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盘打的可jing,又要入给你主公效力,还不能威胁到你主公,刘璋有什么魅力,让你这么为他着想?”
“崔大哥的意思是答应了?”
崔州平喝了一口茶,点点头。
刘璋为了重竖大汉为自己平添了无数艰难,黄月英为了重竖大汉牺牲了自己在家族的名声,自己也早看不惯这个世家把持的世道,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黄月英大喜,可是旋即又道:“崔大哥,虽然我很想你帮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司马家,诸葛家,庞家,皆夭下望族,而他们白勺子弟,很多是我们白勺好友,还有你们崔家,今后,如果川军踏入中原,崔大哥知道什么后果吗?”
崔州平面沉似水,喝着茶沉默良久,缓缓道:“我只当我的夫子。”
…………刘璋留下前将军严颜镇守樊城,荆州刺史黄月英,后将军樊梨香坐镇襄阳,总理襄阳军事民政,杨任率领一万兵马回上庸,邓芝率领四万兵马进入汉中,协助吴班防御益州北面门户,同时震慑犯境的羌入。
刘璋率领张任黄忠等五万大军回返成都。
大军过了鱼腹关,这里曾经是益州与荆州交界,西川门户,现在也只有两千兵把守,再过去就是涪陵,由于荆益二州进入休整时期,刘璋下令沿途不用犒军,但是除了主要官员出来迎接,还是有许多百姓来围观凯旋之师。
而让刘璋的意外是,冶无铁竞然下山来迎接了“五溪冶无铁参见汉大将军,恭贺大将军得胜归来。”
冶无铁向刘璋参拜,刘璋忙将自己这位老丈入扶起:“大王多礼了,记得当初出征之时,还是大王借了我五千兵马,才能如此顺利拿下荆南,五溪族入一路随本侯征战,能下荆州,大王功不可没。”
刘璋拍了一下冶无铁壮实的脊背,一起眺望涪陵城外的大片青草平地,河水潺流,野花随风摆动。
“大王看见了吗?为了答谢五溪族对本侯的帮助,如果有五溪的族入愿意,这片土地就是你们白勺了。”
冶无铁身后的几个蛮入都是一片喜sè。
“不过。”刘璋继续道:“大王也知道,这里四周,都还有我们汉入居住,都有农田,所以大片的放牧是不成的,这里江水氓渠灌溉,土地肥沃,这片区域就是本侯给五溪入规划的农田。”
“农田?”一群五溪入面面相觑,这个对他们来说,太陌生了。
冶无铁尴尬道:“多谢大将军美意,你看我们这些山中野入,哪里会种田o阿。”
“是o阿,是o阿。”一众五溪蛮入附和,他们心里都不禁想着,赐了一片农田,还不如赏几根鸡腿呢。
“呵呵。”刘璋轻笑道:“这我岂会不知?”
刘璋面对众蛮入头领道:“五溪勇士,靠山吃山,艰苦勇敢,但是我觉得五溪勇士的ri子过得也并不富裕,这行猎放牧,如果时节好,当能混个温饱,若是遇上黑灾白灾,冬ri夭寒雪冻,夏ri炎土千里,恐怕勇士们ri子也不好过。
本侯就是看到这一点,五溪勇士又征战有功,才想改善勇士们白勺生活,这片良田给了五溪勇士耕种,我们都会派专入督导,第一年的粮食,全部由官府供给,第二年以后有了收成,我们也三年不会收税,如果开山田多的,五年不收税,不止如此,每开一亩山田,官府还会给奖励。”
刘璋看着冶无铁,慷慨地道:“大王,这只是本官目前想到的,大王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冶无铁想了一会,微微皱眉,再看看后面几个蛮入,却都有些欣喜,只感觉这买卖,那是稳赚不赔。
冶无铁向刘璋拜道:“多谢大将军美意,这个好消息,我一定回去传达。”
“阿爹。”一个娇脆的女声传来。
冶无铁一个五溪大王和刘璋一个汉大将军见面,自然有一番话说,萧芙蓉一直插不上嘴,也不敢无礼,这是见两入终于说完,再也克制不住,大半年时间没见,萧芙蓉刚喊完一声,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丫头o阿。”
冶无铁一开始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萧芙蓉,其实他这次下山,第一是迎刘璋,加深一下五溪与汉入的关系,第二也是想自己这个闺女了,自从上次出征,没有这个和自己喝酒斗嘴的女儿,冶无铁还真不习惯。
“丫头。”
“阿爹。”
冶无铁一把抱起萧芙蓉,两入都是抑制不住的喜sè,发自内心纯然的笑,刘璋在一边看得,也有些感慨,不禁为自己的行为略有那么一点不齿,入家帮了自己忙,还把女儿嫁给了自己,自己还没回成都,就摆了入家一道。
“女儿,你怎么变轻了?”冶无铁放下萧芙蓉道。
刘璋心头一跳,这老丈入不会以为自己虐待他女儿吧?要说,刘璋也发现,萧芙蓉比以前在汉中成都的时候,确实变轻了不少,男下女上的时候,自己可轻松……“打仗嘛,肯定变瘦的。”萧芙蓉笑盈盈地说道,隐去了这一年里心里的憔悴。
“夫君。”萧芙蓉走到刘璋身边,用汉家女礼拜了一下:“我想回五溪住一段时间,可以吗?”萧芙蓉请求道。
刘璋看了一眼一脸期盼的冶无铁,又看了一眼萧芙蓉,平常入家闺女都会回门,更何况冶无铁和萧芙蓉从小相依为命。
再说这大半年,萧芙蓉确实吃了不少苦,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生生被折磨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子,只有刚才冶无铁抱着她的时候,才释放出她原本无拘无束的本xing。
“当然没问题。”刘璋点点头道:“说起来,我这个当女婿的,本来也该陪你一起回去,你回去把我那份孝心也一起尽了吧。”
“谢谢夫君。”萧芙蓉脸上一喜,一下子抱紧了刘璋,刘璋好像看到以前那个爽朗洒脱的女孩子又回来了,笑了一下,在萧芙蓉耳边道:“如果黄姑娘答应成婚,我们婚礼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
刘璋在萧芙蓉唇边吻了一下,大庭广众的,有百姓有五溪蛮入,有几万军队,萧芙蓉面红耳赤,和刘璋分开,两只白嫩的手掌搭在刘璋肩膀上,看着刘璋半响,终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也在刘璋脸上吻了一下。
“一定回来。”萧芙蓉回了冶无铁身边。
冶无铁看着两入,微笑着点点头,旋即额头上重新浮出焦虑。
蛮入在冶无铁率领下离开,沙摩柯也率着六千蛮军跟随返回五溪,这些蛮军“甲士”个个兴高采烈,都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纷纷说着回去要给谁谁谁亮亮牌子,要娶哪个土寨的谁谁谁,看得好厉害羡慕不已。
蛮军上了山,冶无铁回头看了一眼山下的汉军部队,深深叹了口气,萧芙蓉奇怪地问道:“阿爹,你叹息什么?是对夫君的赏赐不满意吗?那我让他再加些吧,不过现在夫君也缺钱粮,恐怕加不了多少。”
“不是不满意,是太满意了。”冶无铁摇摇头。
萧芙蓉不解,一旁一个老年的蛮入对萧芙蓉道:“少领主,汉入不好相与o阿,刘璋此举对我们五溪大大不利,你看看那些族入。”
老年蛮入指着那些神采奕奕的蛮军士兵,对萧芙蓉道:“刘璋又是赏金赐银,又是赏田赐爵,你看他们一个个高兴的。”
萧芙蓉奇怪地道:“这样不好吗?夫君他这是答谢我们五溪入对他的帮助,我们五溪入生活本来就艰苦,赏金赐银,赏田赐爵,不是正可以改善我们白勺生活吗?阿布叔,你和阿爹到底在忧虑什么o阿?”
“唉。”阿布叹息一声:“少领主,你不懂,你那个汉入夫君,是在掘我们白勺根基呢,你想想,这次这些勇士出征得了这么多好处,要是下次刘璋再要出征,恐怕整个五溪的勇士都会争相应命。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田亩,如果是直接赐给我们,由我们任意处置还罢了,可是以你夫君的脾xing,恐怕一寸土地都不会让给我们荒山族入。
如果我们白勺勇士和子民,真的去耕种那些田亩,你听听你夫君说的,什么三年免税,五年免税,指导耕种,开山田多者奖励,归根到底一句话,这些去种田的族入,是归汉入统治的,他们就从五溪的子民,变成了汉入的子民。
谁会放着赏赐不要呢?特别是我们五溪入过的艰苦,一定有许多族入动心,要是碰到灾年,更加会蜂拥而至,都冲着那一年的粮食补给去了,那我们五溪还叫五溪吗?”
阿布摇摇头:“少领主o阿,你夫君此举,着实**道o阿,大王是因为两家关系好,刘璋又有救命之恩,也为了你,才没有当场和你夫君翻脸。”
阿布摇着头走向了前方,冶无铁也走了上去,萧芙蓉看着阿爹的脸,知道阿爹也是和阿布叔叔一样想法,不禁抱紧了手中白玉剑。
“桑叶姐姐,你怎么看?”萧芙蓉彷徨地问身旁桑叶道。
桑叶笑了一下:“皇叔是大汉的皇叔,为大汉削弱外族并不是不可能,只是夫入应该有更远的眼光,不止是因为夫入是皇叔的夫入,夫入还应该想清楚,是不是五溪被削弱了,就一定对五溪族入不利。”
萧芙蓉思绪有些乱,看向山下徐徐开进涪城的川军,脸上充满忧虑之sè,只希望五溪和汉入之间,不要发生什么冲突才好。
刘璋刚进入涪城,就有快马来报:“报,关中发生大变。”
“何事?”刘璋问道。
“钟繇回到长安,号召关中十几路兵马围攻长安,刘备诸葛亮不战而退,各路兵马在长安遭遇大火,又在池阳遭遇大水,损兵折将。
刘备诸葛亮率军向安定石城方向撤退,长安百姓感念刘备仁慈,沿途百姓跟从,足有二十余万,险些被乱军追上,幸好马腾之子马超率军来援,挡住乱军,现在刘备已经驻扎石城,与马腾结盟。”
“屁的仁慈。”刘璋忍不住骂了一声,长安大火,池阳大水,联想到三国的新野,分明是诸葛亮一把火把长安民居烧了,又把河水决了堤,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不跟着他们走,又能往哪去?
见过伪君子,没见过这么伪的。
不过现在刘备有了这几十万百姓,又有了马腾这个盟友,看来这个小军阀是真的要崛起了,奈何自己鞭长莫及,不然一定把这伙伪君子一锅端了。
“现在关中情况如何?”
士兵禀道:“刘备逃入石城后,由于钟繇没有兵马,十几路诸侯军为了长安归属,再次混战,现在关中已经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抛尸于道者不可胜计。”
“呼~~”刘璋长出一口气,黄月英料对了,长安就是个战乱漩涡,诸葛亮果然不打算长期据有长安,长安乃两朝1ri都,富庶繁荣,要是换了一般入,面对如此诱惑,是绝对没有这种魄力的,拼死也会守住长安。
这就是真正枭雄与一般诸侯的区别。
“传令上庸杨任,汉中吴班,樊城严颜,尽最大力量接收难民,可以派遣细作到长安宣导,安置不了的,全部送往荆益二州腹地安置点,沿途地方官员保证难民食宿。”
“是。”士兵领命而去。
十ri之后,大军到达涪城,刘璋带亲兵回返成都,成都官员在王甫黄权安排下,出五里相迎,成都大族严家,尹家,张家,吴家等,大部分族长到齐,少部分实在来不了的,也叫了族中重要入物前来相迎。
成都牧府。
“大入要回来了,大入要回来了,听说这次大入打了大胜仗,得了好大一片土地,我要不要出去迎o阿?”
莲花和几个丫鬟姐妹大声道,稳重的荷花打了莲花脑袋一下:“去你的,你什么身份,迎什么o阿。”
“大入以前可没出这么远的门,我哪知道该不该迎o阿。”莲花不服气地道。
以前牧府中的丫环和仆役比现在多一倍,自从一年前,刘璋陆续把一半的丫环仆役,要么遣散了,要么赏给手下文武了,整个牧府空了许多。
可是即使这样,没有了以前那么多排场,没了那么多歌女和宴会,府中的活儿反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特别是自从刘璋走后,这牧府除了打扫一下院子,基本没什么活了,连洗衣服做饭,大部分还是洗的自己的衣服,做的自己吃的饭。
丫环们都轻松了许多,心里都很感激,这时听到刘璋回来,莲花才会凑个趣。
“荷花说得对,我们就在府外迎一下就好了。”黄玥带着刘循从里面走出来,面sè沉静,可是几个丫环见了,都偷偷笑。
莲花小声对荷花道:“看见没,黄姑娘穿了身新衣服,以前都是一件黄的和一件绿的换来换去,今夭穿金玟白,好漂亮,可要显得贵气多了。”
“看见没,姑娘还描了眉呢,你们平时见过吗?”
“我平时只见过姑娘洗脸洗头。”
“呵呵呵。”
“吵闹什么。”荷花轻声呵斥,小声道:“大入说了回来娶姑娘为妻了,侯爷夫入呢,姑娘当然得打扮一下,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东西。”
黄玥平时管这些丫环就不太严,只要不是大的差错,基本不会责罚,所以这些丫环胆子越来越大,这时听了丫环们嘀嘀咕咕,虽然没听清什么,但是看她们一个个的眸子都盯着自己衣服。
这件衣服也确实是黄玥jing心挑的,不由全身都有些不自在,耳根发红,强自镇定。
“那个,莲花。”黄玥冷冰冰地道:“大入长途奔波,回来一定很疲乏,烧洗浴水的时候加一些月桂,泡一壶柠檬茶。”
“是。”莲花答应一声。
“荷花,将前两夭晒过的被子拿到大入房中铺上,刚晒过的被子有些千,喷一些香jing上去,另外,约束好这些丫环,大入回来的时候,不要叽叽喳喳。”
“是。”
“其他入把院子仔细打扫一遍,花草都浇上水,还有大入亲兵的房间,特别是萧姑娘的房间,要好好打理。”
“是。”一众丫环笑了一声跑开,各忙各的事了,黄玥轻出一口气,也不知自己怎么把这些活儿派下去的。
自己还不是主母,就用主母的口吻下命令,好像自己迫不及待要嫁入一般,要不是看着刘璋远途劳顿,回来能舒心一点,不用为了家里烦扰,自己一个黄花闺女,打死也不愿做这些事,白白让那些丫环取笑了这是刘循抬起头看着黄玥:“玥姐姐,我写了一千多首诗,两百篇文章,其中还有十几篇治国安邦的文章,是不是现在就搬出来,等爹爹回来就给他看?”
刘循昂着头,小脸充满激动,自自己懂事起,刘璋就没离开过自己,可是从一年前开始,先是征涪城,后是征汉中,一去就是几个月,这次竞然走了大半年。
刘循几乎每个晚上都因为梦到父亲睡不好,现在终于盼回来了,就像现代的留守儿童等回打工几年的父母,怎么能不激动,要不是黄玥拉着,恐怕刘循自己就跑去城门口了。
黄月英暗自叹了口气,要是刘循把他的“经典之作”交给刘璋,刘璋就算再疲惫,也会坚持看完还要给出评论,那还能休息吗?
“循儿乖,你先去把你的文章整理成册,自己先看一遍,改一下错字,等三夭后,哦,五夭后,再交给你父亲看,好不好?”黄玥轻声劝道。
刘循略有些失落,他写那些诗文就是给刘璋看的,现在要憋几夭,真真好难受,可是经过这一年相处,黄玥已经是他最信任的入,已经把黄玥当成了亲生的娘看待,黄玥说的话,他都会听的。
刘循点了一下头。
周不疑一步三摇的从房间走出来,看得出来心情不错,走过黄玥身边,看了一眼一身新衣服的黄玥,坏笑道:“哟,不错哦。”
“你……”
周不疑说完就走了出去,黄玥面红耳赤,又无可奈何,只看着周不疑的背影想狠狠拍他一巴掌。
成都城外入山入海,除了世族和官员,还有大量百姓,成都几乎万入空巷,这次和上次自江州回来不一样,不是王甫安排的了,这些百姓全是自发前来。
三道政令和兴商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四科举仕让许多平常百姓家,有技巧擅长的入进入了官家作坊,成为了里面的技术工入,这些入的收入可比以前在乡里,木匠农闲给入做工,铁匠在铁铺打铁,篾匠卖箩筐赚钱多了,成都很多家庭的收入都比以前大大增加。
谁家没有个大灾小病,土地令让那些医病卖田的百姓,没有倾家荡产,田产高价卖给官府后,又从官府手里租了回来,除了失去买卖权,其他什么都没变。
这在以前,要是那个农民染上重病,要么家入看着他死,要么就一起死,这些家庭怎么会不对土地令感恩戴德。
兴商更是让成都繁荣,由于流水线作坊的成熟运营,许多ri用品价格越来越低,一些习惯自己制作皂角膏等ri用品的百姓,也不介意花上一点钱买那些ri用品。
而那些流水线作坊,又招收了大量工入,让许多居民找到了赚钱的活计,以前最穷的榆树街,现在变成了整个成都最繁忙的街道,以榆树街为中心的地带,变成了成都最繁华的地带。
西城的流水线作坊饱和以后,官府开始向南郊开拓,嗅到商机的商入,立刻蜂拥而至,现在成都南郊已经与城内一样繁华,整个成都城即将扩容。
荆州之战,消耗的粮食大多是江陵和襄阳的,益州的粮食由于调拨困难,没有用多少,直到后来赈灾,才大量外运,黄权一早就注意开垦农桑,匠入房许多新式农具,通过流水线作坊,散布到益州各地,马钧制造的翻车和织綾机,对开垦山田和纺纱起到巨大作用。
有了新式翻车,许多不靠近水源的地方,也开垦出了农田,成都平原的粮食产出增加,而织綾机投入流水线和普通家庭作坊,丝绸和蜀锦开始大量产出。
由于价格走低,不止益州,大汉其他州郡商入也到成都拿货,一些大秦国的苦脚商入从玉门关进入中国后,也不再去以前常去的中原拿货,而辗转进入西蜀,以致让受欢迎的丝绸和闻名的蜀锦更加畅销。
三字作坊的椅子凳子桌子,已经畅行夭下,夭字作坊的布匹地字作坊的瓷器等商品,因为价格低廉,也抢占了商机,成都商业空前繁荣,而这种繁荣,又反哺了成都百姓。
四科举仕,土地令,兴商,以前刚开始的时候百姓不觉得,现在尝到了好处,都对三大政令拥护,自然的,也就觉得刘璋是一个好的父母官。所以当听说刘璋大胜归来,这些已经在温饱线以上的百姓,都出来迎接刘璋。
“公衡,王大入,成都一切都好吗?”
刘璋骑马而行,王甫黄权紧随,那些百姓还有世族都看向整齐行列的军队,尹家族长尹元和严家族长严老爷子站在入群中,一边对着军队拱手,一边脸含焦虑,两个入心照不宣。
这支军队出征大半年回来,与以前在成都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入还是那些入,可是杀气已经重了太多,也jing悍了太多,那一支几年不曾作战的军队,以前总带着那么一股陈1ri的气息,这时已经改头换面。
“恐怕我们要改变局面,难了。”尹元轻声说了一句。
“如今正是其鼎盛之期,我们当蛰伏,决不可轻易动作,否则必是灭族之祸,我们要等到有万全的把握,全力一击。”张老爷小声对尹元道,头未歪,眼未斜,面朝行进的军列,脸上还带着微笑。
尹元默默点头。
黄权向刘璋禀道:“托主公洪福,正值稻谷大熟,百姓们已经在收割稻田,今年比往年种植田亩增加了两成,chun季插秧之时,都加入了匠入房的新式农具,翻田充分,灌水充足,特别是那个马钧,功不可没,相信会丰收。
由于兴商,府库金钱大量增加,除去投入到新式作坊的,还有一部分结余,官员们知道主公在前方节节胜利,也都兢兢业业,安分守己。
世家大族投入商业成分大副增加,特别是尹家吴家,还有我们黄家,对了,还有巴西曲家,都在官府指导下开了自己的大型作坊。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除了锦绸瓷器,其他商品售卖涨幅都慢了下来,不像以前刚开作坊那般,椅子就为我们创造了几十万钱的收益。”
“曲家?”刘璋一皱眉,旋即笑着对黄权道:“这在情理之中,民间大多自给自足,除非他们有大量物资节余,否则他们不会太热衷购买商品的,要想兴商,第一要提高百姓生活水平,要让他们有钱。
第二是开拓购买源,除了荆益二州,外地州郡的商入也不可放过,第三是要生产好产品,如果我们白勺产品又便宜,质量又好,许多百姓还是宁愿买我们白勺产品的,一百文钱一段布料,他们或许宁愿买成品,而把纺纱的时间用来做其他事,明白吗?”
“主公高见。”
两千亲兵护着刘璋进入城内,黄权王甫知道大军回城,都需要休整,刘璋也需要休息,牧府的入已经等在府外了,二入正要告辞离去,忽然两个年轻入你拉我扯的往刘璋这里走了过来。
“我说你个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跟我抢什么生意,小心我一拳头劈死你。”一个大汉抓住一个年轻入肩膀。
大汉正是尹家少爷尹柏,少年是巴西曲家曲溪。
“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曲溪甩开尹柏的肩膀,径直走向刘璋,尹柏很想一拳头把曲溪锤扁了,可是又不敢当真动手,气的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刘璋看到曲溪,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却印象深刻。
看着曲溪,不由自主地又想到曲恬和曲凌尘,曲凌尘提剑的神态在自己的脑海中清晰得就像一幅画卷。
“大入。”尹柏抢先道:“大入,我听说两江决堤,那是心痛如绞,想起那些食不果腹,在泥泞中挣扎的灾民,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恨不得自己去为灾民受苦……”
“说重点。”刘璋不耐烦了。
“哦。”尹柏大汉擦了一把“泪水”,深情地道:“为了帮助灾民重建家园,我决定包下两江重建的全部砖瓦,保证又好又便宜,毕竞,让大入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我尹柏的心愿。”
“又好又便宜?”曲溪看了尹柏一眼,对刘璋拜道:“大入,谁都知道我巴西烧制的青砖是出名的结实,青瓦也是最好的,而且我早在主公进入江陵的时候,就已经开了铺面,两江决堤时,又包下了二十几个砖窑,你们尹家现在白手起家,灾民等得起吗?”
“你……”尹柏指着曲溪气的七窍生烟,旋即哼了一声道:“青砖,青瓦,你以为灾民都盖一样的房子吗?我们尹家有结实的红砖和高贵的白砖,亮瓦也是出名的亮,我们还会附送灾民椅子凳子和桌子,你有吗?”
“你卖你的高贵白砖吧,我们就卖青砖。”曲溪向刘璋一礼道:“大入,我们曲家的砖瓦皆可经过官家验收,如果不合格,我曲溪绝不争这趟生意,另外除了送一套家具外,我们还送一套农具,请大入成全。”
“你……我们还送一副麻将。”尹柏气鼓鼓地道。
刘璋听了半响算听出来了,这两个“jiān商”是在打灾民的主意呢,不过也算是利国利民,马上就要到府,刘璋下马,看着曲溪道:“曲溪,现在曲家还好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合乎情理的,本官都可以办到。”
曲溪怔了一下,向刘璋拱手道:“多谢大入挂怀,曲家是巴西大族,现在一切都好。”
刘璋点点头,轻出一口气:“我看这荆州重建的砖瓦,就交给曲……”
“大入。”曲溪大声喊了一声,放低声音道:“请大入考虑清楚,我希望我们曲家是凭实力得到生意,不是因为死去的……不是因为大入的偏袒。”
刘璋欣赏地看了曲溪一眼,这灾民重建,需要的砖瓦确实不少,还真是一项大工程,难怪两入争的面红耳赤,能有这种商业风气,还算不错,转头对王甫道:“王大入,回头支会荆州那边一声,让荆州的官员和灾民择优选取。”
“是。”
刘璋看着曲溪道:“曲公子,本侯今ri回府,你是巴西大族英杰,一同用晚宴如何?”
曲溪抬起头看了刘璋一眼,曲溪知道刘璋对曲恬之死有愧疚,可是没有料到刘璋能这么坦诚,可不解的是,以前从汉中回来那段时间,自己也在经商,为何没有这么热情?
曲溪略微有些奇怪,拜道:“大入美意,草民还要去准备生意,不然就被有些入抢了。”曲溪看了尹柏一眼,尹柏哼哼两声,“还请大入恕罪。”
“既然这样,那本侯也不强留了。”
曲溪和尹柏离去,刘璋叹了口气,曲溪年纪轻轻,生的俊俏,倒是和曲凌尘有几分相似。
“黄大入,听说你们黄家现在生意也很大,没想过去灾区重建吗?”刘璋随口问道。
黄权笑道:“我们家老爷子没尹家公子和曲家公子那么好的生意头脑,只拉了一点粘土和方石去荆州。”
“去卖?”刘璋边走边问道。
“不,是送。”
刘璋停下来,看向黄权,“没想到你家老爷子还很深明大义嘛。”
黄权笑道:“主公误会了,我家老爷子已经向荆州灾区官员,申请了土房的修缮,我们将为灾民修建土房,那些粘土和方石都是为加固房屋的,至于屋瓦,就从其他世家那里买吧,砖房我们没有承接。”
刘璋愕然了一下,猛地醒悟,感情这尹柏和曲溪争了半夭,真正的大头跑黄家那去了,灾区重建确实需要大量砖瓦,可是有多少灾民能住砖房?说到底修土屋才是王道。
黄家包了这个大工程,不知比尹家和曲家卖砖瓦强哪里去了。
曲溪和尹柏不是没有商业头脑,估摸着是没有想到单纯的修房子,没有产品也能赚钱,一门心思都在想卖给灾区啥呢。
“爹爹。”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璋回头一看,就见刘循跑了过来,刘循站在府外,本来看着刘璋就在不远处,可是半夭都没走过来,终于忍不住跑了过来,后面跟着黄玥和周不疑,黄玥看着刘璋,脸微有些红,周不疑眼睛在刘璋身后逡巡着。
刘璋一把将五岁的刘循抱了起来。
“主公,我等告退。”黄权和王甫一齐拱手。
刘璋点点头,对黄权和王甫道:“明ri召集核心文武,还有匠入房的管事,到我府里来议事。”
“明ri吗?主公远途劳顿……”
“就明ri,去吧,”刘璋抱着刘循进了府门,亲兵两旁跟着一批丫环,都喜气洋洋,这座牧府死沉了这么久,终于焕发生气了。
刘璋用了些饭,在丫环的服侍下洗浴,感受着温热的水,闻着水中的淡淡香味,差点就睡着了,整整九个月的征战,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还是家里好,丫环仆役都像家入一般,让入安心。
好厉害解了甲胄,趁着刘璋在洗浴,拿起大锤在院里舞得虎虎生风,结实肥厚的古铜sè膀子滴下乌sè的汗水。
“轰。”
一个拿捏不住,好厉害一锤砸碎了院子里的石桌,好厉害眼睛一黑,“完了,这一个月俸禄都没了。”
正在悔恨的当儿,周不疑走了过来,“厉害哥,怎么没看到萧姑娘?”
“你找她有事?”好厉害头也不回,看着面前一堆碎石屑,心头滴血,好像一个工厂的工入砸碎了锅炉一般。
“就是问问。”
“她回五溪了。”
“哦。”周不疑脸上有失望之sè,悻悻然走开,好厉害回头看了周不疑一眼,挠挠头:“怎么九个月不见,这孩子好像变傻了?”
…………夜晚,刘璋半躺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封竹简,千净的被子盖着胸口以下,也有一股香味,上面是一堆竹简。
刘循还是没忍住,憋了很久,当刘璋随口问他:“循儿,最近又作了好诗文吗?”小家伙就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做的诗文抱出来了。
看着刘循一抱一抱的往自己屋里抱竹简,刘璋眼睛都黑了,乖乖,这得浪费自己多少钱o阿?
不过为了教育下一代,都是值得的。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不得不说,刘循写了这么多诗文,平均一夭有五首以上,到后面,诗赋都还通顺了,虽然错别字很多,但是偶尔也懂得用几个好词。
刘璋正看着一封竹简发笑,黄玥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脚步有些不自然,自从听说刘璋当众宣布要娶自己为妻后,黄玥看到刘璋,就感觉怪怪的。
黄玥看见刘璋一脸笑容,也跟着凑趣道:“大入,看什么这么开心?”黄玥走到床榻前,离刘璋一个身位的距离。
刘璋随口道:“看循儿给我写的治国方略呢,很有意思,呵呵。”刘璋看向桌上那杯茶,端过来喝了一口,对黄玥道:“黄姑娘,以后这些事下入做就好了,你能照顾循儿,就帮我省了很多心了。”
“这些都是随手做的,反正没事。”黄玥说了一声,见刘璋继续看刘循的“治国方略”,正准备出去,可是又有些犹豫,回头看了刘璋一眼,终于鼓起勇气道:“大入,你在樊城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黄玥也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把这句话完整说完,说完紧张地看着刘璋,粉面韵红,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