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今天真的很冷呢”
“如果你能穿上那件大衣的话”
“哦,不”
灸舞离开的某个清晨,她充当了灸舞的角色,出去拿报纸,她看见隔壁的一家人正在拖家带口的搬东西。
冬雪飘扬下,挥舞的警棍,母亲的留恋,孩子的无助,两种差别,形式越来越不好了,天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波及到黄种人,虽然黄种人比起犹太人没那么有威胁,但谁知道呢?而且德国没多久也不会安生了,我记得英国好像轰炸过德国的平民,希特勒愤怒了以此为借口轰炸伦敦,对比一下国内,貌似也在抗日吧,更加混乱,哪里都没有安生地。
这姑娘再也没见过迪爱罗,我猜他们是有意识的回避,而且她去了中国,事实上那时候的中国和我预想差不多,也许更加糟糕。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这姑娘种种行为,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为民族而战的人,但她也不像是喜欢战争的人,看待战争带来的慌乱与骚动她似乎有一种镇定,她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接着我又猜是她们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经常战乱,至于说到核战,他们打过核战,我很郁闷,我没听说过,不过看过一则报道说是地球很早以前发生过,那种久远的事情远的像神话传说,信不得。
她瞒着灸舞和重庆的本家联系,说是想要归根,老太爷很高兴啊,当即哽咽,多亏了灸舞临走时留下的号码。
1938年她辞别了斯维特夫妇,轮渡的资金显然是和斯维特夫妇借的,回国后会邮寄还给他们。
我,不她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程,我很想念白米饭西红柿土豆丝。
一连数日的海上飘荡,我是个喜欢坐船的人,就喜欢那种随之飘荡的感觉,但是即使这样也吃不消几天几夜的逛荡,而且资金问题,所以并不是特别好的房间,6人混合一间。
刚见面的时候灸月是最后一步赶上的,码头实在太难过了,各项无礼的检查,即使她的随身无品只有一个箱子。
6个人的房间,2个中国人,2个日本人,2个犹太人,一上去的时候还以为4个中国人呢,内心小激动了一下。
明显那3个也是激动,他乡遇国人的心情,不过一开口介绍,啊,一个误会,不过都是年轻人所以也算聊的来吧。
“我叫灸月,中国人,准备去重庆”
“啊,是吗?我也是中国人,也准备去重庆,薛新”
“啊~长野川,日本人”
“藤原野,日本人,我们是一起的要去南京”
那两个犹太人名字我忘记了,是夫妻,欧洲的国家是不能全然指望的,所以他们要逃往亚洲,似乎地点不是中国,说起来,这一间房里真是小啊,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没见过流血,不谈到政治,基本没什么民族仇恨,何况那3个都是学医的,漫漫的飘荡长途没那么寂寞。
几天过去了,还是一望无尽头,她完全下不了床了,下床就是吐,那个中国小伙子很有同民族情,在很多方面多照顾了点他,虽然那时候大家都算是过街老鼠,吃食什么的简直差到咽不下。
又过了几天,几个小伙子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晕船。
那个叫长野川的年轻人断断续续的哼起了他们家乡民谣,很入人心,也很干净,带着床上的藤原野也低低的哼唱,没有曲折荡气,就是简简单单的调子。
小新听的恍惚:“民歌吗?”
那两个日本小青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词不全,见笑了”
小新:“没有,唱的是什么?”
他们又用德语唱了一遍,反而没有那种黄昏下捉蝴蝶,心爱的姑娘温柔站在田园里风吹起她发,妈妈哼着小曲的感觉了,民谣还是本族语言唱出来才是最好的诠释。
小新似叹息:“啊,你们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民谣啊”
气氛有些尴尬了,长野川:“其实我们也不希望有战争,但是,我们需要生存下去”
小新:“大家在自己的土地上用自己的需要唱着自己的民谣,一方净土不好吗?”
死一般的沉寂,犹太夫妇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唱起了他们民谣,那种欢乐的旋律,从他们的嘴里哼出来却有一种淡淡的伤感,还有一个连居住地都没有的人呢,天下弱者谁不可伶。
“我们也很迷茫,但是我们也不想被毁灭,所以我和藤原学的是医生”
犹太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反正不会打起来,大家体力都有限,就都昏沉尘的睡了过去。
月光撒在海平面上,又悄悄的爬进了窗子,海浪呼呼的声音。
又是几天,几个人应该算是减了一圈肥,各自道别,消失在人海中。
穿着西装的少年:“轮渡还是火车?”
她不加思索:“火车”
“要不要休息一个晚上在继续?”
“不用,我很想念我的家人,我们还需要结伴吗?”
对方有些窘迫:“当然,然后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可以暂时借助在你家吗?我的父亲强烈要求我学商,我私自报了医校,本来没什么,我在外面住旅店就好,但之前有一批援日的学生回国了,我父亲他一定会看紧各个旅店的,我不想被他发现,那样我就没办法去医院报道了”
“你的朋友呢?”她的高智商呢,旅店都不敢住还敢住朋友家?而且这典型一个那什么子弟,结交她做什么不都方便一点吗?
小新眼神暗淡了下去,火车一走就是3天2夜,在凌晨的时候,火车开始减速,蒸汽喷射而出,一片朦胧,小伙子坐在位置上很犹豫,唉那时候爱国青年都这样吗?一个死活要救国'一个死活拉着不让。
她迟疑了一下:“不走吗?”
他颓废:“我在等等等之前约好的朋友,可能到时候还会有点热闹吧”
“这么说,你不需要来我家了?”
他的眼睛亮起来了:“我,我以为”
“没什么,我哥哥也是学医的,不过我也是有家人来接的,你以什么身份和我回家呢”
他思索片刻,确实有点难办,对方是个姑娘,虽然穿的像个哥们。
她:“这样吧,你可以说是我未婚夫,我们是在德国认识的,我从小长在德国”
对方诧异了:“不不,这有点不妥当吧”
“说你是我朋友就妥当了吗?”
“这个…额”
“抱歉,我要下车了”她拎起箱子准备下车,小新来不及思索拎起箱子跟了上去:“我…我今年20…马莉安娜外科系,我…17到的德国,住在柏林南大街25号,我的房东是海威格夫妇”
她看似亲昵的挽上他手,少年挺羞涩的小脸有些绯红,接过她的箱子,一副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戏码。
原来她打的是这副牌,给人崩溃,又给人没有时间选择的希望,而且这样她就从没有过去,变成有过去的人了,标准的心机girl。
这少年还挺内疚的,唉,怎么看都有宁采臣遇上千年老妖,直接跳过聂小倩的即视感,个中滋味他受着吧。
适逢4月底,凌晨的车站还是有些冷的,兜兜转转很久还是没有看到来接的人,少年有些不淡定了,因为他看见已经有人在挨个挨个搜车厢,就像国军搜共产党似的,而且车站的人流越来越少了,这两个人从服饰一看就刚从国外回来,虽然看上去贫富差距也大,估计都以为是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吧。
少年还没催促,身后就忽然有人说话,两个人都吓了一下,来人穿着灰色长袍,剪着利落的短发,头发有些花白年纪大概在50多岁的样子:“是四小姐吗?”好的有点像接暗号似的。
她排行老四可不就是四小姐了吗?她点头,来着:“您可终于回来了,老太爷老早就让我在着候着了。”
小伙子可没多少时间在这里唠话家常,但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催促,满脸的忧虑。
“那我们回去再说吧”
“唉,您行李呢?”
她指了指小新的手,对方明白了,脸色一僵随即掩饰下去。
旧中国的旧街道,唯一也什么不同的就是挨家挨户的窗子都没有安玻璃,对比之前柏林的街头,这里虽然也萧瑟,但街道上到处是做生意的人,黄包车,买烟的喊报的,还有涂鸦,内容无外乎是誓死抗争到底,不放弃什么的。
“这里之前遭遇过轰炸吗?”
“啊,那都是家常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