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放学了,我和司徒分开,我先出了校门,后来我在人群中听到有人喊萧半夏,我没在意,后来我意识到人家在叫我呢。
我回头,人海茫茫的,我看见一个黝黑皮肤的人挤了出来:“你的包”
我想起来我在办公室站了一下午,打了铃我就直接走了。
我看着他道了声谢,就准备走了。
他跟在我的旁边:“你家在哪?”
“建安小区”
“我家也是,离学校很近”
“嗯”
然后我走到自家楼下发现他也跟着进了楼道,我觉得有点不对了,他在一楼和我道别开门进去了。
我爬上了六楼,这个好生奇怪,忽然转学,又住的离我家这么近,我打了电话给小新,他在广州所以我托他查了一下一楼的那个人。
家庭住址司徒作为班主任他一定是知道的,可他没有和我知会一声,好吧,我也没打算告诉他我今天的发现,以及我联系了小新。
我们说好了要过得平淡,不去管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破案自有警察,我自知警察不会是我和司徒,但不插手,不代表有人介入我不防备。
我闻到对楼饭菜的香味,我觉得我应该尝试做个贤妻,那第一步就是做菜。
我最拿手的就是凉水煮泡面,下饺子也不错,有点惊悚,我想我可能需要买本什么烹饪的书,之前一直有安娜阿姨,后来又灸舞,后来我又回了安娜阿姨身边,虽然后来我又离开了安娜阿姨独自面对生活,我的生活泡面成群,盒饭为伍,直到后来又到了司徒这里合租,仔细想来我也算是个大小姐了,满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标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洗了西红柿,准备来个西红柿炒鸡蛋,我见灸舞炒过,搅搅鸡蛋抄一抄再把西红柿放进去,放点盐味精,嗯,看上去马马虎虎,就这样吧。
然后我顺手切马铃薯,切片在切丝,我见小新切过,可细了,小新的手艺可是一绝,我做菜前应该向他取个经的,不过我这不拘一格的做饭凭着从各路偷学来的的手艺,也不难吃,就这样先凑合这吧。
正当我举着刀一筹莫展的对着光溜溜鸡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做菜呢?”
“对啊”
“我以为你在厨房打仗呢”
“那行,这鸡就交给你了,我不行”
“你继续”他准备车里硝烟中的厨房。
“别走,荤的我弄不熟,而且”我举着刀比划着。
“干嘛,我以为会是温馨晚餐,难不成你要谋杀亲夫?”
“杀鸡啊”
他撇了砧板上的鸡道:“那就是死的”
“咦,我不行感觉像杀人,我不行,我不行”
他感叹:“那看来我以后会越来越瘦了”
“不行,不行荤的我真做不来,心理不能接受”
他见我是真不行接过刀:“素的你行?”
我点头。
“好,那以后你承包素的,我来承包荤的”
“一言为定”莫名其妙的就承担厨房的半边天,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切姜”
我从柜子里找出姜,切丝。
“刀不是这么拿的,会切到手的,你啊,还是去把习题写了,厨房不适合你”
“这么好”
“我怕今晚没有下饭菜”
“你侧面说我手艺不好”
“你负责貌美就好”
“还挺会说情话的”
我心理很甜的回房间,一口气写了几张卷子,都是些换汤不换药的老题型了,想想正是自己当初要死在卷子上的细胞,成就了现在的速度,恰好写到一处停下,是之前的一道原题,小新足足给我讲了半个小时我才明白。
如今,在遇上原题,我也能做到小新做题时的行云流水。
我闻到了鸡肉的味道,很饿,我丢了笔,出门等在沙发上。
我觉得等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虽然它看上去很小,平凡,但有些幸福就是藏在细节里的。
用完晚餐后,我提议出去晃晃,否则就要胖死了,再好的玉也要时时雕琢。
楼道很黑,他走在后面举着手机。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过的太安逸,像老年人的生活?”我问。
“不好吗?”他回复。
“好啊,就是太短了,我想长点”
我感觉他手压在了我头顶,我懂他没说出口的话,狭窄的楼梯间我钻回他身后,跃上他后背。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
“我要让你记得,我是你唯一在你下楼跃上你背的女生,是第一个让你有着回家欲望的女人,是最后一个勾引你的女学生”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了手。
“别找比你小的,好看却不经事儿,也别太老,唠叨起来像妈妈。但是她一定要比我好,做的一手好菜,泡得一手好茶,知你冷暖,别像我不负责任。你记着我,但别爱,也别再等,不值,也不应该,如果可以就剜掉心口朱砂痣吧”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你想去哪?”他问。
我从出门就开始有些困了:“我想去图书馆,去买一本烹饪的书,我的手艺太差了,不好”
“好,如果你困就睡会,到了我会叫你”他说。
“嗯”
我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我已经能看清梦里人的脸了,醒来偶尔也会记得零星。
这次我应该睡得不长,是在公交站牌,我靠在他肩上。
“街灯如星”我朦胧中看到城市的灯光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你亮”他说。
我清醒过来,正好公交车来了,他还在愣神,我摇了他:“走啊”
我们上了公车,外面彻底的迷离起来,黑暗中的城市。
图书馆到了,晚上图书馆好像没有什么人,我们晃了好几圈,找到了厨房一系列,没想到我真的会来买这样的书。
我看中了书架上面的一本家常菜500种做法,我指着那本书:“就是那个”
他伸手够了下来交到我手上,我又指了好几本高处的书,然后选了第一本,他只好一一将多拿的书放回去。
他看明白我的伎俩。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可我们经过了一家馄饨的摊子,11月末的天气,热锅里的袅袅热气,我盯了一段路。
天冷我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司徒走到老板那里,我也只能跟着过去,他要了两碗馄饨。
那天有点冷,路灯也特别亮,馄饨的味道不记得了,只记得忽然有混混滋事,来了很多人,最后好像连特警都来了,并不是混混滋事。
那个时候我好像又失去意识了,隐约有人拉着我逃跑,让我不要睡去,我们躲在一个黑暗角落,我知道和我说话的人是谁,我想睁大眼睛看清楚他的脸,却只是模糊的影子,我想凑上去给他一个离别吻,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没有力气。
(好像是个梦,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那个漂亮的绅士站在窗口,我听到有人开口:“哥”
窗边的人转身,原先病态的肤色,已经消失,不过深深的眼圈足以说明这个人睡眠的质量不是很好。
“回来了”他走到一个女生的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很亲昵的剥开她脸颊上的碎发。
我看清了那个女生的脸是萧半夏,她对那个男生说:“给她2个月时间”
那个男生有些不解:“为什么?”
女生看着他的眼睛道了一句:“不知道”
萧零松开握着她的左手,轻轻的拍了她的头:“我知道你很累,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
女生握住了他的手:“其实,你明明知道她就是我,她缺失的部分,不过是关于那段记忆,有时候我在想,哥哥我们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为了那个秘密已经有太多人牺牲,太多人卷入,我真的太累了”
“你怪我布了这盘局?”
“从前我不懂你为什么总是忙碌,总是不像小时候陪在我身边,后来我懂了,哥哥把所有的不堪都挡在了外面,后来哥哥不在了,我想哥哥的位置总要有人接替,于是我就自告奋勇的接过了这个任务,为了那个秘密我不得已设了一个又一个局,不得已看着一批人一批人去赴死,后来我看多了,好像就麻木了。我是明白的,必须有人要扮演这个角色,只是我一直无法面对我自己,我活的太久了,我一直无法救赎沉溺在黑暗中的自己,我需要一个救赎,直到我遇到了这个干净而又独立的意识,她是我,她干净”
我都听懂了那个女生的意思,长生其实是一种悲哀,或者说是一种负担,你永远记得你做了什么。
我看到那个漂亮男人的表情,有失望,有悲决,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吗?包括我?”
“当初是我自愿站在哥哥的处境做出的那些决定,可现在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我自己,我不想让你看到一身狼藉的我,我也有我的骄傲”
“你是想给她2个月,还是一辈子”
“我不知道”
“你真的变了”
“是啊,这么久,我说过你不会爱这样的我”
“你什么样我都是爱的”
“好,这样的我求你,删除我,除去我,让我干干净净”
“哪怕这个决定也会杀了我?”
“是”她依然坚持。
“好,我去隔壁叫迪艾罗”
那个人就出门了。
后来,又进来一个男人,是小迪老师。
“原来你一直在隔壁啊”那个女生做起来了。
“他早就叫我在隔壁等了,等来的却不是我希望的结果。”
那个女孩子在笑,却笑得无奈。
“只能说零太了解你,你能自己从那里爬出来不来见他,却躺进那明朝棺材,大费周章的弄了一个地图让我去寻,寻出来依旧是个不记事的小姑娘,他会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可惜,我终是无颜面对他”
“你只是太善良,又或者说你太爱他”
“好了,我准备好了,其实一个干净的萧半夏才是真正的萧半夏不是吗?”
“也许,她本质上也会变呢,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一个黑化的过程”
“老实说我不希望自己想起这些”
“没关系,你逃避吧,好在零醒了”
“其实,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够替他完成残局而魔怔了的萧半夏,而是一个会哭会笑会闹的妹妹,他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