当时他来这时可没有任何的不对。
看着沙时这模样,雪子有些无语,她真不知道沙时究竟害怕着什么,这么多死人都见过了,难道还怕什么唯心之物,叹了口气,对二人说道:“去看看吧,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必须得弄清楚。
七界自是毫无意见,可身旁的沙时脸顿时就苦了下来,一张脸甚是难看,小声支吾道:“进去……我看不用了吧,反正来都来了,已经知道声音传来的具体位置,要不我们等明天天亮了在过来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为了大家的安全。”
“危险是不会等着我们做好准备的,就趁现在,进去弄清楚,减少以后不必要的麻烦。”七界正色说道,说完又看了一眼瞪着大眼,死盯着自己的沙时,嘴角微微一翘。
“嗯……”雪子手指搭在下巴,考虑了一会,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摇头环顾黑漆漆的四周,沉声说道:“进去看看吧!”
说完,二人先后向着屋内走去,不在理会一脸郁闷的沙时。
“啊……”沙时在原地怒吼一声,愤愤道:“就不能信我一次吗?真的有妖怪啊!”
在沙时的抱怨中,一股冷风吹来,他不由再次打了个冷颤,环顾了圈四周,但见四下里黑沉沉的一片,寂静无声,偶能闻得到有阵阵令人听则毛骨悚然的不知名禽类的悲鸣声从远处传来,回荡在夜空之中。
听着这恐怖的声声凄鸣,环绕耳畔,眼前的火光渐渐离自己而去,黑暗已再次将自己笼罩,加上时起时灭婴儿的啼哭之声,沙时只觉全身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心下更加的发虚,在不敢一个人呆着,紧咬牙关,苦着脸,追向二人。
推开破旧的木门,进入屋内,借着火光的光明,大致看清屋内的布置,俩人身前有一合发霉的桌椅,桌椅旁的靠墙上立着窗门大开的厨柜,厨柜中空空如也,跟着最里面的墙角一张木床摆放在那,床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干草上一张陈旧而有些破烂的黑褐色床单盖在上面,在地上,碎烂的一块块,一截截的被单,布料搅在一起,在这些破烂的布料上还粘着好多颗早以干涸的老鼠屎颗粒。
屋内的布置就只如此,非常简陋,但却无任何异常之处。
“好像没什么地方不对,我就说,那是妖怪,趁现在妖怪没在,我们快跑吧!”沙时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唔……哇……”沙时话刚完毕,婴儿的啼哭之声瞬间响起,且这次的哭声比之前更加的响亮。
三人毫无防备,均为之一惊,沙时更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口中还喃喃底语道:“完了,完了,妖怪出来了……”
沙时的绝望**声二人自动无视,纷纷将目光聚焦到哭声的源头,那张床之下。
俩人对视点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决定,同时迈步向那张草床走去,哭声依旧。
“别过去!”沙时嘶哑着声音底声喊道。
俩人如若未闻,来到床前,齐步站定,雪子率先行动,一把扯掉那破烂的床单,接着,二人齐拨开层层干草,在快见底的时候二人猛的同时停下手下动作,身体皆剧烈一震向后退出几步。
看着二人像见了鬼的行径,沙时身体不停的在颤抖着,上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张脸几欲哭了起来,对于之前自己的猜测他已是深信不疑。
婴儿的啼哭之声如梦魇般环绕在三人耳畔,不同于沙时的惊恐,雪子与七界二人的面上更多的是无法置信与震惊。
平息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放缓呼吸,俩人深深对视一眼,均默不作声向草床在次走去。
俩人面色凝重的轻轻拨开最后一层干草,被阻隔的婴儿哭泣之声顿时变得清晰,也露出了草铺下的庐山真面目。
床底下躺着一对母子,女的面目扭曲,双眼瞪得滚圆,看似就要从眼眶中突鼓而出,在她的嘴中含着一大把的干草,顺着嘴边一丝殷红的血迹还未凝结,她的双手死死抓紧着她面前的床架上,雪白而纤细的手臂上根根青筋蛩起,似在宣泄着她心中的怒火。
女子上身穿着一件墨绿军衣,而她下身则一丝不挂,双腿弯曲张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与她白嫩的大腿,在她双腿间处连着一段沾有血浆的粉嫩脐带,脐带的另一端则连在一个浑身光溜溜的女婴肚脐眼上。
呆了片刻,雪子率先回过神来,她玉牙紧咬,脸上一阵痛苦之色,越来越苍白,双手连忙捂住嘴,只觉得脑中一片眩晕,“蹬蹬”向后倒退俩步,瘫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喉咙间发出作呕的声音,艰难的对七界说道:“我不能……接下来的……拜托你……”
七界被雪子的行动惊醒过来,雪子无助的哀求声与婴儿无力的啼哭交织在一起,雪子的声音他没听清楚,在他的脑中只剩婴儿瘦小的身体跟证明她依然存活在世界上那仅有的一声声啼哭之声。
咬着牙,七界伸出手,抓住婴儿与她母亲在这世界那最后的一丝纽带联系,他几乎是用尽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气力,扯断了那条看似坚韧然则易断的生命之线。
抱起身体有些冰凉的婴儿,七界将婴儿紧紧怀抱在胸口,不去理会她身上难味的异味,不顾她身上肮脏的血浆,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还在惊恐的沙时身前,蹲下将婴儿轻轻放进一脸惊恐的他怀中,接着脱去自己那一身单薄的衣裳,包在女婴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婴儿,握紧拳头,越过沙时,不在理会任何一个人,赤着上身向着屋外被无尽黑暗所吞噬的黑夜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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